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從飛刀絕技開始 第五章 夜訪

小醜問哈莉:你願意為我而死麽?

哈莉:會

小醜:這個問題太簡單了，我們換一個，你會為了我活下來麽?

這個問題也曾經有人問過我

他說:林夕，你願意為我而活麽?

我在他充滿希望炙熱的目光下用力點了點了頭。

2007年的夏天我得了重度抑鬱症休學在家

我忘記我是怎麽回到家，是怎麽發現得了抑鬱症。

我的內心是健全的，我的心理是正常的。

我是個超級愛笑的18歲花季少女

抑鬱症真是扯淡！

所以當老師通知我爸媽來把我帶走的時候

我在辦公會發了脾氣，甚至砸碎了班主任剛買的多肉植物。其實我是故意砸的，那盆多肉的樣子在我看來真是超級的奇怪，也是我報復班主任行為。我實在不喜歡這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每次都借著各種名義佔女同學的便宜，這種老師難道不應該下地獄?

但是最後我還是被父母接走了，再車上我媽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我爸在開車，我感受不到她們心情。

我記得那時候已經半夜十點，我是住宿生，直接從辦公室被接走，我被我爸媽帶到了醫院。

一路上我一句話都沒有說，晚上十點的醫院別有一番景象，人還是很多，各種狀況都有。有流血到處找大夫的民工，有摟著小三墮胎的油膩男。最多的應該就是命懸一線，努力求生的病患。一個個場景一幅幅面孔在我眼前劃過，我突然特別難過，我們都是被生活壓著的螻蟻，何必貪戀這世間的繁花似錦呢?

我被爸媽帶去看了心理科，然後我開始常規答題。

我很快就做完了所有題目，因為這些題目我在學校也被強迫做了好多遍，我不懂他們為什麽老是讓我做一樣的東西來測試我。答完題我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等我爸媽出來告訴我結果，雖然我其實能猜得到。

過了會我爸跟我出來，他們手裡什麽都沒有。

我問:“媽.....結果呢”?

我媽努努嘴說:“還沒出來說的一個星期”

我說:“哦”

然後我們回家

晚上的時候我假裝睡著，聽到我媽在客廳偷偷抹眼淚看到我爸爸在一旁抱著她

輕輕拍著她的背，想要說什麽又欲言又止

那一刻我就確定，我可能真的病了。

可是我想不通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我只是不想講話，我只是不喜歡跟人相處。

我只是想一個人待著，我只是不想睡覺。

我只是不想活的跟大多人一樣

我只是想做我自己

我只是不想活了

夏天的夜總是這樣漫長

我預備用的血肉之軀跟這樣一個又一個的黑夜來一場搏鬥，我要在這混沌的黑夜裡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跌跌撞撞的血路。等到天亮，等到太陽，等到所有的人都醒過來，我也可以松口氣，這一夜，又是我贏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開始懼怕黑夜，懼怕它的到來。

我像是一個赤腳遊走在人間地獄的鬼魂，每天都在與死神零距離對話，他問我你要去天堂還是地獄?我回答不上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折磨我到天亮。

是的跟死神抗爭是需要體力的

不到一個多月的時間我的體重掉的飛快

白天我就這樣坐在床邊，我想我應該去地獄還是天堂。

我媽就坐在我身邊，她摸著我快掉光的頭髮。

流眼淚，她說你從前有多麽漂亮的黑發。

她說你從前多喜歡笑夕夕。

我張開嘴想衝我媽媽在笑一下，想跟她證明我沒事。

我發現我居然做不到。

我開始畫畫，畫的是一隻小狐狸。

從今天開始畫起，我打算畫完這隻狐狸。

我就告訴死神，我想要下地獄。

如果可以我要拉著我那禿頂班主任一起。

我聽見我媽跟朋友打電話

別人跟他建議可以養隻小動物，可能會緩解。

隔天我們家客廳裡就出現一條牧羊犬

我抱著狗跟我媽表現的很開心

我說媽:“這隻狗狗好可愛，我給他起名字叫木木吧”

