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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男主的反派师尊后 59、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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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野行月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24 21:42:00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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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还在等仙尊吗?”

墨烛仰头看过去,一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吊儿郎当站在几步外的台阶上,肩上扛了几根木头。

“展朔师兄。”

墨烛局促起身。

他认识这个师兄,是颖山宗三长老相无雪的关门弟子,打小便对机关术感兴趣。

展朔轻轻叹气,走下台阶放下肩头的木材,在墨烛身前蹲下,摸摸他的脑袋。

“仙尊她......”

展朔神色犹豫,吞吞吐吐,墨烛在外的这两年学会了察言观色,心境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也知晓他的不对劲。

他有些慌乱,小手抓住展朔胸前的衣裳,怯生生问:“师尊她......她怎么还没回来呀?”

展朔捏捏他的小脸,避而不答:“你在这里做甚,今日天冷,回去等吧。’

墨烛心下不安,还是抓着他问:“我师尊去了一月了,弟子们说她以前最多一天就能回来,掌门他们也都离开颖山宗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师尊出事了?”

展朔没想到他一个七岁的孩子这般敏锐,心下一愣:“你......你看出来了?”

墨烛的心沉下去:“师尊她怎么了?”

展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抱住小墨烛解释:“濯玉仙尊是中州第一,去了四杀境那么多次,没事的,只是突然接到事务在外处理呢。”

墨烛偏生就是不信,小小的孩子在颖山这一月吃胖了些,脸上气色红润,可此刻却煞白如雪,挣开展朔便要跑。

“我要去找师尊,她说了会很快回来的!”

展朔一时不察被他挣开,反应过来后急忙追上去,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追一个七岁的孩子不费什么力气,很快便将人抱起。

墨烛手脚乱踢:“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师尊!”

展朔将他夹在胳膊肘下,说道:“你一个孩子去了能做什么,四位长老都去了,两位仙尊也闻讯赶去,我们只能等消息!”

时值隆冬,墨烛在这里坐了一月,脸上被风吹出了痕,拼命挣扎。

“我要去找师尊,我要去找我师尊!”

展朔咬牙抱紧这孩子,真是奇怪,明明他修为要远高于这小崽子,这会儿却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才能按住他。

一只蛇妖,力气竟这般大?

墨烛被展朔一路连拖带抱带回了山顶,刚将人放在听春崖,便见那小崽子扭头就跑。

“墨烛!”

展朔气得要吐血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再次被墨烛挣开。

“放开我!师尊,师尊,师??”

话音戛然而止。

小崽子忽然不挣扎了,展朔觉得诧异,见怀里的小崽子目光直直盯着某处,便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听春崖石阶足有几千,一人整缓步往上走,他们站在最高处朝下看去,云雾中的女子一身单薄青衣,依旧是过去常见的装扮,乌发由玉带松松挽起,风一吹,发丝随玉带飘扬。

墨烛从展朔怀里挣脱:“师尊!姐姐!”

小小的孩子眼神瞬间亮了,惊喜奔去,却并未看到女子面容冷漠,看过来的眼神里夹杂了厌恶。

展朔看得一清二楚。

墨烛刚扑进青衣女子怀里,便被人一把推到在地。

小墨烛跌坐在地,也不哭不闹,愣愣道:“姐姐?”

“虞知聆”居高临下,柳眉微扬:“你喊我什么?”

墨烛站起身,手忙脚乱端正姿态:“师尊。

她嗤笑一声,沿着青阶继续往上:“在等我吗?”

墨烛跟在她身后,拿捏不准她的情绪,生怕惹她生气,糯声道:“嗯嗯,我在等师尊回来,师尊饿不饿呀,我去准备膳食?”

展朔拱手行礼:“见过濯玉仙尊。

可她却并未理会他,从他身边略过。

墨烛被甩在身后,路过展朔之时一大一小两人对视,彼此眼里皆是茫然。

当晚,墨烛端着一盘果子,小心推开了院门。

他将果盘放在院内的石桌上,不忘摆上其他的吃食,这些是一个孩子能想到的讨好师尊最好的法子。

屋门被拉开,墨烛惊喜回眸:“师尊??”

