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千雪消散到最後,她眉心處飛出一道金光,一片蓮瓣。
一片金色的蓮瓣,上邊散發著柔和的佛光。
佛界中為眾多菩薩,羅漢講經的佛主,身下的蓮台發出“沙沙”聲。
佛主眸中滿是悲憫,歎息道:“世間真的如此苦難。”
一道卍字法印在胸前浮現,極速轉動,輪回與佛法開始匯聚。
佛主坐下的功德金蓮,蓮瓣律動,發出一種特殊的道韻。
在暮千雪完全消散後,飛出的那瓣金色蓮瓣也同樣散發出輪回的力量,紅色與黑色兩種輪回本源在金色蓮瓣上轉動。
那些飄散在天地間的光點被聚攏,暮千雪的身軀被重新聚合。
但也只能聚合身軀,她的玄魂元魄早已獻祭天地,散落時間長河之內。
看見那冰冷的屍體,暮夜軒把她摟在懷中,後悔,自責,悲傷,各種負面情緒化為淚水順過他的臉頰落在那懷裡已經冰冷的屍體上。
兩個暗衛單膝跪地,頭顱微低,送他們少皇妃最後一程。
有四道流光以極快的速度從遠處駛來。
落在暮夜軒身後。
“夜軒。”
“夜將軍。”
“師父。”
秦隱,帝淵,何君三人不約而同的喊了一聲。
而後暮月玉看著滿天白發,和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的暮千雪走到暮夜軒面前,蹲下身子,喚了一聲:“夜兒。”
一聲熟悉的聲音暫時將暮夜軒從悲痛中拉了回來。
暮夜軒滿臉淚痕,眼中血絲遍布。
“姐,她死了,哈哈哈。”暮夜軒苦笑道。
看了看秦隱,帝淵,何君三人,一邊苦笑,一邊平靜地說道:“她死了,哈哈哈。”
兩股血淚從眼角處流出。
暮夜軒他現在在崩潰的邊緣,如同一根緊繃的琴弦只要微微用力便會崩斷。
“為什麽,為什麽我付出了一切,還是沒能救她。為什麽。”暮夜軒嚎啕大哭的問自己的姐姐,也似乎是在問自己。
暮月玉看見如此痛苦的暮夜軒,抬起手,輕輕的擦去他臉上那鮮紅的血淚。
在接觸那淚痕,暮月玉感受到從指尖傳來一股寒意,一股抵達到靈魂深處的寒意。
看著指尖上的一抹紅色,暮月玉害怕的喚了聲:“夜兒。”
因為暮月玉明白,暮夜軒是真的被這些人傷了心。
一場由暮夜軒引發的動亂恐怕要來了。
暮夜軒看向那被禁錮的七人,大手一揮,他們七人全都被擊飛。
“我知道你們是誰,回去告訴你們身後之人,既然他們要玩,那我就好好陪他們玩。滾。”
一聲怒喝,將七人直接震出內傷。
七人也是沒了剛剛來此的得意之色,狼狽的樣子與剛才判若兩人。
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裡。
帝淵看著那兩個暗衛,雖內心十分責怪他們沒有保護好暮千雪,但他也看見了那七人,全都是只差一步便入天法的存在。
他也是不再難為他們。
“你們回妖界吧。”
兩人得令,化為一道流光遠遁而去。
暮夜軒對著帝淵道了一聲:“謝謝。”
“夜將軍不必如此,千雪的死我也有責任。我會揪出那背後之人,給千雪復仇。”
帝淵也明白暮千雪只是那些人想殺暮夜軒的一個引子,那背後之人全都是六界的高層。
“若這其中有妖皇呢?”暮夜軒早就將一切看的明明白白,直言道。
帝淵瞳孔猛的一縮,內心喃喃道:“是啊,若是父皇也參與了,我又該如何?”
“若是我父皇參與了,那夜將軍便殺了我吧,我願為我父皇抵罪。”
帝淵撲通一聲,跪在暮夜軒面前,坦然赴死道。
暮夜軒微抬右手,一股璀璨之力托起帝淵。
“不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過妖皇一次。但隻限這一次。”
這句話在秦隱耳中卻有了不同的意義。
帝淵也聽出了暮夜軒的意思,對著他行了一禮,化為一道流光,帶著兩個暗衛消失在天際。
“姐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暮夜軒平靜的眸子裡全都是空洞,身上的氣息極為壓抑,令人窒息。
暮月玉知道暮夜軒現在很需要自己,向前一步剛要說什麽,秦隱一把攔住她,對著她微微搖頭。
傳音道:“讓他一個人靜靜吧。我們先回去吧。”
秦隱拉著暮月玉,對著何君使了個眼色,讓他和自己走。
何君跟在秦隱,暮月玉兩夫妻身後離開了這片未知的地域。
暮夜軒抱著暮千雪的屍體,眼中全是後悔。
一股寒意從他的身上開始擴散,數十萬裡的山川天地全都被冰封,這裡直接成了一片荒蕪的冰原。
秦隱帶著何君回到秦家。
秦隱,暮月玉,秦戰天,月明心,何君五人在大廳裡坐著。
“玉兒,夜軒沒事吧。”月明心抱著懷中呼呼大睡的孫兒,詢問道。
暮月玉眸光沉了沉,征征的回道:“夜兒,他情況很不好。雪兒她死了,我真不知道他會乾出什麽。”
暮月玉很擔心,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
秦隱握住暮千雪的雙手,微微的用力,表示不要擔心。
“不要擔心,夜軒他不會有事的。”
兩人對視一眼,相互心有靈犀的默契不言而喻。
“爹,我們要準備好動亂的來臨。”秦隱對秦戰天提醒道。
“嗯。我已經命秦疆的所有勢力回攏資源,所有凡人已經被安頓,所有勢力的老人孩子全都安頓在秦家的安全屋裡了。”
秦戰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侃侃而談道。
“還有,秦家的修行資源全部開發,秘法全都開始對族人開發,以求在最短的時間提升秦家的戰力。”
“老祖已經恢復了傷勢,再有幾年時間便可恢復,就算不負巔峰,但在亙古以來也沒多少人是老祖對手。”
秦戰天毫不避諱的講出秦家老祖的近況,是在試探何君。
要是傳出什麽,那何君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秦隱也明白自己老爹的顧慮,於是附和道:“好,這樣我便放心了。”
秦隱走到廳外,望著天空上的幾朵殘雲,心中憂慮道:“事情還是走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