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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颖山宗是第二日下午,虞知聆下了芥子舟便匆匆往执教殿赶去。
墨烛知道她心急,并未阻拦,收起芥子舟后也跟了过去。
虞知聆推开执教殿的大门:“大师兄。”
往日总是坐在这里处理公务的人却并未在里面,空无一人,她走上前,瞧见桌案上落了一层薄灰,起码几日没人来过。
“你回来了?”
听闻有人说话,虞知聆回身看过去。
红衣少年大摇大摆从门外走进来,瞧见虞知聆后左看右看:“你迈入渡劫后就是不一样了,往这儿一站,周身威压都让人不舒畅。”
虞知聆认识他,曾经在灵器阁大门前见过一次。
伏召,那只太虚赤犀。
她皱眉问道:“我大师兄呢?”
伏召懒散道:“去仙盟了啊,估摸着还没回来。”
“何时去的?”
“前几天。”
“他一个人去的?”
“没啊,身旁跟了弟子呢。”
虞知聆一听便急了,匆匆往外走:“我说了在我回来前不许下山,他怎么就去了,你们为什么不拦着?”
心绪一瞬间便慌了起来,她根本没听到身后的伏在喊她,提着裙摆小步快跑,尤其在得知燕山青这几日还未回来,心下更是乱成一糟。
虞知聆的心里装了事情,脚步匆匆,跑到拐角处没注意有人走来,一个躲避不及,闷头撞在来者怀里。
“师尊?”墨烛赶忙扶住她,“怎么了?”
虞知聆捂着额头,没空跟他说话,推开他便要往山下走,脚步刚迈出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一人从远处走来,蓝衣冠,走路之时气势汹汹,瞧见虞知聆后,他的脚步顿了一瞬,似乎还不知道虞知聆回来了。
虞知聆没顾上回应墨烛,几步跑到燕山青身边。
“大师兄!”
“小五?”
燕山青应当也是刚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没来得及问虞知聆,便被她拉住转了个圈,她左右看他。
“小五,你干什么?”
虞知聆确认他身上没伤,又探入灵力去摸他的经脉,他的脉搏平稳,并未有动过灵力的模样。
“你认识我吗?”虞知聆凑近他问:“我是谁?”
燕山青白了她一眼,“虞小五。”
“虞小五是谁?“
“虞知聆。”
“几个师兄师姐,虞知聆最喜欢谁?”
“我。”燕山青曲起指节敲了敲她的脑门,神色无奈:“虞小五小时候最黏着我了,也最喜欢我了。”
没有被替代,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的模样和神态还是那个燕山青,眼底对她的宠溺不是作假,疼爱是很难演出来的。
虞知聆松了口气,抱住他的胳膊凶他:“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下山,在我回来之前,你们都不能出去,你怎么不听话啊,你吓死我了!”
燕山青揉揉她的脑袋:“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带了很多弟子,去仙盟的路上有许多世家的大能们,我们结伴去的,没事的小五。”
虞知聆只是后怕,她总担心幽昼会为了对付她,而对颖山宗出手。
燕山青也知道她害怕,俯身哄她:“大师兄错了,师兄以后听你的话,不会再下山了,好不好?”
虞知聆低声道:“我知道有点委屈你们了,可他为了对付我,一定会对你们出手,我真的不安心,师兄,你再等等好不好?”
燕山青捏捏虞知聆的脸安抚道:“好,听小五的话。”
他直起身将虞知聆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脊背:“照檐和我说了,你爹娘的事情,小五,这仇我们会报的,别难过,师兄师姐们都在你身边。”
虞知聆那点压下去的难过似乎又爆发了,有亲人在身边,他一句话就让她的情绪酸涩。
她闷闷点头:“嗯,好。”
“这次没用风霜斩,小五做得很好,很听师兄师姐的话,晚上奖励大餐。”
虞知聆又被逗笑了,嘟嘟囔囔说道:“以后也不会用了,我都渡劫了,不过大餐你还是得奖我。
她回抱住燕山青,这个养她长大的兄长,当意识到自己和虞小五之间的关系后,她对于颖山宗的情感,似乎更加浓烈了。
看到燕山青他们,便觉得安心,想要拿命去守护他们。
虞知聆呢喃:“我不会再用风霜斩了,大师兄。”
百步之远,青阶之上,少年长身玉立,双手环胸靠在台柱旁。
一只胳膊搭在了墨烛的肩上。
“你化神中境了?你是个魔鬼吧,修炼速度比虞知聆还诡异。”
墨烛冷淡甩开伏召的胳膊,冷眼看他:“我师尊的名讳是你能叫的?”
