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都没尝出来,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无事献殷勤,她又在憋什么坏水?
施元夕对上了他的目光,笑道:“今日请师兄过府,便是为了感谢师兄在天牢中对我的关照。”
徐京何放下茶盏,平静地道:“想见赵觉和姜帆?”
施元夕眼眸一闪,当即道:“师兄可真是神机妙算。”
眼下关在了刑部天牢里的三个人,过不了几日便要被处斩了。
施元夕确实想要见他们一面,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些许情报。
备选里没有吴侍郎,是因为吴侍郎就在赵觉手底下做事,见他不如直接见赵觉。
徐京何却忽而道:“据闻先帝私库中,堆积着金山银山,宝物数不胜数。”
他请抬眼,与施元夕对视:“这般盛景,师妹可曾见到了?”
施元夕微顿,他果然对那个私库感兴趣。
她缓声道:“见到了。”
“只是金山银山都做了古,留在了私库内的,只有账册上的只言片语。”
她这话并非作假,施元夕直言道:“先帝留下的银钱,仅有记载的十分之一。”
徐京何神色微顿,他忽而道:“若只有这些,日后镇北军该当如何?”
若说最为耗费银钱的,必得是养军队。
不说制造那么金贵的武器了,就是这么多人的花用,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额。
施元夕却是轻挑眉,她只说留下了十分之一,没说具体数额,他却好似已经得出了答案,并且还知晓了他们如今已是捉襟见肘。
看来,先帝的那位谋士,还真是徐民安。
只是不知道,他的这番话,究竟是出于关心,还是试探。
毕竟他们能够起势,一定程度上都是依靠了先帝留下的人手和银钱,那到得眼下这一步,似乎也应该用和先帝一样的办法了。
施元夕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神色平和笃定,不带任何游移地道:
“镇北军是朝廷的军队,军晌自然来源于朝中。”
这才是今日她邀请他来府中的真实目的。
早前周瑛确实提起过,大梁商业繁华,京城也好其他地方也罢,其实都有不少富商。
如今这等局面下,只要他们肯开口,必然会有人愿意奉上大笔的金银。
可施元夕却觉得,这般手段,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一个富商手里的银钱再多,也很难支撑住十万兵马。
何况她后边还要批量生产双管突击步枪,花的银子只会更多。
而找大批的富商要钱,便会彻底变了味道。
施元夕在现代那么多年,她也见过被大批财团支持的国家,所以更清楚其中利弊。
但只要想兴事,银钱就是绕不开的话题。
他们确实快支撑不住了,她也急切地需要银钱。
可从前以往的方式,皆不是她要走的路。
今日之前她其实不能确定徐民安就是先帝的谋士,所以兜了一个圈子,拿了赵觉和姜帆来说。
徐京何也很配合,明面上来看,他们似乎真的是为了这件事在试探。
实际上他们都清楚,这二人身上已经问不出些什么来了。
重要的证物,在他们入狱后,必然会被魏家销毁。
徐京何是聪明人,大抵已经清楚了她的意思,直接道出他们银钱不足,其实就是在印证施元夕心中的猜想。
施元夕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许。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她的这个方式,徐京何若是徐民安的弟弟,那他一定会非常喜欢。
灼眼的灯光下,她眉眼如画,满眼盛满了笑意地道:“师兄觉得,以赵觉、姜帆之名,查抄那些没有被登记在魏家名下的产业如何?”
她指的,是那些仗着魏家权势,大势敛财的贪官污吏的私产。
“抄没家产,总比抄家灭族要好吧?”
第84章谢家眼线
徐京何与她对视:“正常情况下,被刑部抄没的赃款,都会直接充入国库当中。”
“如今的户部是由谁人掌控着……师妹应当比我清楚才是。”
也就是说,就算是徐京何愿意做施元夕手里的这把刀,从那些贪官污吏身上割下来的肥肉,也只会换一种方式进入了魏家的口袋。
户部大权也在魏家手中,这一点上他们皆心知肚明。
施元夕却只道:“这是自然。”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已经有了办法。
但施元夕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道:“师兄以为如何?”
她并非只是单纯地请徐京何帮忙,也同样给出了一定的交换条件。
徐京何听完后,眼眸微动,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来。
他轻抬头,目光幽远,问道:“所以,我是师妹的第三个交易对象?”
排在了他前面的,还有谢郁维和裴济西。
不知为何,施元夕竟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她当下挑眉道:“你我师兄妹,情谊自然非比寻常。”
她只当徐京何是顾虑她像是与那二人交易时那样,留有后手。
这话落到了徐京何的耳中,却好像在说,他们师兄妹间的关系,要远胜于前未婚夫婿。
他面上不显,只似是而非地道:“也是,我又不是师妹的前未婚夫。”
施元夕:……
倒也不是这么比较的。
商谈还算顺利。
虽说眼下看来,因徐民安之死,徐京何不太可能会倒向了他们这边,但他与魏家的仇怨却并非是作假。
那在短期内,他们便算得上是一条路上的人。
即便不能完全达成一致,短期内的合作还是能够促成的。
朝上形式盘根错节,而施元夕要做的,就是趁此混乱之际,做到后来者居上。
想要如此,必然得要踩着魏家上位。
边疆战事还没平息,而在拿到了镇北军这重要的一票后,眼下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几日后的早朝时分,施元夕还站在了队列里打呵欠。
刑部的一名官员就已经站了出来,一开口,就弹劾了朝中几位官员。
那些个名字一出,别说施元夕了,整个殿上的官员俱是都清醒了。
此前魏太后在殿上失态,折了指甲,前几日朝中沐休,便是因为此事。
魏太后对外推说是身子不适,可在那日早朝后,朝上的很多官员都知道了镇北军异动的事。
暂停早朝,其实是魏家终于发现了形势不对,连忙召集了所有朝臣商议对敌之策。
好在休朝的第三日,那些镇北军将领没有了停留的借口,皆是前后离开了京中。
原本躁动的大军,也在他们离开后安份了下来。
这番表现瞧着是让魏家安心了些,实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