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淑面露震驚之色,隨即又歸於平靜,她看向跪在神像前的滿眼慌亂與無辜的師芝山。
“不是你的問題,這計劃本就漏洞多些。就算你被跟蹤也是常理,我也早就料到了有此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麽快。而且第一個來便是林天正……你快些離開這裡。”
師芝山當然認識來人便是林天正,在五梁,林天正便是當之無愧的武神,關於他的雕像和畫像在五梁城極為常見,他自然一眼便認出來人就是林天正本人。
少年沒有聽從子淑的話,他轉過身來,面對五梁城的武神大喊道:
“林將軍,我們沒害過人。我們是來拯救五梁城的……”
“滾!”
林天正單手持槍,指向師芝山爆喝。
這一身怒吼,蘊藏著一品武夫常年累積下來的氣魄,就是對尋常野獸使用,也能使其雙腿發軟失去行動能力,更別說是師芝山這樣的十五六的少年了。
師芝山隻覺的頭腦一空,再次有意識之時,雙腿正不受控制的奔跑,而自己已經離開那條了巷弄……
成府的四周早已布置好了林家軍的兵卒,將周圍方圓三裡的居民偷偷的疏散了出去,沒跑出幾步的師芝山,也被幾名身穿便衣的林家軍按住在了地上。
子淑的神識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略微有些苦惱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對林天正道:“小芝山說的沒錯,我們五位神君來到五梁城,實際上便是要五梁城裡的人類與城外的妖獸,都有一個相對好的未來。”
“妖孽,還想妖言惑眾?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林天正微微挪移槍尖,指向羅裙少女。
“林天正,你可是順著畫冊找到我的?”子淑問道。
林天正不點頭也不搖頭,若說城中流傳這些畫冊,林府自然是有所耳聞,但是這種事情一般就當做一些無聊的人給城中百姓找些精神寄托。又或者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廣受信眾,斂財無道。還輪不到自己出手。
如果不是那名叫做李連年的道長……自己大概還不知道這裡已經有了一隻化成了人的妖物。
作為煜國武道第一人,林天正的一生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傳奇,但是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化成了人形的妖獸。
見持槍的武夫不說話,子淑繼續說道:“傳聞你曾經擊殺過築基中境的仙人,還在五梁城外擊殺過築基境的妖獸,受到五梁城滿城人民的愛戴。民間百姓紛紛為你塑神像金身,畫五彩肖像。你可知道?於我看來,你這是坐在一個金山之上,而不會使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子淑的意思是,林天正在五梁城百姓心目中地位很高,理應可以收集到很多願力,卻不會使用,在子淑看來是暴殄天物。
“林某一介武人,安能如你這些妖物一般蠱惑五梁城的百姓?”
“你有著這樣的金山不用,自然就會有人來用。林天正,你以為是你找到了我,但這何嘗不是我等到了你呢?”說完這句話後,子淑朝著林天正悍然發起了進攻。
其嬌小的身軀中仿佛蘊藏了巨大的能量,雙腿微曲,縱身一躍,整個身子如同炮彈一般衝向了持槍的武夫,身後產生的巨大氣浪,卷起陣陣煙塵……
人形妖獸……來的好!
林天正打算以靜製動,他雙手持槍,眼神一凝,看透那鼠妖的軌跡,此刻那鼠妖的纖細玉手已經變成了獸化的利爪,蓄勢襲來……,這鼠妖看來真如李小道長說的是化作人身不久,雖然筋骨強韌,但是卻率先選擇飛身進攻,就如普通妖獸一般。
飛身進攻,空門打開,這一槍勢在必得!
“破!”
林天正猛地刺出長槍,槍尖方向,正是子淑的眉心!
就在林天正槍尖馬上要刺到子淑眉心的一刻,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子淑整個身子的衝力憑空消失,竟然在槍尖之前於半空中停下了身形,只見其輕巧的向後一仰,就仿佛她此刻的身子並不在空氣中,而是在水中一般。
只是這麽一仰,原本橫著的懸空的身子便豎起來
如此奇怪的現象,隻發生在一瞬間,林天正的槍勢依然,而半空中子淑就如跳舞一般,纖腰一扭,於不知何處借到一力,便堪堪躲過了這勢在必得的一槍。
此刻,林天正雖然震驚,卻未慌亂。
槍勢未老,鼠妖雖然只要橫掃,便可以槍刃將此妖攔腰而斬!
“喝!”
林天正大喝一聲,手臂之上青筋暴起,可是那長槍卻紋絲未動!
原來就在子淑避過槍尖之後, 一條尾巴不知從何處出現,卷住了槍身。
不可能!
看著身前體型較小,在半空中無處借力的鼠妖,竟然能用尾巴上面的力量將自己的長槍定住,要知道一品武夫的全力揮舞,可是有數萬斤的力量!
林天正第一次感到了一絲慌亂。
與長槍被鼠尾定住長槍略微慌神的林天正不同,子淑本來已經沒有衝擊力的身子,竟然在尾巴的發力下,重新獲得了衝擊力。
林天正隻覺得手中長槍一緊,一雙泛著寒光的利爪,已經出在了他的眼前。
…………
在不遠處成府的一處屋頂上,李連年身穿黑衣,背背鎮山河法劍,手中拿著從師父那討要的斂息符,整個身子匍匐在屋頂的瓦片之上,將子淑和林天正的戰鬥收入眼簾。
畢竟是築基境妖物和一品武夫的戰鬥,初入開海境的李連年覺得自己不能直接插手,而是要等待時機,突然出擊給這鼠妖致命一擊。
而在林天正眼中子淑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動作,空中突然懸停,無處借力便可纏住長槍。在李連年這裡,一眼便看出其中了倪端。
果然還是願力……
以李連年的視角看來,子淑的尾巴上覆蓋著濃密的願力,已經將其徹底變作了金色……金色的尾巴在夜幕下顯得極為耀眼。
不論是子淑在空中的懸停,還是用尾巴卷住了林天正的長槍,李連年都看的清楚,每當它違背物理學定律的時候,都有幾絲金線從它的尾巴中飛出。
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咦……什麽是物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