伏召双手竖起:“好好好,濯玉仙尊,这样总行了吧?不过你这小子,我都几千岁了,得是她祖宗的祖宗的祖??不说了不说了!“
未说完的话在墨烛越发冷淡的眼神中,被伏召自己咽了下去。
伏召席地坐下,看远处的燕山青和虞知聆似乎在说话,他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知道墨烛应当可以听见。
从墨烛的神情中看得出来,那两人应当在说家常话。
伏召撑着下颌,问他:“你似乎有点不对劲,你没发现你的修为进境太快了吗,濯玉仙尊的天赋是中州创世来,除了你们腾蛇最初那位一百五十岁便渡劫了的腾蛇王??“
说到这里,伏召又摇了摇头:“不,濯玉应当是最好的,她一百一十岁就大乘满境了,如果不是......不是那件事,她也不至于在满境停留这么久,一百五十岁前必定渡劫,可如今看来,你的天赋简直比她还好,这不应该啊。”
是不应该,墨烛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天赋不如虞知聆,他对于剑法和心决的感悟,都不如她灵敏,再晦涩的东西,她看一眼就能领悟。
他也知道自己很怪,修炼速度诡异。
墨烛没说话,但不说话的态度便是默认伏的话,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不对劲。
伏召自言自语说道:“你这就像是修炼过一遍了,忽然开了一次,高境大佬重回新手村,修行像是开挂一样,中州话本子经常这样写,你知道吗?”
他轻飘飘调侃的一句话,落在墨烛的耳中却像是惊雷炸开。
“......?“
伏召捧着下颌点头:“重生啊,重活一世,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你没听过这句话?”
墨烛根本不看话本子,哪会听过这种话?
伏召看他似乎感兴趣,又来劲儿了,将人拽下来坐在台阶上,兴冲冲跟他说:“一般呢分为两种,上一辈子被坏人欺骗了,所以重来一世要复仇;还有一种呢,就是上一辈子遗憾太多了,重来一世,要守护身边的人,留住所有人,你要看吗,我
这里有好多呢。”
墨烛没接他的话,伏召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十几本话本子。
“这个呢是虐渣爽文,这个呢就有点虐了,不过我还有狗血恋爱话本子,你要不要??”
“借我看看。”
伏召还没说完,墨烛一把将他递来的话本子拿走。
伏召:“?”
伏召惊恐:“给我留一本啊!”
“明日还你。
墨烛一本也没给他留,拿着他的十几个话本子离开。
伏召:“你们颖山宗全是强盗,强??盗!!!”
远处刚和燕山青说完话的虞知聆冷眼看过来。
伏召:“......”
伏召闭嘴。
***
墨烛今日罕见未曾修炼心法。
他盘腿坐在屋内,身旁散落了十几卷看完的话本子。
墨烛将最后一卷书册合起来,少年微微垂首,马尾垂在脸颊旁边。
“你当初看到我的记忆,你确定是我的?”
他忽然开口,可屋内只有他和一柄剑,问谁自然不言而喻。
无回还在剑鞘里睡觉,墨烛敲了敲剑鞘。
“醒来。”
无回痛苦嗡鸣了声:“嗯嗯,是!”
它和墨烛有简单的交流方式。
墨烛其实也知晓,无回作为一个开了灵智的剑,已经可以看到他本人的记忆,没必要再捏造一段假的记忆去考验他。
更别说,他在灵幽道波雷劫之时,见到的那个女人。
他之前可从来没见过那女魔修长什么模样,为何那张脸会这般清晰,这是天道考验他的心魔关,兴许是他不断看到不属于现世的记忆,天道也能察觉出他神魂上有其他记忆。
天道,是不可能作假的。
那些记忆如果真的存在,而记忆里的他远比现在成熟,不可能是他过去经历过又忘记了的事情,只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伏召随意说的一句话,给了他新的猜测。
他这诡异的修行速度,就像是伏召说的那样,曾经修炼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后便如有神助般。
以及,虞知聆已经渡劫了,颖山宗打开了无量界,怎么可能还会有灭门惨案发生?
