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而又月下,又是一個朝陽升起之日。
蒼山之上,聽雨閣中,李寒衣睫毛微微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睛,鼻尖還是那絲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她嘴角輕輕一彎。
這一次,不是做夢。
不過很快她的臉頰就爬滿了紅霞,昨天夜裡,無論是自己還是身旁的這個道士,都失去了理智,好似做了一場夢一般。
只是這一場夢卻讓她有些醉了,比之前在自己師兄那邊喝過的所有酒都香。
“小仙女,我......”
還在李寒衣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耳畔傳來了動靜,她一抬頭,恰好對上了趙玉真的眼睛。
這個時候的道劍仙卻是像做錯了事兒的小孩子一般,有些忐忑。
李寒衣見到趙玉真如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道士,你如今犯了出家人的戒律,就算是青城山來搶你,你也回不去了!!”
趙玉真聽到此話,又緊了緊懷裡的玉人,看著對方的那張俏臉,開口說道:“要不我們先去一趟劍心塚吧!”
李寒衣聞言,微微一愣,劍心塚是什麽地方,她自然知道,不過對於自己那個固執的外公,她卻是不太想見,對方一見面就盤算著讓自己繼承那把心劍,她可是頭疼的緊,以致於這些年她都沒怎麽回去過。
“去那兒做什麽??”
李寒衣沉默了片刻,輕聲開口。
“去提親!”
這是一個出乎李寒衣預料之外的答案,很快她就因為害羞將小腦袋埋進了眼前之人的懷裡。
......
“伱別動!!”
趙玉真被李寒衣按在了聽雨閣唯一一個梳妝台前,這裡很簡單,只有一面不大不小的鏡子,幾根簡單的簪子,一把梳子,其他的東西就都沒有了。
只是看著不知道李寒衣從什麽地方拿出來的小匕首,然後在自己下巴這裡刮了起來,趙玉真苦笑不得。
“刮了還會再長的!!”
“那就每天都刮!師兄還有師弟他們每天都不修邊幅,要不是知道他們年輕時候的模樣,我還以為玥瑤她們眼瞎了呢!!”
對於這話,趙玉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最後只能放任李寒衣動手,所幸對於這些,他看的很淡,有和沒有對他來說都一樣。
“我新收的弟子是我的親弟弟!”
一邊動手,李寒衣一邊輕聲開口。
小小的匕首在她手裡,好似一柄絕世好劍,只見劍影連綿,卻又沒有傷到趙玉真分毫,只是將他臉上的胡須給削了下來。
要是這一幕被司空長風看到了,估計會氣急敗壞地說一句,暴殄天物,不就刮一刮胡子,怎麽就用上劍法了。
趙玉真聽著對方的話,沒有出聲,當然現在他也無法出聲,李寒衣還在給他刮胡子呢!
“他很早的時候就被母親送回了雷家堡,這些年我都沒有盡到當姐姐的責任,我想先教教他,至少也能在江湖上有自保的能力!”
“與那個小家夥比起來,他真的遜色太多,就算是來雪月城的路上,也都是他在護著無桀!”
“你......是怎麽教的他?這還是我頭一次收徒弟......”
說完這些,李寒衣恰好收起了手裡的匕首,看著眼前與自己在青城山看到的一般無二的臉,
她一時間也有些看呆了。 一眼而鍾情,再見之時已入骨髓,情之一字,萬般不由人。
“道士,你沒變呢!!”
“小仙女,你也一樣!!”
蒼山之上,山風和煦,趙玉真和李寒衣再次來到了廊道下,兩人的身前是一張矮桌,上面放著茶具。
李寒衣跪坐在一旁,拿著一個精致的茶壺,動作輕緩,倒了兩杯茶。
“說起來,我也不太清楚,守一我教他的東西並不多,他這個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悟,拿著道書去看,他修行的功法也不是青城山的大流的法門,而是青城山一位老祖遺留的功法,那功法我也不熟悉,所以在他的修行上我指點的東西很少!”
趙玉真語氣有些感慨,在趙守一的修行之路上,他出力並不算太多。
“倒是凡松,還是我手把手教的,不過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我這個師父當得也不太合格!”
李寒衣將茶杯推到了趙玉真跟前,然後才出聲說道:“是我有些心急了,那樣的小道士幾百年也不一定能遇到一個,天才也不能以常理而論,就說是我們,當年在他們這個年紀,也早就入了逍遙天境。”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
“小仙女,你怎麽看出來的??”
李寒衣輕輕搖了搖頭,“無論是唐門還是無雙城,亦或是暗河,這幾個地方都不是什麽善地,他們立派已久,還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力量,就說是我們雪月城,光逍遙天境就不下三十個,一旦那些人不顧江湖道義,到時候......”
趙玉真看著遠方,將杯中茶飲盡。
“那些人早就不講什麽江湖道義了!若非守一入了神遊,恐怕早就已經身隕了!這件事兒終究還需要一個說法,要是他們不想給,最多十日,我便親自去討!!”
“我陪你一起!”
......
“阿爹,他們怎麽還沒醒過來??”
蒼山山腳的一間院子裡, 司空千落跟著蕭瑟與雷無桀來這邊探病,見到床上那兩個小道士依舊直挺挺地躺在那裡,似乎還沒有要醒的意思,便有些著急了。
司空長風伸出手,搭在兩人的手腕上,感受著兩人的脈搏,隨後他眉頭皺了起來,按理說這脈象已經趨於平穩,這兩個小家夥應該已經醒了才對。
“蕭瑟,你在幹什麽??”
一旁的雷無桀看到蕭瑟手裡拿著一把鋼針,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而聽到雷無桀的話,司空長風和司空千落也轉過身子,看向蕭瑟。
見到他手裡之物,司空長風嘴角猛地一抽。
“是銀針,目的是為了刺激這兩個小家夥,讓他們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好盡早的醒過來,你拿這些東西來,是和這兩個小子有仇嗎?”
蕭瑟一聳肩。
“反正都是刺激,這樣醒的速度不更快?”
“蕭瑟,你這是謀殺!!”
司空千落一掐腰來到蕭瑟身前,氣鼓鼓地說道。
“明明是你阿爹要我準備的!!”
蕭瑟很自然地說道。
“胡說,我都聽到了,阿爹說的是銀針,不是鋼針!”
......
司空長風見自己女兒與蕭瑟又吵了起來,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們兩人倒像是天生的對頭,一見面就吵架,吵得他頭都有些大了。
“算了,我還是自己去準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