秦隱看見那百兵難傷的紫玉葫蘆被暮夜軒瞬間捏碎,後脊梁微微發涼,知道暮夜軒動了真火。
“隱,你把天院長叫過來。”暮夜軒甩了甩了手裡的碎渣,冷冷地說道。
聽見暮夜軒已經有幾萬年沒有叫過自己這個稱呼,秦隱眼中異樣的目光在其中流轉。
他沒有回應暮夜軒,只是靜靜的走出去留,留下了暮夜軒一個在他這個“鳩佔鵲巢”的房間內。
暮夜軒看了一眼灑落一地的紫玉葫蘆碎片,手中時間之力浮現紫玉葫蘆碎片的時間開始後退,一瞬間恢復如初。
紫玉葫蘆被一股道力托起,飄在暮夜軒身前。
暮夜軒有些疑惑的對著已經恢復的紫玉葫蘆自言自語道:“我這麽做到底對不對?”
他右手食指在那複原的紫玉葫蘆上原先破碎的地方撫摸著。
隨後,暮夜軒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秦隱走出房間趕緊跑著去找在客房的天院長。
跑到客房的門前,秦隱一把推開了房門,衝進去對著天院長慌張的說道:“我告訴你,你完了。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原原本本的和暮夜軒講自己知道的,包括我勸你的那一部分。明白嗎?”
天院長被秦隱這麽突如其來的囉囉嗦嗦,說的有些懵,也是連忙讓秦隱緩緩說道:“戰神大人,先緩緩,慢慢說。”
秦隱眉頭緊縮,臉上盡是慌張之色,也是懶的給他解釋太多,拉起天院長就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囑咐著天院長。
而天院長也是明白了,是暮夜軒知道了六道院中一直流傳著的暮千雪的謠言。這一刻他真正明白原來在暮千雪背後的那個天界大能不是戰神秦隱,而是夜將軍暮夜軒。
他倆走到暮夜軒在的房間門外,天院長呼吸開始急促,手心開始滲出潮汗。
秦隱將門緩緩推開,看見暮夜軒一襲白衣,沒有一絲褶皺,靜閉雙眼,左手撐著腦袋,手指輕揉著太陽穴,右手五指不斷起伏,在身旁的桌子上敲擊著,他那柔和線條的臉龐上流露出十分平靜,溫和之意。
看見這個樣子的暮夜軒,秦隱都吞了吞口水,一股寒意從腳跟直衝天靈蓋。
而天院長感受到暮夜軒散發出的那股溫和的氣息,不知為什麽有些腿軟。
他倆並肩而行,走進房裡。
秦隱趕忙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
因為他知道真正能降住這個狀態的人沒在這裡,他要是多說一句,可能他也會被一起揍。
暮夜軒淡淡開口道:“說吧。”
他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好像只是在和平常一樣。
天院長被嚇的直接就是一哆嗦,因為在他耳中暮夜軒的話就像是無上審判一樣。
於是他開始講述他將天界接到暮千雪,暮千雪在六道院中這一年多的經歷和秦隱勸告他要及時製止天院的學生傳播謠言的事全都一股腦的告訴了暮夜軒。
聽見是秦隱勸告他,並且他也聽進去了。暮夜軒也是沒有追究什麽。畢竟他多多少少要給他這唯一的朋友一個面子嘛。
“能查到是誰最開始傳播謠言的嗎?”暮夜軒意味深長的說道。
“屬下在被戰神大人告誡後,就查了查這件事的源頭,是人院外院的一個叫蘅翎的學生傳播的。”天院長戰戰兢兢的將自己在秦隱告誡後查到的事情告訴了暮夜軒。
也多虧天院長多留了個心眼,將一切查的清清楚楚,他防的就是這一刻。
暮夜軒睜開雙眼依然是一副平靜的模樣,淡淡說道:“好了,你下去吧。”
聽見如同釋放令般的話,天院長頓時松了一口氣,趕忙轉身退出了房間。他從來沒想過這麽不想在自己的這間房間待著。
秦隱略帶試探的問道:“夜軒,你要怎麽辦?”
“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暮夜軒冷冷的說出了明天會發生的事。
“隱,你會一趟天界。讓黎光幻辰帶三千夜影衛來一趟。”
“夜影衛!”秦隱眉毛猛的一跳,因為他知道天帝是忌憚暮夜軒的能力和力量,但天帝還是用了另一種方法給了暮夜軒一些權力,那就是夜影衛。
夜影衛明面上是天界四衛三軍之一,但其實已經讓暮夜軒弄成了自己的一衛私軍。而天帝也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暮夜軒的功勞實在是太大了,這十萬年間的六界和平基本上全都是暮夜軒帶領天界大軍一場場血戰打下來的。
遙想十萬年前的六界,基本每天都在發生征伐的事,各個勢力都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爭鬥。
而暮夜軒卻憑借鐵血手腕,將天界大軍降伏,並且靠著他們平定六界,讓六界有了這十萬年的和平時期。
秦隱怕暮夜軒調動夜影衛,會給天界的某些小人抓住尾巴,還是開口提醒:“夜軒,你這麽明目張膽的調動夜影衛,天界的那些人可能會乘機向你發難。”
暮夜軒冷冷的輕呵一聲:“你以為針對千雪的謠言只是那些小輩在嚼嚼舌根嗎?”
“這件事背後多多少少有那些人的影子,既然他們這麽不怕死,我也不妨把事鬧的更大一些。”
暮夜軒溫柔一笑,身上那溫和的氣息陡然一變,化為無盡血海向外翻湧。
“可你這樣,月玉會擔心的!”秦隱身上爆發出無盡神環,屹立在一旁說出唯一一個能讓暮夜軒考慮考慮後果的人。
暮夜軒殺意漸漸淡去,眸光微冷道:“放心,我會適可而止。”
見暮夜軒聽進去了,秦隱也是略微放心,化為一道流光快速向著外面飛去,向上飛了數萬裡後,他瞬間打開空間通道,一頭扎進去,向著天界飛去。
暮夜軒也一步一步融入空間,來到六道院最中央的地方,這裡是舉行眾多學子畢業的地方,書老會在這裡給他們洗禮。
暮夜軒坐到那個只有書老洗禮能坐的地方,手依著腦袋,緩緩閉上雙眼,如同一尊亙古永存的雕像等待著明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