剩下的话未曾说完,他呆呆看着走出来的人。

一身艳丽的芙蓉色交襟长裙,青丝挽成华丽的云髻,簪了各式各样的珠银和绒花,往日眉心水滴状的花钿变成了艳丽的海棠花,她化了艳绝的浓妆,在这张脸上实在是格格不入。

墨烛:“师尊?“

“虞知聆”冷淡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果盘,冷笑了声:“想拿这个讨好我?”

墨烛摇头:“不......不是,您说过喜欢吃这个果子的,我摘了好多,等您回来吃.....”

“虞知聆”坐在石桌旁,除了口脂的红唇弯起:“你是腾蛇?“

她的手触碰上墨烛的脸颊,不知为何,墨烛在那一刻退后了几步,心下升起不适感。

他下意识抵触她的触碰。

“过来。”

声音很冷,带了威胁。

墨烛小手攥紧,喉口滚了滚,心下告诫自己,是姐姐救了他,他是她的徒弟。

他小心走上前,“虞知聆”的手掐住了他的脸,染着豆蔻的指甲深陷进孩子的双颊中,小墨烛皱起了眉,却并未喊疼。

“虞知聆”眸底冰冷:“腾蛇崽子,洄青蛇镯呢?”

墨烛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当时您救下我后,我并未见到洄青蛇镯,我以为是您拿走......”

“虞知聆”微微眯眼,看了他许久,忽的冷笑出来:“废物。”

她一把甩开了墨烛的脸,力气很大,一个七岁的孩子跌坐在地,额头磕在了石头上,血掩盖了双眸,他茫然抬眸看去。

“......?“

石桌上的果子被扫在地上。

“什么东西也敢端来我面前,肮脏下贱的玩意儿。”

墨烛坐在院子里,看那女子转身回到屋内,房门紧闭,他听到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像是她在找什么东西。

冷风吹干了他面上的血,墨烛用衣袖擦了擦,捡起地上的果子擦干净放了回去,端起一盘果子。

他不懂为何她忽然这般,到底还是对她的喜欢更多,还是糯声告别:“师尊,您不喜欢吃这个果子,我摘旁的果子回来。”

墨烛一晚没睡,跑下山去了山下的村子里,那里有座野山,山上生了许多脆甜的果子。

他将山上能吃的果子都摘了一遍,提着满满一兜回到颖山宗,洗干净后又给她送了回去。

“师尊师尊,这些果子也很好吃的,您尝尝?”

孩子的心总是真诚热络的,乌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看着“虞知聆”,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些,因为长辈很喜欢可爱的孩子,他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她掀翻了他搞了一晚的果子。

“你是个腾蛇,你爹娘知道你这般讨好一个人修吗,卑躬屈膝,毫无尊严?“

果子滚了满地,墨烛呆滞在原地。

“......“

他尝试了很多法子去讨好她,他每日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在她的院门前放了果子,小零食,以及他自己做的小玩具。

他想让她开心,像以前那样相处。

她却一件件扔出来,脏言脏语也随之而来。

“恶心下贱的东西。”

“你最好有点尊严,别靠近我。”

“洄青蛇镯到底在哪里,你不是腾蛇吗,你去感知它啊。”

她到底怎么了?

墨烛被她砸得浑身是伤,他坐在山头上,眺望山下的颖山宗。

他没忍住眼泪。

“......“

明明是她说很喜欢他的,她说会一直保护他,她说等从四杀境回来便与他结弟子玉契,为何?

为什么又不喜欢了?

有一日,墨烛听到听春崖传来激烈的争吵,是燕山青他们在吵架。

燕山青声音很大:“虞小五,你再说一遍?”

随后是虞知聆的声音:“再说几遍都可以,你们不要再来试探我了,我没有被夺舍,我也知道过去的记忆,我要专心修炼早日飞升。”

“……...…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没意思,我凭什么要为了你们做这么多事情?”