我媽溫柔的看著我說:“好啊，你開心就好”

其實我不喜歡這隻可愛的小狗盡管他真的很可愛

黑黑大大的眼睛，還老是衝我笑著搖尾巴的樣子。

真是可愛。

可是這些我都顧忌不上，我想趕快完成我的小狐狸。

可是我畫的如此之慢，到現在我連它的一直眼睛都沒有畫完。

我得病的第二個月他回來了

是我媽媽高中同學的兒子叫李明澤

我是小學認識他的然後他就出國

現在留學回來了

聽說我病了，他媽媽帶著他來我家看我。

我不願意見人，就聽媽媽在客廳跟他們聊天。

我還在畫我的小狐狸，已經花了一半了。

我在專心致志的畫畫，好久才感受到身邊有人。

一回頭就看到他在我背後站著。

這麽多年沒見

他已然從當初稚嫩的孩童成長成如今的少年模樣。

看到我回頭看他，他也一樣看著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從他眼神裡看到驚訝，沒有看到好奇。我甚至覺得我從他眼神裡看到了心疼跟理解。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認真的看著我畫紙上的小狐狸。然後問我:“這是小狐狸麽”?

我點點頭

然後他認真的看著我畫紙上的小狐狸

就在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跟他上衣散發出好聞的味道。

然後他眉頭緊蹙的問我為什麽我畫的小狐狸沒有顏色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看到的小狐狸就是黑色的，我的內心是黑暗的。

我突然慌亂，從來沒有人問過我。為什麽小狐狸是黑色的，包括我的父母。

這時候木木從從外面跑進來，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心裡松了一口氣，我怎麽能告訴別人。

在我看來小狐狸就是黑色的，就跟黑夜裡要我做出選擇的死神一樣，我無法描繪這種黑暗的恐懼。

我隻想趕快選擇，趕快離開。

第二天一早李明澤出現在我們家客廳

我媽跟我說，他剛回國。

沒有什麽事情，剛好我閑著，就來跟我做個伴。

我沒說話點點頭繼續畫我的小狐狸

李明澤跟了進來，看著我畫。

就這樣待了一個星期

他就每天中午陪著我坐會，看著我畫畫。

也不說話，就這樣安靜的陪著我。

星期六的下午， 我吃完飯回到臥室。

想要繼續畫的時候，突然發現小狐狸的眼睛被塗上了色彩。

是那種紅紅綠綠的顏色，一時間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麽。

馬上就要畫完，它本不該有顏色的。

眼淚就在眼睛裡打轉，我準備了這麽久的事情。

我馬上就要做決定，小狐狸馬上就要畫好了。

一切的一切，現在全部都不對了。

我的希望在這一刻全部毀滅

我把小狐狸的畫撕得粉碎

然後放聲痛哭

李明澤就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抱住我

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斷斷續續的說斷斷續續的哭

我說:“你知道我馬上就成功了，我就要做出選擇了”

然後直到精疲力盡

李明澤的懷抱其實特別溫暖

溫暖到，我覺得我可以在他懷裡好好休息一下。

醒來的時候是傍晚

李明澤就坐在我的床邊

夕陽的余暉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長

我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

他給我杯水，然後開口對我說:“林夕，你知道愛情，親情友情在生活面前這些感情都將是微不足道，但是在生命面前生活什麽都算不上，其實你並不脆弱，你很堅強，是時間殘忍”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一下。

我不知道怎麽辦，低頭聽著，眼淚卻開始流個不停。

是啊，我其實是畏懼生死的，不過是時間太殘忍。

它讓我在一次次的畏懼之中，覺得百無聊賴。

甚至想去死。我天真的以為一個死字就可以淡化掉所有的傷害。只要想到只有死可以解決所有的麻煩，我就不曾畏懼那地獄般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