幽暗屋内,他并未点灯,月光沿着轩窗落进来,墨烛坐在榻上,他和虞知聆的榻只隔了一堵墙,她那边很安静。
墨烛心底一阵冷,冷到呼吸困难。
他站起身,拉开房门走出院里,来到?知聆的小院门前,轻轻一推,院门便开了。
她不设防,也不会锁门。
虞知聆的屋子亮堂,整个小院亮如白昼,轩窗大开,他坐在院内的石桌旁,并未进她的房中,透过窗户也能看到她。
她已经睡熟了,似乎有些热,锦被只盖住小腹,虞知聆对盖肚脐眼有种执拗,再热之时睡觉也得盖上她的肚子,这是墨烛观察出来的习惯。
她有很多有些奇怪,但又很可爱的习惯。
睡着的时候很乖,一点不像是个执掌中州的仙尊。
墨烛坐在院里看她,确定她就在身边,在屋内酣睡,是有体温有呼吸的,好像心里莫名的慌乱也消散了些。
她还在,她一直都在。
墨烛在院里坐了一夜,等到晨光熹微,肩头沾了些露水,快到她醒来的时辰了,他才终于站起身。
院内无人,像是从没人来过。
日头越过轩窗,落在虞知聆的脸上,她皱了皱眉,慢悠悠睁开了眼。
刚睡醒不太清醒,虞知聆嗓音微哑:“墨烛,水。
被他伺候习惯了,等话说出口了,水还没端到嘴边,她终于反应过来,拍了把自己的脑袋。
“真是晕头了。”
虞知聆坐起身,端起床榻旁小桌上放的茶水,这茶放了一晚早已凉透,她也不在乎,一贯好养活。
收拾好自己,虞知聆拉开院门,正对大门的树下站了个人影。
刚抬起胳膊,正准备伸懒腰的师尊虚晃一枪,立马扭捏起来:“你,你大清早站门口干什么?”
墨烛笑了声,几步来到她身前:“想师尊了,睡不着,等师尊出来。”
“墨烛!”
师尊立马炸了,双颊蹭得爆红,正准备对徒弟重拳出击,便看到墨抬手拎起个油纸袋和饭盒。
“豆沙包,还有红豆粥。”
虞知聆抬起的手换了个方向,接过他的爱心早餐,脸上立马多云转晴。
“我就知道你疼师尊,嘻嘻。”
她一早便饿了,被墨烛养刁了胃,每顿饭必不能缺少,出去这几日没吃过正儿八经的饭。
墨烛笑笑不说话,等她回到院里坐下用膳,他便在一旁等她吃完。
虞知聆看看他:“你不吃吗?”
墨烛摇头:“不吃,弟子不饿。”
虞知聆递过去一个包子:“吃个嘛,我吃不完。”
这话自然是矜持,师尊的饭量好得离谱,墨烛也不拆穿她,知道她关心自己,接过包子咬下。
“多谢师尊。”
虞知聆用膳的时候还在感慨,小徒弟这饭量是怎么长这般高大的,他要在他们那个世界,照这个吃饭的模样,保不齐得是个营养不良。
用膳之时,她察觉到墨烛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小徒弟在看她。
师尊叹气,转身问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墨烛被她逗笑,弯了弯眼道:“师尊好看。”
虞知聆小脸一红:“你,你好好说话,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墨烛喉结微滚,放下手上吃了一半的包子,神色迟疑,将虞知聆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心下不安,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正襟危坐小心问:“怎么了?”
不会是什么重病绝症,或者是颖山宗出了什么事情?
虞知聆已经将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尽可能放柔自己的声音,生怕吓到这只小蛇崽崽,人家又不愿意说了。
她
以为会是很严重的事情,没想到墨烛忽然开口。
“师尊。”
“嗯,你说,师尊在呢。”
“你相信重生吗?”