“小五,我是大师兄啊......”

“是又如何?中州离了我过不了吗,还是你们都需要靠我保护?”

燕山青摔门而出。

墨烛坐在山头,看到那个掌门走下青阶,气势汹汹,但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停留在某处,他忽然弯下身子,像是呼吸困难一般,脊背颤抖。

听春崖发生了很多次争吵,一开始燕山青他们会拿着各种礼物,企图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后来,越来越过分的话说出,直到“虞知聆”指着他们说:

“我不愿意再保护你们,如果你们真的在乎我,那就不要再拖累我了,给我个清净,让我早日飞升。”

拖累。

她是这般说的。

养她长大,教她走路教她说话,一口一口米粥喂大她的师兄师姐们,在她这里成了拖累。

燕山青他们不再来听春崖了。

八岁的墨烛,也接到了“虞知聆”的任务,让他去邪祟最多的东境除邪。

“你要当我的弟子,那就别给我丢脸。”

彼时他甚至还没结丹。

墨烛以为,自己只要做得好便会得到她的认可,他一个八岁的孩子,面对比他还高大的邪祟,冲在最前面,多次九死一生。

下山之时尚有个人样,不过在外历练了几月,瘦得不成样子,身上凡是能见到的地方全是伤,眼神凶狠,像只小狼崽。

他斩杀了数百妖邪,回到颖山宗后,燕山青他们奖了他许多灵石,墨烛几乎全拿去买了首饰和脂粉,他以为她喜欢这些,捧着这些东西回到听春崖。

她依旧是一身芙蓉色的袍服,将他的礼物摔在地上,蹙起柳眉甩了他一个巴掌:“真恶心,都沾了你的妖气。”

墨烛脸色煞白。

他再次下山除邪,十岁回来,仍对她抱有最后一丝期待。

然而这些期待,在她日复一日的打骂中逐渐消散。

直到他被掰开嘴,她笑着为他喂下噬心蛊,三月一次的噬心折磨。

直到她划开他的筋脉,按住挣扎的他,挑断了他的一半经脉。

他痛昏过去,昏倒之前,听到她的声音。

“听说腾蛇的筋可是上好的弦丝,拿来做武器再合适不过了。”

他以为自己会被她断了修行的路,可再次醒来,他躺在只有一张床的小屋中,身上血淋淋的,被划开的伤口大敞着,腾蛇超强的自愈力帮他止了血,她并未做到最后。

他熬了一月,痛不欲生,忍痛接了自己的筋脉,保住了自己的仙途。

一月后,他能走路的时候,提着剑出去,站在她的小院前。

那时候他十三岁,身量已经比虞知聆还要高了。

院门被打开,她瞧见他后眼神厌恶,转身朝后山走去。

“我要去闭关了,你滚吧,爱去哪里去哪里。”

墨烛看着她的背影,面无表情,心下生了杀意。

她彻底死在了他的心里,当年那个救下他,陪了他几日的仙子,被她自己杀死了。

在外除邪的那些年,他想过无数次要杀了她,她既然这般自甘堕落弄脏她自己,她也没必要活着了,他找到洄青蛇镯便会离开颖山宗,他要给当年的青衣仙子一个交代。

他要杀了这个自甘堕落的她,留下最干净,最美好的她。

在日后的无数年,他都会欺骗自己,年少之时有人对他伸出手,那人死在他七岁那年。

他会一直记着她,记得最美好的她,而不是那个丑陋、贪婪、心性不纯的她。

他会一直记得救过自己的她,那个青衣剑修。

他等着强大起来,亲手杀了她。

直到他接到传召,是她将他召回了宗,他拖着一身伤走入大殿,跪在殿下,隔了十年,再次见到那个青衣仙子。

她眼神稚嫩茫然,难掩对他的害怕,见面赠他的礼物不是打罚,而是满大殿的剑法。

十年了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墨烛眼前模糊的视线愈发清晰,执剑的手在抖,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在沸腾,杀心,怒意,与恨。

“小阿烛,你怎么不说话?”

