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办法告知她……”
“谢大人!?”
“徐司业!”
施雨烟猛地抬头,这一眼就看到了谢郁维和徐京何二人,竟是并肩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后方的魏青染一眼。
魏青染根本就故意的。
她只怕早就知道今日谢郁维会来国子监,才让人传了那样的谣言!
来往的学子众多,皆是神色惊异地往徐京何身上看。
徐京何不为所动,倒是身侧的谢郁维,目光微顿。
因他二人同时出现,加上今日的传闻实在劲爆,有些学子走出去没两步,就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嘶,徐司业和谢大人竟还一起出现了。”
“这可真是精彩了,我今日才听说,那施元夕费尽心思地入国子监,就是奔着徐司业来的。”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她行事未免也太过放荡了些,那可是徐司业啊!”
魏青染走在人后,听着周围的人惊叹的声音,似笑非笑。
徐京何出身于江南徐家。
徐家世代簪缨,门生遍布天下,乃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
徐京何自小便有神童之名,在江南那等遍地读书人的地方,只要下场科考,便是第一。
他十五岁时便已考中举人,只是多年来都在江南,未涉足京城。
一遭入京,不走科举,在国子监内一年多便考至甲一。
被当代大儒林老称为绝才。
这般人物,作为施元夕的下一个目标,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徐京何目前官职虽比不得谢郁维,可他年纪尚轻,背后又有强势的徐家,未来在朝堂上,必定能有一份锦绣前程。
只是徐京何被无数读书人推崇,又向来洁身自好,这般人物,旁人哪里能容忍施元夕这样的人沾染?
这传闻一出,施元夕的名声只会更臭。
且,还是在谢郁维的面前。
一个水性杨花,不择手段的女子,便是再有几分才华,又算得上什么呢?
只要跟勾引二字沾边,日后她便是会有更好的名次,也不免会让人想歪。
也不知那名次是不是正经得来,更不知她在背后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在大梁,名声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就是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这边喧闹非常,乐书对上了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心头尤其难受,她忍不住抬起头,去看施元夕。
和许多年前一样,那些窥探的目光,不断落在了她的身上。
施元夕的心境,却已经和当年完全不同。
她迈着平静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徐京何的跟前。
在无数人或惊愕或厌弃的视线中,她神色平缓地道:“学生见过徐司业。”
微风卷起了她的裙摆,谢郁维抬眸看她站在了风中,身姿岿然不动。
他的神色却有些难看。
当年为了计划顺利进行,他与她退婚,冷眼看着魏青染辱没她的声名。
彼时只觉得是成大事必要的牺牲,可今日亲自感受。
周围的议论声,还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谢郁维神色晦暗不明。
旁边的施元夕却从袖中掏出了那篇文章,递与徐京何,道:“学生有一物,事关重大,需交与徐司业定夺。”
她展开文章,定声道:“此为女院魏青染写给学生的信,信上称,魏青染对徐司业任职有诸多不满,又因三年前旧事对学生怀恨在心。是以,她命学生接近徐司业,与其牵扯不清,令徐司业声誉受损。”
“如有不应,便要让学生声败名裂,滚出国子监。”
施元夕目光坦荡,没有半分游移。
是以在场的许多人都不会知道,魏青染根本就没有写什么信。
魏青染就算是想要她死,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可那又如何?
当年她毁尽施元夕声誉,往施家送了一份她亲笔所写的《女德》,让萧氏将施元夕关在了祠堂内,抄写她的笔迹三百遍。
今日施元夕就用她魏青染的笔迹,完全杜撰出一封不存在的信件。
也让这位魏小姐好好感受一下,何为子虚乌有,何为百口莫辩。
被人捏造事实造谣传播,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第17章退学处理!
施元夕在未穿越前,就格外喜欢临摹。
她临摹过很多的字帖,擅长多种不同的字体。
到现代后,虽说硬笔写得更多,但她偶尔心烦意乱看不进去书时,也会铺设一张宣纸练练笔。
魏青染让她抄写的三百遍《女德》,在她被赶到了越州前,还命谢府的下人特地送来给她。
说是给她的送别礼。
这般羞辱,换做别人或许早就将那些东西毁了。
可是施元夕没有。
她将三百遍《女德》都收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中,就压在了那个保存着她所有物品的木箱底部。
昨日回来后,她让张妈妈把东西找了出来。
张妈妈看着那厚厚的一摞纸,险些掉下泪来。
施元夕却满脸平静。
她坐在了月色里,将昔年所承受的所有侮辱,一一摆放在了面前,提笔,临摹至后半夜。
写完最后一笔后,她起身,在秋日渐冷的夜风里,一把火点燃了所有的宣纸。
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映射下,她神色格外沉静。
上天赋予她的每条路,她其实都走得异常艰难,但每一步,她都没有白走。
周遭一片哗然。
不远处的魏青染,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当下又惊又怒:“我给你的信件!?”
魏青染从未遇到过这样荒谬的事,以至于她惊怒之下,竟是快步上前,想要夺过施元夕手里的东西。
施元夕不闪不避,只淡声道:“魏小姐果然厉害,徐司业面前,便敢直接销毁证物。”
她直接为魏青染的行为定性,甚至还将那信件转递到了魏青染的面前。
在不清楚信件内容,不知晓是何人所写的情况下,魏青染敢撕吗?
魏青染果然住了手。
她神色难看,只觉得是施元夕设下的陷阱。
她根本就没有写过什么信,施元夕哪来的这种东西?眼下激怒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在盛怒下,直接将信件撕碎,这样一来,不就死无对证了?
魏青染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此事是施元夕蓄意构陷,学生并未写过这等信件,请司业明察。”
“奇怪。”施雨烟听身后的女学子低声议论:“魏青染一向目中无人,今日怎还乖乖辩解起来了?”
“这如何是魏青染奇怪,应当说是施元夕会选人。今日若换了国子监其他人,便是祭酒在场,她都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