师尊面无表情。
墨烛眉心微拧,唇角紧抿,当是自己吓到她了,于是小心说道:“师尊你别怕一
话没说完,虞知聆的手触碰上他的额头。
墨烛:“师尊?“
虞知聆上前一步,额头与他相抵,柳眉微拧。
这距离太近了,她的呼吸喷涂在他的脸上,墨烛平稳的心跳乱了一拍。
“师尊?”
她没有回应,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
墨烛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揽住她的腰,歪头想要亲她。
“干什么啊,不亲。”
虞知聆躲开了瞬,他的吻落在唇角,少年愣愣看着她。
是他误会了吗,她不是要亲亲,那凑这般近做什么?
虞知聆后退拉开距离,皱眉道:“你没发烧啊。”
墨烛:“......”
墨烛闭上眼,长呼一口气,压住心底的躁动:“弟子没发热。
虞知聆道:“可你像是烧糊涂了。”
墨烛担心给她平添麻烦,这些事情他自己也没确认,这般早跟她说,多少有些不合适。
他将虞知聆按在石凳上,红豆粥放在她面前:“师尊,接着用膳吧。”
虞知聆接过汤勺用膳,并未看墨烛,知道他在一旁吃包子,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没胃口,一个包子吃了这般久。
重生?
虞知聆不知道墨烛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如果说虞知聆知道颖山宗灭门是因为她看过原著,那墨烛为何会知道?
以及,她和虞小五的关系,虞知聆已经开始怀疑,另一个世界的经历,究竟是她的一场梦,还是她真的就是穿了书?
如果是穿书……………
又为何,她和虞小五这般相似?
这顿饭看似吃完了,实际心不在焉,虞知聆心里越来越乱。
墨烛收拾碗筷,她便坐着等他,看他忙忙碌碌,又替她将被褥卷出来晾晒,今日日头好,他经常会这般做,将她照顾得全全面面。
她双手捧着下颌看他忙忙碌碌,心下忽然在想,墨烛这样的人,其实最容易让人动心。
瞧着冷冷淡淡,可实际上心非常软,滴水之恩会涌泉相报,心性坚韧,脑子聪明,还很会照顾人。
喜欢一个人,便会明显偏爱,对心仪之人的态度和对其余人完全不同。
虞知聆点点头,感慨自己眼光真好,也不怪她动心,她跟她爹又不一样,不修无情道。
不对,她爹修了无情道,还是义无反顾爱上了她娘,在感情面前,旁的似乎都不再重要了,道心、家世、性格,都比不上一颗心。
墨烛收拾好师尊的屋子,来到水池前净了手,看到虞知聆闭着眼晒太阳,脑袋摇摇晃晃,今日簪了几个黄色的珠花,穿了身嫩绿色的衣裳,瞧着俏皮了许多。
他笑着走近她,虞知聆并未察觉,对他从不设防。
墨烛自身后捧住她的双脸,掌心未干的水贴在虞知聆脸上,冰了她一下。
“墨烛!”虞知聆瞬间睁开眼,脑袋后仰瞪他:“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墨烛站在她身后,漂亮的眼睛笑弯,宽大的掌捧住她的双颊搓了搓。
“凉吗?”
成熟的师尊是绝对不会回答的,只会骂他:“你幼稚死了!”
墨烛在她面前才会幼稚,平日老熟沉稳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虞知聆没挣开他的手,墨烛站在她身后,他们一坐一站,彼此的视线对上。
他弯下身,一点点朝她凑近,垂下的马尾扫在她的侧脸上,像是把小刷子,明明荡在脸上,却挠在心底。
墨烛的眼眸看着她,眸光越来越晦暗,他离她很近,虞知聆心跳剧烈,在他凑上来前,忽然闭上了眼。
她以为墨烛想接吻,她不否认自己对墨烛也有渴望,适当的气氛到了,不亲一口也着实浪费。
可他并未吻上她的唇。
额头眉心处印下一吻,那颗小水滴花钿烫了下,虞知聆长睫微颤,感受到他又亲了一下,那个象征着虞知聆身份的水滴花钿。
沿着花钿往下亲,少年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轻轻啄啄,极其郑重。
虞知聆的手攀上他的腕间,他后退了些,她睁开了眼。
她有些茫然,下意识问他:“不亲......吗?”