坑边的女子蹲下来,原先被云社斩断的手完好无损,长出了新的血肉。

她像只毒蜥,如过去那些年一般笑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墨烛的脸颊。

剑光再次斩断了她的手腕,脖颈被人扼住,墨烛将她重重砸在树干之上。

他瞬移至她面前,一剑钉穿她的左肩。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

女子的脸色涨红,却还笑着握住他的剑,她用力握紧,掌心血水滴落。

“你看看我啊,我是师尊啊,阿烛你看看我啊。”

墨烛握剑的手用力旋转,在她心口出捅出血窟窿:“闭嘴!你也配当我师尊!”

“你要找的人早就死了!她死了啊,我占据她的位置,我代替她成为中州仙尊,你们无一人认出来,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啊,她为了你们牺牲了自己,你们全都忘了她!”

“闭嘴,闭嘴,她没死!”

“她没死吗,她怎么没死啊,她没死你追来这里做什么!你追来灵幽道做什么!”

墨烛呼吸颤抖,双手止不住地发额:“不是,不是,不是的......”

被他扼住脖颈的女子疯狂大笑:“死了啊,是你忘了啊,燕山青断了臂,宁蘅芜碎了丹田,相无雪万箭穿心,梅琼歌坠崖了,颖山宗一万六千人全死了,从内门到外门死得一干二净,你忘了吗!”

“墨烛,你不是要找她的尸身吗,不找了吗,她是自杀的,她一个人多孤单啊,那里那么黑,一丝光都没,她心境碎到都疯了,你不心疼吗?”

“你找到她了吗,你找到她了吗,你找到她了吗......”

一遍遍回荡在耳畔。

??你找到了她了吗?

找到虞知聆了吗?

找到…………………

她的尸身了吗?

墨烛好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左右耳各有道声音在对他说话。

一虞知聆死了,颖山宗灭门了,你什么都没了。

??虞知聆没死,颖山宗没有灭门,你还有家。

死了,没死,死了,没死,死了,没死…………………

墨烛分不清,完全分不清,血淋淋的灭门惨案在面前浮现,燕山青他们的尸身,残肢断臂,血水尸骸,一切都那么真实。

画面一晃,是虞知聆笑盈盈的脸,一次次的拥抱,醉酒时候小心又热烈的回吻。

是燕山青他们活生生的脸,被虞小五一次次逗笑的面容。

是意气风发的展朔师兄,是见面会互分果子的颖山宗弟子们。

哪个是真的?

到底哪个是真的?

他哆嗦松开手,捂住脑袋后退,摇摇晃晃。

虚妄与现实,他分不清。

在他面前,是一具具熟悉的尸身,他蹒跚走过,在尸身中翻找,看到了无数熟悉的脸,看到他们凄惨的死状。

他希望找到她,又害怕找到她。

“师尊

,师尊...”

“师尊......师尊啊......”

最后一道劫雷酝酿已久,在此刻劈下。

雷声传了几十里,狰狞扭曲,浓云厚重,这道雷带了击杀他的心,而躺在坑底的少年好似丧失了反应的能力,无回剑拼命嚎叫却也唤不回他的一丝意识。

那双眼即将闭上,劫雷在此刻到了眼前,心魔境,他没过去。

他会死在这场劫雷中。

无回剑长啸:“主人!!!”

在劫雷落在身上的前一刹,少年忽然睁开眼,翻身站起。

劫雷劈在他身上,一寸寸压弯他的膝盖,他撑着剑,黑衣崩裂处汨汨渗血,仍旧抬眸望向乌黑云层。

他顶着雷,一点点站了起来,周身灵力迸发。

滔天威压炸开,卷起满地黄沙,雷声轰隆。

高挑的身影在黄沙中逐渐浮现,束发的玉冠被击碎,乌发垂了下来,他站在坑底,仰头望天。

没有芙蓉色穿着的女子,没有她和他说的那些话,方才是天道给他的心魔劫,他的雷劫,到现在才算渡完。

可墨烛知道,那女子是真实存在的,她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

那是十七岁的墨烛没有的记忆,是属于二十七岁墨烛的记忆,那张顶替了虞知聆的脸,那些话,他不断看到的记忆,或许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所有人或许都死过。

