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對拔劍的意義全都不同,有人拔劍為刺出,有人拔劍為收回,有些人拔劍只是為了拔出……。”
何君境界遠沒到達能了解這種道義地步。
只有一臉茫然。
暮夜軒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收徒弟,也第一次這麽系統教一個人。
所以還是耐心地給他解釋:“在道經《說劍》一篇中有對劍的三中說法,行凶鬥狠,招搖過市為庶人劍;以勇武為鋒,以清廉為鍔,以賢良為脊,以忠聖為鋏,為諸侯之劍;以六界為鋒,萬物為鍔,製以五行,開以陰陽,持以時間,行以人心,亙古無雙,天地歸服為天子之劍。”
“此三種劍是三種劍的意義。”暮夜軒將何君破碎的長劍凝合,握在手中指向何君,寒光閃動:“這便是庶人劍。”
暮夜軒將長劍挽了個劍花,反手拿劍,往地上一擲,長劍插在地上。
又召出夜域的封地沙盤,懸於掌心,神秘的符文在上面流轉:“把手放上來。感受一下。”
何君將手緩緩抬起,放在冰藍色的封地沙盤上,瞬間被一種道義包圍,這是權力的感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沙盤所代表封地范圍之內的天地眾生全都掌握在自己掌中。
這便是何君以前向往的感覺和位置。
他猛地收回了手,他害怕自己對權力的貪戀表現出來,讓眼前的暮夜軒反感,大汗淋漓,害怕地看著暮夜軒。
暮夜軒當然明白他為什麽這麽緊張。
“這便是諸侯之劍。”
暮夜軒一抬手,恐怖的璀璨之力所化的結界包裹住二人,隨即盤膝而坐浮於離地三尺的空中。
又示意何君也如此。
一道細小的仙光在他的眉心打開,暮夜軒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一種不屬於如何時空,如何紀元的力量在他身邊流轉。
那看似柔和的力量,卻帶有滅天誅仙,吞噬時空的力量。
這道力量直接插進何君的眉心,將他的神識拉進了一方星空。
無數星辰在毀滅,重生中循環往複,生靈在存在和失去中計較得失,天地卻在時間長河內溫柔地孕育著一切。
何君一時間,根本無法感悟這些奧義和道韻,道心失衡,險些道心破碎。
暮夜軒的神識化身出現,一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那神秘的力量在他的道心上環繞,開始加固他的道心。
“師父,這是哪兒?”何君雖也是神識化身,但還是很弱,還是保留著肉身的習慣,不停做著呼吸。
暮夜軒如同一個公平的化身,神識化身上纏繞這未知的道。
“只是便是每個人想要達到的地方。”
一股力量包裹住何君,與暮夜軒一直往上飛去。
無數宇宙在這極致速度下向後退,界域的屏障顯化,一個界域就包括了至少一個宇宙。
不斷向上,這些界域就像是時間長河內的一滴水,一片浪花的打起,就意味著無數宇宙的崩滅與重生。
他們兩人的神識化身已經是衝出了時間長河,天地如一方無限的基石承載著一切。
但卻有十分之九的天地被詭異包裹,暗紫色的詭異道源如同一鍋燒焦的漿糊,冒著熱氣。
在天地間有一道亙古的屏障,秩序之力翻湧,天的之力化為絕殺,混沌之氣滅絕,詭異被隔絕,阻擋它們入侵諸天萬界。
在詭異道源中有雙暗紫色的巨瞳,盯著兩人的神識化身。
這片景象雖是暮夜軒以神秘力量映照而成。
但那雙巨瞳的存在,早以不在時空,因果,輪回,命運的限制之內,它可以說是真正的無處不在。
隨後,暮夜軒雙手交與胸前,全身微蜷,又雙臂一展,神秘力量映照天地,詭異盡散。
無盡仙光照射在天地。
一切全都歸零,化為一個閃閃發光的原點。
而在這原點中又有另一個輪回的延續。
暮夜軒拉著何君,又鑽進原點中,不停的向裡飛行。
一切又在倒退,回到了他們自己的肉身當中。
“這便是天子之劍。”
“意不是一種單一的形式,你的心有多大,你的意便有多大。等到你的心足以容納天地的時候,你的意便是天地的意,以自己的意代替天地,自己成為意的化身。”
“亙古一遊,萬般一念。”暮夜軒眉心的仙痕合上,一顆神秘的種子在何君的道心上種了下來。
何君已經將那不足以用震撼來描述的景象深深的印在了識海當中。
無數界域在時間長河內翻滾, 天地如搖籃孕育一切,恐怖的詭異居然佔整個天地的十分之九,那雙巨瞳橫貫亙古;天地無雙,還有暮夜軒的全力爆發,一切歸於原點的光輝。
他將一切印刻在識海之中,如同時間長河一般,蘊含無數界域和宇宙將它們也蘊含到自己拿識海當中。
一種全新的修行道路在何君的身上萌發。
有暮夜軒在他道心上種下的神秘種子,他現在的道心足以和那些紀元逃徒媲美。
何君身上爆發出滔天的氣息,但卻被璀璨結界給阻隔。
可修羅大長老還是感知道力,神識一張,看見結界內的兩人,知道了暮夜軒有下了一步。
他渾濁的雙瞳在閃動著謀劃的光芒,收回了神識,打開雙手,那道禁法符文上閃著誘惑的光芒。
修羅大長老是為數不多知道暮夜軒些許計劃的知情人,他知道暮夜軒計劃中有一段是要將所有紀元逃徒全部煉化。
屠龍者終成惡龍,他們這些紀元逃徒便是新的惡龍,但他們卻是被圈養著的惡龍。
而暮夜軒卻要成為一個更大的屠龍者或者一條更恐怖的惡龍。
修羅大長老他不想任人宰割,一直猶豫不決,但感受到剛才璀璨結界中的氣息,他當即打定主意要破解這禁法符文。
大長老開始動手,身後升起一道法相,青面獠牙,一頭紅發如同燃燒的火焰,六條手臂張牙舞爪,揮舞這手裡的六把神秘古器。
法相將禁法符文吞下,大長老體內的力量如同炸開了鍋,不知是在蛻變還是溶解。
這只有他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