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也是突然想通了某些關竅,不可思議地問:“你一直在考驗我。”
“對,從我在六道院指點你後,到現在全都是我對你的考驗。”暮夜軒也是毫不忌諱地回道。
“那若是我沒通過考驗會如何?”何君好奇地想知道暮夜軒的真正手段。
“你認為考驗結束了嗎?”暮夜軒一語雙關,人生本就是一場考驗,可能只有在你死的那一刻才會真正結束。
何君有些錯愕的看著暮夜軒,心想:“難道還沒結束。”
“結束是另一種開始。你的路還很長,慢慢悟吧。”暮夜軒依舊嘴角勾著一絲溫柔的笑,平靜地說道。
暮千雪卻是已經聽出了暮夜軒話中的意思,要是剛剛何君沒有堅持本心,暮夜軒會親手廢了他,甚至殺了他。
但現在暮夜軒卻沒有動殺心,就證明考驗暫時結束。
她趕緊退了一步,站在何君身後,一腳踢在他腿彎處。
何君一個踉蹌,跪在暮夜軒面前,不解的看了一眼暮千雪。
而暮千雪卻走到桌子旁拿起上面的茶,遞給他,示意他趕緊拜師。
何君以為在夜玉府那時就已經算是行過了拜師禮。
暮夜軒卻說道:“我說過,我收你為徒。你我之間並無父子之情,但卻有傳道授業解惑之恩。所以這些禮節還是要守的。”
別人收徒,徒弟全都是三叩九拜,趕緊拜師。
那像暮夜軒這樣,還要給他解釋這麽多。
而何君也是感受到了暮夜軒這次語氣中帶有了一絲關切的情緒,於是接過茶,半身微躬,雙手端著茶舉過頭頂說道:“請師父喝茶。”
這時何君也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真心實意的喊了一句師父。
暮夜軒接過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好了,可以了。”
何君磕了三個頭便站起身來。
暮夜軒早已言明他們之間並無父子之情,卻是不解的問:“你這是幹嘛?”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是您應該受的。”何君真誠地說道。
暮夜軒扶了扶額頭,看來'自己不好好教他都不行了。
“這是我給你量身所修的功法,用以替換你現在所修的基礎法門。”暮夜軒在何君眉心一點,一篇完全契合何君的修煉法門出現在他識海。
“有何不懂的,要問。”暮夜軒囑咐道。
他怕何君會不好意思向自己詢問,便先一步將這話說給他。
何君也是行了一禮,找了個位置盤膝而坐,開始修煉那識海中的法門,來代替自身原本的基礎功法。
他只是在將這法門融入道基中,天地間的靈力就開始向他匯聚,一時間他的靈元海就擴展了數裡。
在修煉的過程中,何君發現這功法簡直是平民子弟的福音,太過契合他們這些沒天賦,沒血脈,沒資源的平民用來修煉。
暮千雪對著暮夜軒嘿嘿一笑,她知道暮夜軒指點完他們就該訓斥自己了。
因為她知道帝淵和何君,暮夜軒是根本不會教訓的。
只有她,會被訓斥。
暮夜軒將她零落在鬢角間的幾縷青絲給撥到耳後。
“被嚇到了吧。”
暮夜軒摘下面具,關心地問道。
暮千雪搖了搖頭,眉眼一彎,甜甜地說道:“沒事。”
“當然沒事了,要是出事就不是在客棧了,而是我已經踏平城主府了。”暮夜軒沒好氣地埋怨著她。
暮夜軒並沒開玩笑,他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一個男人對自己如此偏愛,就算他不言語出任何“愛”的言論,都是值得托付的。
“我知道了。”暮千雪臉上有些泛紅,湊近直面對著他乖巧一笑。
突如其來的湊近,暮夜軒本能的向後挪動了一點點。
“你想好了嗎?”暮夜軒關心的問道。
他對於暮千雪是真的想聽見她可以講出自己滿意的選擇。
“我想一直陪著你。”暮千雪鼓起勇氣,如實的說道。
她想陪著暮夜軒,一直陪著。
這就是她真正的想法。
“傻丫頭,你不必為了迎合我,說出這種安慰我的話。”
“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去'做,不必為了我而放棄自己的理想。”
“而且……。”
暮夜軒將自己的真心話說了出來,那種情感如同決堤的洪水,想要將他淹沒。
暮夜軒雙手搭在暮千雪的肩膀上,那平靜的眸子在微微顫動,他怕失去她,也怕她為了他失去自己。
暮夜軒不知道的是,其實安安靜靜的活著,有一人陪在身邊,就是暮千雪的從小到現在的願望。
暮千雪抬起一雙手捧著暮夜軒那平凡的臉龐,用力揉了揉說道:“好了,我說的是真心話。”
“我以前想成為修行者也是想自己能好好的活著,並不是想成為什麽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是想成為什麽讓人仰望的存在,更不想去追求什麽遙不可及的大道。”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便是我的願望。”
“我知道只要在你身邊這些事會源源不絕的湧過來,但我不害怕。”
“只要有你在我的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好了,我要修煉了。”暮千雪放下那在暮夜軒臉上為所欲為的雙手,跑到床上,盤膝而坐,運轉《天辰訣》,點點星光開始向著她匯聚。
暮夜軒感受著臉龐上還殘留的溫度,心裡暗道:“傻丫頭。”
看著修煉中的三人,暮夜軒大手一張,一座天地匯源陣布滿整個房間。
修羅秘境中的時間流速本來就快,而這匯源陣更是加速匯聚靈力, 道力,天地之力。
暮夜軒微微一笑走出房間,看見秦隱早就在門口等著自己。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早在不言中。
“怎麽樣?”秦隱探頭探腦地望著房間裡的三人。
“還不錯,現在只能靠他們自己去感悟了。”暮夜軒關上房門,淡淡地說道。
“你找我有什麽事。”暮夜軒知道他肯定有事找自己,便率先開口。
“沒什麽事,只是和你說一聲。我們明天可能要面對那修羅三王了。”秦隱搓著手,支支吾吾地說道。
“哦。”暮夜軒十分平淡地回了一句。
秦隱立刻瞪大雙眼有些生氣地說:“哦。就這麽平淡。”
“不然呢。”暮夜軒一副無辜的表情。
“我服了。”秦隱立刻拜了拜,無語地說道。
“好了,別玩了。”暮夜軒打掉他那雙手合十,轉而問道:“你估計一下,你對戰三王,有幾分勝算。”
秦隱沉思了一番,回想著剛來時見到他們三人身上的氣息,有些謙虛地說道:“一對一,我可以完勝;一對二,我可能會負傷,但他們倆必死;一對三的話,我需要底牌盡出,而且還要丟到半條命,才可擊殺三人。”
這已經是秦隱做了最壞打算,無限放大修羅三王的實力,仔細評估自己,與之對比的結果。
“這麽說,你不管如何這三人你都有必勝的把握嗎?”暮夜軒正色地問道。
秦隱想了想,但還是點了點頭。
見他雖有些猶豫,但還是承認了。暮夜軒也是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