他翻身跃上沙坑,黄沙慢慢散去,远处的人踱步朝他走来。

墨烛看到她的脸。

单薄素气的青衫,发带在身后飘曳,即使看不清脸,却也能感受到她含笑的目光,单手执剑,明明身形纤细,可只要她出现,好像总能给人带来强烈的安全感。

他迈动步子,朝她走去,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她的话却已经传来了。

“墨团子,这么快就了雷劫,这次的心魔关也过得很快,不错嘛。”

临崩溃、分不清现实与虚妄的他,即将被劫雷劈死的他,脑海里却忽然出现了她的话。

他是如何睁开眼的呢?

??向前走。

就算她真的死了,就算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能回头,他要一直向前,向前,再向前。

寻遍中州,为她报仇。

他也是在那时睁开了眼,发觉自己一直在雷劫之中,从未出来过。

他以为渡完的劫,其实他一直在雷劫之中。

墨烛朝她走去,越走越快,后来用了瞬移,眨眼之间来到她面前。

他将她揽进怀里,埋进她的颈窝,深嗅她的气息,如视珍宝,贪婪又珍重。

“师尊,师尊。”

虞知聆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仰头回抱他,在他的肩膀处拍了拍。

她蹭蹭他的侧脸,温柔说:“墨烛,不管看到了什么,不要难过,我们要向前看。”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一切都改变了。”

***

不忘河旁,女子蹲下来,伸手触摸一只魔魑。

腰间的玉牌亮了起来,她接通。

对面的声音很虚弱:“她果然见过惊鸿村的人,本尊的分身被杀,她渡劫后实力强大许多,硬刚不行,本尊还见到蛇镯了,就在她腕间,计划照旧。”

女子莞尔笑道:“是,主上。”

挂断玉牌,施施然站起身,望向远处。

她在不忘河的外侧,而跨过一个不忘河,里侧便是灵幽道。

一个极夜之处,一个极昼之地。

“小阿烛,你真是长大了啊......“

不忘河底红光大亮,女子眼神阴翳,抬手施法。

“都醒醒,饿了这么久,去找点吃的吧。

似铃铛般的笑声逸散,她转身消失,平静的不忘河面波涛汹涌,沉睡在底处的数万魔魑缓缓醒来,河水中扎出攒簇的人身。

扭曲的人身前后拥挤爬出河面,似受到传唤,速度极快,目的明确,朝着某处狂奔而去,乌泱泱像是雨前迁徙的蚁群。

距离不忘河几十里外,有处城镇,住着万户人家。

此刻正值深夜,对于怕光的魔魑来说,夜晚才是它们活动的时候。

打更之人沿着城东走到了城西,敲了敲锣鼓,夜黑寂静,是百姓休息之时。

他揉了揉眼睛,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对面街边的轩窗从里推出一条细缝,一只小手伸出来。

“爷爷,喝水。”

打更人笑起来,摸出兜里的糖递过去,小声道:“三娃,你咋还不睡,小心你爹娘察觉。”

小娃娃从轩窗里探出脑袋,摇头晃脑道:“给爷爷送水,我每天这时候都会醒来。”

打更人粗糙的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捏捏他的小脸:“真乖,糖好吃吗?”

“好吃。”三娃趴在窗户台上,笑嘻嘻指着打更人的身后:“不过爷爷,那里好多眼睛呀。”

“什么,眼睛?”

他转身看过去,高耸的城墙上,探出了数双赤红的眼睛。

血腥,残暴,争先恐后跳下城墙跃入城内。

打更人手里的锣鼓落地。

他飞快转身,一把将探出脑袋的小娃娃推进去,拉上轩窗:“进去,找个柜子躲起来!”

