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失敬。沒想到是小張仙長,是我老張眼拙。”
張擇聖的熱情來的有些超乎尋常,讓李連年有些不太適應。不過這名中年人卻好像非常習慣這種感覺。
在說完“失敬”之後,張擇聖先是邀請李連年一起去吃烤妖豬肉,李連年以有要緊事拒絕。
然後張擇聖便說肉可以以後再吃,我見小仙長面善,這裡有一個好寶貝。
說完他從就懷中拿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球體,這東西李連年在圓樓坊見過,就是妖獸的妖丹。妖獸要形成妖丹,只要需要築基境妖獸。
李連年怎麽能平白就收下一個剛認識的武夫的禮物?
張擇聖似乎是有點失望,但是馬上調整情緒說,是自己唐突了。希望別給小仙長留下不好印象雲雲。
最後還調笑說李連年與林靈衝一仙一武,年紀相仿雲雲。
最後李連年發下一定以後再來找張擇聖聊天喝酒吃肉誓言之後,這種中年武夫才悻悻的放兩人離開。
“他怎麽這麽熱情?四品武夫……而我才煉氣境圓滿。”與林靈衝一起並肩走在窩棚區的李連年不禁疑問。
林靈衝似乎是對於張擇聖的行為也不驚訝,她歎了一口氣道:“這事情其實也正常。這世上,大多數武夫見到仙人,都會有這樣的行為。”
“這是為何?”李連年疑問道。
果然如林靈衝所說,自己與其一起走在窩棚區時,沒有一個人敢靠近,甚至有些人還在刻意回避。這一路走得暢通無阻。
“因為仙人壽命長,武夫壽命短。”林靈回答。
“這又是什麽道理?”
“很多武夫這一輩子叱吒風雲,卻惹得仇家無數。他在的時候好說,可是死了又怎麽辦?如果他的下一代武學造詣沒有他強,那該怎麽辦?”林靈衝先拋出了一個問題,隨後又自問自答道:
“當時和一個壽命長的搞好關系,讓這個壽命長的人撫照自己的後人唄。所以常常就有老武夫送年輕仙人貴重禮物,結下善緣。這善緣結下後,那便是恩澤子孫了。”
“張叔的兒子在煜都的學堂讀書,是一個讀書種子不假,還拜了當朝的禦史大夫為師,卻沒有一點武藝傍身。張叔也正需要結識像你這樣的年輕仙人。”
“原本張叔是混江湖的,在江湖中也闖下了赫赫威名。但是自從兒子讀書,讀出了名堂,他也就逐漸退出了江湖紛爭。在安南城當了教頭。也算是為朝廷辦事,給兒子以後的仕途鋪下一些路。”
原來是這樣……李連年林靈衝道:“那我是不是剛才就該收下?然後去照顧下他的後人?”
“這要看你是否願意,不過傳說也有仙人收了東西不辦事的,往往都會因此遭到天譴。”
李連年對此說有些相信,隨著青桔道人傳授的東西越來越多,他發現或許這修仙一途,並不是單單吸收靈氣提升境界這麽簡單。業障道果,天劫天譴,若是一步不慎,真的會掉入無底深淵。
“我遇見的武夫除了張擇聖張叔,還有就是你和曹檜。怎麽你和曹檜就不送我些東西?反而給我感覺只是表面恭敬,內心卻防備。”李連年直言不諱的說道。
“你說的曹檜,可是驃騎將軍曹陶松之子?”
“是……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林靈衝的臉上露出恍然神色,隨即她又好像想到了什麽,驚道:“曹檜不會就在剛才那個難民隊伍吧?”
李連年點了點頭。
“哎……等諸多事了,我也想與他較量一番,切磋武藝。”林靈衝歎息道。
“為什麽我和他都對你表面恭敬,而內心防備。是因為我和他都是武學世家子弟。他們曹家四代習武,三三三二,到了他曹檜是第五代。”
“三三三二?”
“就是他的曾祖父是三品武夫,他太祖父是三品武夫,他爺爺是三品武夫,他爹是二品武夫。”
“你知道我爹是是誰麽?”林靈衝問道。
李連年搖頭。
“林天正。”說出這三個字林靈衝的眼裡熠熠生輝,她接著問道:“你知道我爹的威名麽?”
李連年再次搖頭,青田鎮只是一個邊陲小鎮,自己的還是孤兒,消息哪有那麽靈通,又怎麽會知道林天正是誰。
見李連年不知,林靈衝內心有點惱火。
果然這些仙人眼高於頂。
“我爹林天正是大煜國唯一一名,一品武夫!”說完這句話,林靈衝有靈氣的雙眸緊緊盯著李連年。
想從這名年輕仙人的臉上,察覺出一絲驚訝。
一品……武夫?師父說他可以打一群的一品武夫?似乎也並不是太厲害。
李連年波瀾不驚……
“我們林家也是武夫世家,還是六代,二三三三一,我是第七代。”
“怎麽?你們武夫世家對於仙人有意見啊?”李連年問道。
“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上的仙人。正是因為你們一些仙人壽命長,氣度卻小!才崔生了武夫世家的誕生。”
“怎麽又和我們的壽命有關系了?”
“武夫九品,對仙人三境。也就是說,一個上三品的武夫,完全是有能力戰勝煉氣開海境兩個境界的修士的。但是修士手段太多,就算正面不敵武夫,擁有各種遁法符籙,大多數時候都可以逃跑的。”
“逃走的仙人短時間不能對武夫怎麽樣,但是幾十年後,武夫變成一捧黃土後呢?這些心胸狹隘的仙人,便開始找武夫後人的麻煩。為了自保,武夫只能選擇讓自己的後人也習武,然後變得比自己更強。”
“好家夥,那豈不是就和仙人杠上了?那些仙人要找武夫後人麻煩,武夫後人便變得比武夫還強!”李連年不由驚歎。隨即他又想到一個問題,便開口問道:
“可若是那些仙人進入金丹境呢?那豈不是即使武夫世家有一品武夫也不行?”
“是啊……但是又能怎麽樣呢?不過很多武夫世家也等到了仙人坐化兵解,或者途中擊殺了仙人。之後因為習慣了代代習武,所以依然代代習武,成為真正的武夫世家。就好比我們林家,我父親林天正,一人一槍斬殺築基中境頑石道人。”
林靈衝用大拇指指向自己,夕陽的余暉下,昂起的,是武夫驕傲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