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洞穴裡,傳來男人犬吠般的乾咳。
玄誠子的面色又蒼白了幾分,在漆黑的洞穴裡,詭異的散發著白光。
“不要再提那黑貓了,他背後的主子來歷非凡,就算靈草真是他吃了,你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聽聞玄誠子的言語,白河子碩大的虎頭上流露出一股人性化的不甘,正要開口,卻是神色一動,突然乾嘔一聲,從口中吐出一團毛球。
那毛球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通體雪白,足有一個人頭這麽大。
而一旁的雲峰子和玄誠子也是微微一怔,雲峰子背上突兀的落下一片透明的翅膀,而玄誠子則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塊布來。
在這三樣事物上,都有文字開始緩緩顯現。
黑雲峰青玄真菌:?
幾人看著問號,隨後面面相覷。
“真菌怎麽又發了個問號?”
“不清楚,我且問問。”
玄誠子答完,心念一動,便開始回復了起來。
岐山玄誠子:真菌怎麽了?
而在其回復下面,還有十幾條類似的回復,都是對青玄真菌的噓寒問暖。
但所有的詢問都像是石沉大海,青玄真菌在發了一個問號以後,又徹底消失不見了。這讓洞穴內的三人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雲峰子也收起了方才調侃白河子時的揶揄態度,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顯得極為嚴肅。
“真菌突然兩次在山神經中發問號,到底什麽意思?”
玄誠子眉頭緊皺,思索片刻,推測道:“我猜真菌這問號,估摸著不是發給我等看的,而是發給……”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好似怕被人竊聽了去,將目光看向了西面。
“更裡面的存在看得。”
“更裡面的那些家夥?”
“是,”玄誠子點了點頭,“真菌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這一個問號,明顯蘊含了許多的情緒在其中,我甚至察覺到了一絲道韻。”
白河子張大了虎口,詫異道:“不愧是誠哥,我什麽都沒感覺到。”
玄誠子看了白河子一眼,示意對方對方不要打斷自己。
“而這股道韻,分明蘊含著一股憤怒的情緒,所以我推測,這個問號,不是一個疑問的問號,而是一個反問的問號。”
雲峰子微微怔神,喃喃道:“反問的問號?”
“沒錯,”玄誠子點了點頭,“這是一個質問。”
白河子碩大的晃了晃,眼中爆發出精光!
“我明白了!誠哥你的意思是,真菌是在因為之前的那件事,而在質問裡面的家夥!”
“噓!”
玄誠子瞪了白河子一眼。
“小點聲,別被聽了去。”
白河子略顯激動的輕聲說道:
“當初西域來人,過萬脈橫山如過無人之境,直到到了黑雲峰前,才被真菌出手阻攔。結果那場大戰打了整整一夜,黑雲峰的山峰都被削平了好幾丈,直到日出真菌沒了法力,才終於結束。所以真菌是在質問裡面的那些家夥,為何對西域來人視而不見?”
玄誠子點了點頭,開口道:“多半是如此了。”
聽到兩人的言辭,另一邊的雲峰子卻是皺眉沉思片刻,神色變得複雜了起來。
察覺到雲峰子的異樣,玄誠子開口問道:“瘋子,怎麽了?”
雲峰子目光不安,嘶了一聲。
“嘶……誠哥,那按照你這麽說的話,咱就而是說,有沒有可能,真菌不只是在問裡面的存在,也是在問咱們啊?畢竟咱們這一片,當初不是都說好了,推舉真菌做話事人麽?結果當初真菌在黑雲峰上振臂一呼,咱們都當了縮頭烏龜……而且任由那西域之人過了萬脈橫山,也是我們未曾盡責……”
洞府裡陷入到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咳咳咳……”
玄誠子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開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你我的實力與那西域來人的實力差距過大,當時就算是去了,恐怕也只能幫到倒忙,我想以真菌的見識和肚量,多半是不會與我等計較的。”
“那萬一呢?”
白河子搓了搓碩大的虎掌,顯得有些緊張。
“我聽靠近黑雲峰的滄瀾山無根子說,青玄真菌當時受了不輕的傷,故而這半個多月來,都未曾在山神經中說過一句話,萬一是記恨上我們當時袖手旁觀了怎麽辦?”
雲峰子思索許久,開口道:
“小白說的也頗有道理,真菌估摸著如今剛剛傷愈,若是真記恨上了我們,日後我等難免不被清算,不如趁著現在,登門道歉?”
玄誠子搖了搖頭。
“黑雲峰向來不讓外人進入,就是我等也不行。況且真菌行事低調, 至今為止都未曾有人見過真菌的真面目,估摸著真菌的性子不喜與人交往,如此行事,反而可能觸了真菌的眉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白河子歎了口氣,“那要怎麽辦?”
“其實也好辦,”玄誠子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們將寶貝放在別處,暗示一下真菌,讓其自取不就行了?”
“善!”
“善!”
許青書看著黑皮書中的阿諛奉承之詞,默默的合上了書。
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就是一個山神聊天群。
而且這本書的原主人,估摸著身份還不低,自己只是發了一個問號而已,就惹得一群山神來噓寒問暖。
人情世故這玩意兒,就是山神也無法免俗啊。
許青書將黑皮書好生收好,塞進了蛇皮袋子裡,這本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根據南宮夢的說法,修為最低的山神,那都是築基後期以上的大佬級人物,自己這種小卡拉米如今能混進這種大佬圈子,自然要好好把握住機會,起碼能夠少奮鬥五十年。
“聽說方蘭山的那隻大白貓對自己有意思?不過富婆富婆,好歹得是個人吧?”
許青書暗自思忖,搖了搖頭。
“格局小了。”
他將富婆的事先放到一邊,轉而拿起了劉長貴帶給他的花營錦陣精編版。
該說不說,自己之前還是誤會劉長貴了,這老小子辦事確實挺靠譜。
有顏色的書還是得有顏色看起來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