第一批跃下城墙的魔魑朝他奔来,浓重血气令人作呕,打更人转身,拿起地上的锣鼓拼力敲响。

“有邪祟入城??“

数只魔魑近在眼前,他看到它们狰狞扭曲的脸,那完全不像人脸,五官是拼凑的,更像是兽类。

打更人惊恐闭上眼,到最后一刻仍在奋力敲鼓。

“邪祟入城??”

獠牙将要咬断他的脖颈,铮然剑光冲出一条血路,剑过之处斩断了数只魔魑的头颅。

一人抓住打更人的衣裳,掀开身后被他关上的轩窗,将他扔了进去。

少年冷冽的声音传来:“进去。”

打更人跌进屋内,刚躲进床底的小娃娃扑出来。

“爷爷!”

打更人忙接住小娃娃,将他揽进怀里,将人抱进衣柜。

轩窗半开,他看到外面站立的少年,乌发用一根像是撕扯下来的布条束着,一剑横出,落进城内的魔魑尽数断首。

而虚空中,还悬立着一人。

青衣单剑,眉目清冷肃杀。

打更人透过窗户与她对视,她淡淡看他一眼,单手轻抬,灵力落在轩窗上,将半开的轩窗关闭。

怀里的孩子在哭,打更人捂住他的耳朵:“乖,孩子,别哭了,玉仙尊来了。”

青衣青剑,眉心的水滴花钿,冷若玄女,可杀招却温和柔韧。

中州三大仙尊之首,明心道大能,濯玉仙尊,虞知聆。

安睡的城内一片骚动,家家户户亮起了灯,有人打开窗户朝外看来,瞧见从城墙上跃下的魔魑后尖叫。

邬照和云祉匆匆赶到。

云祉的声音传遍城内:“城内有邪祟,从东向赶来,现在所有人,随我从南门走。”

街上瞬间挤出来大片的百姓。

邬照檐来到虞知聆身侧:“濯玉,这魔魑数万,他想逼你用风霜斩,我已经传信给刀宗了,你离开遣散百姓,这里不需要你!”

墨烛穿梭在魔魑中斩杀城内的魔魑,虞知聆瞬移至城墙上,看向下方的数万往上攀爬的魔魑,漠然挥剑斩杀它们。

“虞小五,这些杀不完的,他的目的就是你,不要入套!”

虞知聆一言不发,抬手结印,在城墙上聚起暂时的防御阵法,魔魑撞击在上面,却无法跳进城内。

墨烛很快将城内逃窜进来的魔魑杀干净,纵身跃上城墙。

邬照檐厉声道:“虞小五,这些东西不斩首便死不了,魔气太重,你本就有心魔,万不能沾染魔气,你还想用风霜斩吗!”

虞知聆扭过头,趁这会儿功夫问他:“这座城人口三万有余,离这里百里便是西境最大的城镇,人口几十万,而最近的门派是刀宗,七百里外,赶来需要半日,你觉得这些魔魑冲进这座城需要多久,攻破这座城需要多久,离开这座城赶往另一座

城,又需要多久?”

“是魔魑跑得快,还是这些撤离的百姓跑得快?不忘河里的魔魑始终是个祸患,迟早是要杀的。”

邬照檐眼底红透,声音颤抖:“那你要怎么做,用风霜斩,就像在南都那样?”

“百姓很重要,可你也很重要,这些魔魑不知道有多少,魔气会激发你的心魔的,你回灵幽道,去取那株朝天莲,做你自己的事情,我和墨烛来守住这里。”

知聆安静看他,看他红了眼,看墨烛站在不远处,静静等着她发话。

她低头望

向下方拥挤到一丝缝隙都无的魔魑群,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让人发寒,她对它们很熟悉,在灵幽道以外的地方,或许她见过。

比这更

多。

“不,我不会用风霜斩。”虞知聆摇头,抬眸看向邬照,唇角弯起:“我有你们啊。’

“照檐,墨烛,包括云祉,你们是我最大的胜算。”

她拍了拍邬照檐的肩头,纵身跃下城墙跳入魔魑群。

“我不会死,我们一起活。”

剑光在魔魑群中炸开,一路披靡向前,青光照亮了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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