虞知聆以为墨烛会忍不住,他总想亲近她,这个年纪的少年血气方刚,她不是没有感受过他的冲动,明明都闭上眼让他亲了,怎么又不亲了?
“弟子喜欢和师尊接吻,也喜欢亲亲师尊其他地方。
墨烛唇角上扬,掐住她的腰身将人转了过来,提起她坐在石桌上。
虞知聆的脸更红了,微微错开目光:“你怎么总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
“喜欢师尊,顺其自然就说出来了。”墨烛回答道,随后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又问她:“这是灵印吗?”
虞知聆点点头:“嗯,我小时候就有的,应当是我阿娘死前留下的魂力象征。”
她摸向额头,低声道:“也是我的身份吧,中州好像只有我有这个花钿,他们见到这个东西,便知道是我来了。”
这花钿,象征着虞知聆,代表濯玉仙尊。
墨烛凑上前,又亲了一下:“真漂亮。”
虞知聆心跳剧烈,往后挪了挪:“你别总亲我,你说了让我们慢慢来的,别......别勾引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墨烛失笑,抱着她的腰问:“别什么,没听清。”
“别勾引我。”
“声音好小,师尊可以大点声吗?”
“别勾引我啊,你耳朵有问题吧。”
墨
烛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师尊,你到底在说什么?”
虞知聆抬起了乌龟脑袋,揪住他的耳朵在他耳畔超大声喊道:“别、勾、引、我!!”
墨烛险些被她震聋,笑到胸膛震动。
“墨烛!”
虞知聆反应过来墨烛是在逗她,狠狠踹了他的一脚,推着他便要跳下来。
墨烛上前一步,将人抵在石桌和自己怀中,俯身亲了亲她的唇。
“我又后悔了,现在亲亲嘛。”
虞知聆捂住嘴,呜咽骂他:“你个登徒子!”
少年郎笑得很开心,拉下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揽住她的腰身往怀里按。
“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我们说了慢慢来,师尊感受感受,你有多喜欢我。”
她刚喝了红豆粥,嘴里甜甜的,墨烛尝到了甜腻的红豆味,也从中品出了属于她自己的橙花香。
她有多喜欢他?
腰身发软,她只能攀着他的脖颈,他喜欢将她抱在高处坐着,缩小两人的身高差距,她不必仰头,他也亲得不难。
虞知聆昏昏沉沉间,听到自己越发急促的心跳,可与她发病之时完全不同,此刻的她不疼,像是浸在蜜里,浑身甜腻腻的。
双唇分开之际,牵连的银线拉断,他擦去她唇上的水渍,呼吸沉重,眼尾涸红。
虞知聆不敢低头看他,知道他现在状况不对劲,看到他红润的薄唇,心里痒痒的,凑上去咬了他一口。
她的声音轻到听不清:“你跟小时候不像了。”
墨烛与她额头相抵,声音喑哑:“哪里不像了?”
虞知聆回答道:“变凶了,变好看了,长高了,也长大了,十年了,你已经长大了。”
墨
烛歪头去吻她的唇角,亲亲啄啄,声音含糊:“喜欢吗?”
虞知聆摸摸他的眼尾,认真道:“喜欢的,你很好看。”
这话严重满足了某只幼稚蛇蛇,墨烛闷声笑了几声,又亲了她好几下。
“师尊,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吗?”
虞知聆躲着他的唇,笑着问道:“什么?”
“关上听春崖的大门,你我做什么都可以,无人会知晓。”
墨烛轻吻她的耳垂,很轻很轻,“我知道您心里有顾虑,瞒着我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来,如果您足够喜欢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
拉住她的手,触碰上自己的脸,精雕细刻的五官在她这里为他挣得了绝对的机会。
“不是很喜欢吗?”
虞知聆抱住他,将脸埋进他脖颈:“别说那些话,太…………………………”
墨烛抱紧她,蹭蹭她的颈窝:“怎么了?”
“太.......少儿不宜了......”
