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怎么就瞎了呢?”大拇指压在他的眼眶上,仿佛是在纳闷。
“啊啊啊啊啊——”
楚王笑嘻嘻地戳穿了他的眼。
一个,两个血窟窿。
身旁的那人早就被惨叫声吓尿了,不住在地上磕头。
这位置可真是刚好,楚王顺手在他背上擦手,擦完了,又揪着他的脑袋帮忙朝着地上狠狠磕了几下。
把人撞得那叫一个头晕转向,而后才慢腾腾地问:“他是瞎了,而你呢,是聋了吗?”
那张脸,幽幽地靠近。
“怎能顺着他的说狐媚呢?阿蛮分明是颗圆不溜秋的石头呢……”
“啊啊啊啊耳朵——”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这两人都没得什么好下场,紧随而来的,就是大清查。
就连阿蛮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换过一次,能留下的全都是谨言慎行的。
起码长了眼睛,也长了耳朵。
嗯,而且他们也足够珍惜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事并没有外传,秋溪能知道,也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最后是她负责清理的。
有两个,便会有四个。
学不会闭嘴,那就用铁血镇压。
大王都不在意阿蛮是男的还是女的,这底下的人还学不会乖,那只是自寻末路。在楚王强有力的威慑下,除了那几个不长眼的蠢货外,没有任何人敢有别样的言论。
如同阿蛮一开始就是男人那般,他们“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然后,更加恭敬地对待阿蛮。
仔细一想,秋溪也觉得那两个人说错了。
如果真要说狐媚子,那这个狐媚子……应当是大王呢。
……是大王在黏着阿蛮。
字面意义上的黏。
如蛛丝,如蛇缠。
秋溪总觉得楚王盯着阿蛮的模样,有些可怕。
即便那个时候的大王是在笑。
笑得,很像是个人。
一想到这,秋溪就颇有种世界崩塌的飘忽感。
这也不怪秋溪。
她年幼时入宫,后来到了七皇子的宫内伺候,再后来跟着分封到祁东,仔细算来跟在这位主子身边,少说也有七八年。
在她看来,楚王是个冷情冷性的性子。
是呢,如今看着大王黏糊在夫人身边的模样,仿佛这是一句荒唐言论,可这本就是大王最真实的底色。
在这之前,秋溪还从没见过楚王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呀,如果往上追溯,那还是有的。
皇后。
皇后还在的时候,楚王最亲近的便是皇后。
次之才是一母同胞的太子,而天启帝……一想到那势如水火的父子关系,便不敢细想。
那时候,唯一能让小小的七皇子略有表情,还会痴缠黏糊的人,就是皇后。
可是皇后去得太早了些。
而这位皇后在去世前,为当时的七皇子争到了祁东的封地,并迫得天启帝在文武大臣前应下“七皇子十五岁便分封”的承诺。
再到后来,就是十五岁时那场兵荒马乱的分封。
秋溪记得当年曾闹出过乱子,可是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起来,再没有人知晓。
她只清楚,七皇子和太子大吵了一架。
是从未有过的凶狠。
后来,七皇子就到了祁东,成为了楚王。
他们这些本就属于七皇子的宫人当然也会跟随着一路,成为楚王府的宫人。
一如既往的生活,却是在最近有了变化。
细细数来,似乎是在去岁开始。
去岁意外变故,王府众人惴惴不安,要是楚王真的出事了,哪怕皇帝根本不喜欢他,可是整个王府的人也必定会跟着陪葬。
后来大王平平安安回来,所有人都是欣喜若狂。
……只是回来的大王,似乎有了些变化。
皇后去世之后,大王的脾气变得阴沉古怪,喜怒不定。尤其是刚来祁东的前几年,更是杀性不断。
大王与他们是在两个世界,在他眼中,所有的人都是死物。
可是这一次回来虽然说是失忆了,可是整个人却变得……鲜活。
以前秋溪是怕大王的。
可现在虽然也是怕,却不再是那么怕。那种非人的,怪异的惊悚,更是在阿蛮的出现后,就彻底消失了。
现在的大王,像个人。
是活生生的人。
……嗯,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残暴,可是面对阿蛮时的模样,又怎能不算呢?
秋溪等人自然是敬重阿蛮的,非但是敬重,更是庆幸他被大王抢进来了,当真是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阿蛮自是不知道秋溪心里兜了一大圈,最后竟然是在感激少司君当初将他抢进来的举动。
他手里头的书籍虽是捏着看了一会,但始终看不进去,最终还是随手放到了边上。
他往边上挪了挪,顺手挑开了车帘。
外面的寒风刮了进来,一瞬间车厢内温暖的气息也随之倾泄了出去。
风卷起雪碎,令人一个激灵。
遍地雪白,竟是看不到其余的颜色。
阿蛮余光留意到秋溪他们都打了个哆嗦,立刻就将帘子给放了下来,但是还没有真正挂下来的时候,就被车厢外另一只手抓住了。
少司君挑开了车帘子,锐利的眼睛往车厢内一扫,继而落在阿蛮的身上:“要不要出来跑一圈?”
阿蛮原本是没这个想法,可少司君这么一提,不由得有些心痒痒的。
只是他想起之前在庆丰山共骑的经历,谨慎地说道:“共骑?”
少司君扬手指了指身后,阿蛮略探出头去,就看到紧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匹马。
少司君扬眉:“早就备好了。”
阿蛮想笑。
这到底是他想跑,还是少司君也想蛊惑他出来?
此时已经出城,阿蛮翻身上马的时候倒也是没什么顾忌,先是适应了下这匹马的脾气,就顺利上手了。
除却先前那次共骑之外,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骑马,这一碰,竟然还有些想念。
他还挺喜欢策马飞腾的感觉。
少司君攥着缰绳,溜溜达达地跟在他的身旁,信手指了指前路:“比一场?”
阿蛮望着空无一人的道路,有些蠢蠢欲动。
“若输了如何?
“输了,阿蛮陪我吃饭吧。”
会被少司君专门提出来的,自然不可能是正常的进食。
阿蛮笑了起来:“大王觉得自己必定会赢?”
他虽然有段时间没动弹过,但是这一身技巧可还没落下呢。
“若我输了,阿蛮自可提一个条件。”少司君夹了夹马腹,笑得恣意,“什么都可以。”
“一言为定。”
咻——
如同离弦的箭,他们两人飞驰了出去。
阿蛮已经许久不曾这么跑过,上身微微往前压,抓着缰绳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