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他点了点头。
卜雍笑了起来,幸好,最重要的事情也万无一失。
潘山海大大咧咧地说:“你作甚紧张?不会出错的。”
卜雍沉声:“关于那位的事情,一件都不可轻忽。”
潘山海微微皱眉,这黑脸大汉不知想到哪里去,自言自语了起来:“倒也是不错,起码大王最近看起来是有点不一样。”
卜雍微微张开嘴,似乎想反驳他并非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可一想到潘山海对郎宣的厌恶,他到底是没说话。
郎宣在追随楚王离开安高前,曾特地嘱咐过卜雍,事关那位的事情要慎之又慎,不可有任何的轻忽,其根本原因是源自于楚王对他的过分重视。
而他们这些近臣多是知道阿蛮的身份,也多亲身参与了追查福王与暗楼的事情,更是清楚春风愁的危害。
而今楚王离开安高,留下的线索自是不能断绝。
卜雍笑了起来:“不过也不必担心,得亏先前抓住的那些人没全杀了个干净,从他们身上,也做了不少次试验。”
福王并非第一次针对楚王,所遗留下来的杀招也有一二存活,原本是另有他用。可在几个月前,就全被调出来用于尝试解药的开发,而今就算没能完全制作出替代的药物,也是有了苗头。
而周鹏停供的线索,已经足以将药物的使用准确定位在某些材料上。
潘山海盘算着最近做的事情,只点了点头,而后说:“就是不知道北边……”
“现在的眼线应该已经除了个干净。”卜雍喃喃地说,“接下来,就是看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潘山海磨刀霍霍:“早就等着了。”
…
进京的路程是有些无聊,却也是悠哉。
在吃与睡,睡与吃中度过,在入秋的时节,楚王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而这一行人,是由太子亲自接待。
这的确称得上一件稀罕事。
毕竟楚王先前做出来的事情当真骇人听闻,不当做阶下囚被押进来也就算了,太子居然还要去迎接?
可话又说回来,楚王又不是吃了败仗失败被压来的,人是主动议和,关心兄长来的,这就让这件事显得为难起来。
这些朝廷上的争吵,对于这支刚刚进京的队伍来说是不知道的。
少司君出了马车,越过那些重重叠叠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骑着马在城门口遥遥看过来的太子,兄长眼中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足以说明他心中的愤怒。
少司君想了想,转身又进去了。
在马车内原本要跟着出去,结果转头对上少司君的脸的阿蛮沉默了半晌:“你在做什么?”
少司君平静地说:“大兄看起来很生气。”
阿蛮:“……你做的这些事情,他要是不生气才是奇了怪了。”
他甚至都怀疑,太子能够醒来,不会是有人终日在他的耳边念叨着少司君做的事情,活活给气醒的吧?
这事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有些奇葩,可要是放在少司君的身上,又显得非常正常。
少司君淡定地说:“不想面对他的吵吵。”
阿蛮伸手推着他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不行,你必须得出去。”
要是现在少司君不出去,肯定会惹来什么兄弟阋墙的传闻,本来现在的风声就不怎么好听。
现在外面可是众目睽睽。
少司君恹恹地被阿蛮推了出来。
阿蛮站在他的后头,探头看了一眼太子的神情。
嘿嘿,果然好黑。
脸好黑好黑的太子殿下到底是迎上来,将他们引入了朝廷早就准备好的下榻住处。
好不容易忍着心性将人带到了地方,太子正想好声好气和楚王说上几句话,结果转头一看却发现少司君准备带着自家小情儿跑了!
气得太子终于爆发,穿透人群大喝一声:“少司君,你给我站住!”
场子骤然静了静。
好在已经到了地方,也没有外人。
少司君幽幽叹了口气,让人都跟着太子的人退了下去,到底是带着阿蛮走到正堂前头。
阿蛮:“……”
你兄长要骂你,关我什么事?
阿蛮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边上看好戏。
可少司君还是牢牢把着阿蛮的肩膀,趁着太子气沉丹田,将要发出第二声怒吼的时候开口:“大兄,这是阿蛮,往后也不用再思考给我塞人,还有你什么时候你登基,登基后记得给我俩赐婚。”
太子的嘴巴刚张开,那怒吼还没出来,就被少司君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蒙。
什么登基,什么赐婚?
他看了眼阿蛮,觉得这人尤其眼熟。
太子不由得琢磨起来,试图找到一个相似的理由:“你是……你女扮男装?”
阿蛮尴尬地笑了笑:“……是男扮女装。”
太子的记忆里闪过无数的片段,而后猛地看向少司君。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男的?”
少司君平静地说:“不知道。”
而后,他又补了一句。
“但我有这样的猜想。”
“什么?”这下轮到阿蛮诧异,“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从谙分寺的时候就不对劲。”少司君淡定地说,“因为我闻到你的味道,居然第一反应翻涌的不是杀念。”
阿蛮喃喃地说:“这可也不代表什么……”
“可我时常会做梦。”少司君低头,在阿蛮的耳边嗅了嗅,“梦中人,却是个男的。呵呵,阿蛮,我不觉得我是个好|色多情的人。”
阿蛮哽住。
这人对自己倒是自信。
哪怕从一开始根本没看清楚梦中人的模样,也非常坚定相信自己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蛮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下,陷入沉默。
他俩倒是安静祥和了,轮到太子爆发了:“先把这个放到一边……”
太子的话还没说完,少司君就看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放不到一边,兄长,除了阿蛮,再有其他赐婚进来的人,来一个我杀一个。”
太子:“……你这狗东西。”
少司君:“那你也是狗。”
太子暴躁跳起来,随便抽了个东西就朝着少司君冲了上来。
阿蛮沉默地充当了那被绕的柱子,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原来一贯温润如玉的太子被气到发疯的时候,也是这么的……活泼。
兄弟两个大战三百回合,最终被看不下去的阿蛮制止了。
少司君甚至还有心思点评了两句:“大兄,你的体力比起十年前差劲了很多。”
太子气喘吁吁,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赐婚,赐婚行了吧!”
少司君还得寸进尺:“还得加一道旨意。”
太子和阿蛮一起狐疑地看向少司君,总觉得他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