墨烛听不懂,但能猜出来什么意思,昨夜压抑了一晚的情绪,今天被她几句话哄好。
他果然不说话了,安安静静抱着她。
虞知聆喜欢拥抱,抱多久都可以。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的沉香,感受到他滚烫的怀抱和不太对劲的地方,腰身往后挪了挪,拉开些距离。
“那个......墨烛啊......”
墨烛将离远了些的师尊拽回来,抱住她柔声回应:“嗯?”
虞知聆犹犹豫豫:“那个......我有点想问你一个问题。”
墨烛闭着眼感受她的存在,低声道:“师尊说。”
“你别觉得冒犯。”
“不会的,师尊有话随意说。”
虞知聆迟疑许久,支支吾吾,抱紧了他,在他耳边小心问:“那个,蛇蛇是有两.....吗?”
墨烛:“?”
墨烛有些没听清,想直起身看看她的脸:“什么?“
虞知聆抱紧他:“你别松开我,就抱着,别看我!“
墨烛只能接着抱着她,看她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头发。
“什么?”
虞知聆实在好奇,搂住他的脖颈,缩进乌龟壳里闷闷问:“就是......就是那个,听说......也不是听说,我看的话本子,都这么说的。”
“说什么?”墨烛还是听不懂:“话本子说什么?”
虞知聆都快怀疑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了。
她
拍了他的脊背一巴掌,嗓门大了些:“就是那个啊!你......你现在身子不对劲的那个地方......”
后面一句声音很小,但墨烛还是听清了。
再结合她之前的话,他迟钝的大脑瞬间反应过来,双颊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虞知聆的耳根红透,埋进他的怀里不敢探出头,抓紧他的衣裳。
墨烛清了清嗓子,磕磕巴巴道:“我......我控制不住......一会儿去冲个冷水澡就好,抱,抱歉,冒犯师尊了。’
虞知聆小声嘟囔骂他:“这又不怪你,我们都亲成那样,你要是没反应,该去看大夫了。”
墨烛也并未被人问过这种问题,往日能言善辩,这会儿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虞知聆在他怀里推了推他:“还是别说了,我不是故意冒犯的,我就是觉得,我们现在都亲了几回......那亲昵的问题,好像也能问一下......冒犯你了吗?”
墨烛将要跳出来的人按进怀里,小声道:“没有,没有冒犯。”
虞知聆搂住他的腰,也没说话,这会儿正在心里懊恼自己为何要问,她就真那么好奇嘛?
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直到和他第一次接吻之后,她看了个话本子,那话本子便是这般写的,她便好奇了。
虞知聆懊恼道:“别说
了,还是别说了。”
墨烛同时回答:“嗯......嗯,是的。”
虞知聆:“?”
虞知聆又恼了:“我让你不说你就真不说啊!”
墨烛一听就知道她理解错了,忙按住躁动的小师尊,抱得紧紧的。
他哑着嗓子回应:“是,就和师尊话本子看的………………”
虞知聆听懂了,捂住自己的脸埋进他胸膛间。
墨烛没说话,此刻与她一样的羞赧,耳根连带侧脸和脖颈红成一片,两人抱了会儿,他身上难受,却也不舍得松开她。
怀里的人又开口了:“那你们怎么………………怎么那个啊,可以和人修成婚吗,不会伤到彼此吗?”
她以为雄性腾蛇身体构造不同于人修男子,那么或许雌性也不一样,所以他们是群体内可以相互适应。
但墨烛搂紧她,结结巴巴道:“可,可以的,腾蛇女子与中州女子一样的。”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耳朵,放轻声音哄她:“不是一起的......我会慢慢来的,师尊,不会伤到您......师尊想了吗?”
虞知聆这个大黄丫头又听懂了。
墨烛犹豫了会儿,小声说:“现在或许不行,等几天好吗,逆鳞还未完全??”
虞知聆忽然推开他,转身就往外跑:“我下山去巡查了,你修炼去!”
她溜得很快,眨眼间消失不见。
墨烛恍然,待反应过来已经无人。
他站在原地愣了会儿,忽然笑了出来。
她会问出这种问题,是他猝不及防的,却也足够让他欣喜。
她真的,对他有男女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