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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归,阿归。
盼君归来。
她早该想到的。
虞知聆睁开眼,望向腕间的洄青蛇镯,这上面存了一缕阿归的神识,也是它方才指引她来到这里的。
那缕神识沉睡这么多年,直到她来到魔渊后才渐渐苏醒,而此刻,那缕神识已经快要消散了。
虞知聆低声道:“阿归,再见。”
“小鱼,再见。”
虞知聆轻触洄青蛇镯,她没想过阿归会是墨烛,是上一世的墨烛,不是如今十八岁的墨烛。
那是两个不同的人,一个将她当作家人和希望,一个将她视为爱人。
她坐在朝天莲内,在它的莲座上,朝天莲用花瓣包裹了她,为她造出一方净土,就好像那几十年一样,它扎根在肮脏的魔渊,将最后一个惊鸿村人搂进怀里,无声守护它。
“当时我只剩下一口气,为何可以活三年?”
朝天莲亲昵蹭蹭她的额头。
虞知聆说:“是你在守护我,是吗?”
可它其实是不能插手人间因果的,它违背了这个世界的准则。
它没那般心狠,在虞知聆被魔魑撕咬濒死的时候,朝天莲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调动了阿容留给她的魂力,让那股魂力护佑在她身侧。
它为她留一口气,想让她活下去。
但虞知聆入了魔后,想死的心竟然挣开了朝天莲要守护她的力量,它无法压过她寻死的心,只能绝望看她赴死。
等她死后,她的自我力量消散,阿容留给她的魂力彻底爆发,那般强大的魂力,即使她只剩下一魄,也能活下去。
朝天莲可以去往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
它从灵幽道来到魔渊,扎根在这里,破土而出,护佑了这个孩子的神魂不碎。
虞知聆躺在莲座内,像过去那样,望向周围的朵朵花瓣。
“谢谢你,朝天莲。”
朝天莲的花瓣摇晃,莲香扑鼻。
朝天莲将所有记忆还回来,不仅她的记忆,还有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知道了一切,那么第三次风霜斩到底要不要用,她也有了答案。
虞知聆腰间的玉牌亮起来。
燕山青急切的声音传来:“小五,你怎么样?”
乍一听见燕山青的声音,虞知聆还有些恍然,她深陷心魔种的那三年,燕山青他们以各种方式在自己面前死了一百五十次,到最后她彻底被逼疯。
可此刻,他们都活着呢。
虞知聆心里瞬间软下,声音也柔了许多。
“没事的,大师兄。”
燕山青听出了她平稳的声线,他这般了解她,甚至还能从她的话中听出一丝的笑意。
“......?“
虞知聆一手抚摸朝天莲的花瓣,一手握着玉牌:“你们现在怎么样?”
燕山青回答:“按照你说的,一旦弟子们出现疲态,转攻为守,等你出来。”
虞知聆坐起身:“你们那边魔魑多吗?”
燕山青道:“不多,大部分被弟子们清理了,幽昼想阻拦你和岁霁去极夜之地,许多魔魑和魔修被他调走了,我们这边在阵法里还能应付。”
“墨烛呢?”
燕山青那边默了瞬。
随后应当是玉牌被人拿走了,再次传来的是梅琼歌的声音:“他不在阵法内,我不知他去了哪里。
虞知聆的心跳空了一瞬,连忙问道:“什么?”
梅琼歌语速很快:“小五,我们给你传信便是因为此事,墨烛不是这般冲动的人,他或许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才追了出去。”
虞知聆慌忙道:“我知道了,师姐别担心,你们等我出去。”
玉牌被挂断,虞知聆立马站起身,轻触朝天莲:“我得离开,这里是极夜之地吗,我是否去过极夜之地?”
朝天莲摇头,告知她不是。
这里不是极夜之地。
虞知聆愣了瞬,她以为自己最终是死在了极夜之地,可如今朝天莲告诉她,这里不是极夜之地。
“可我好像觉得......我似乎见过极夜之地.....”
还未等她接着开口,朝天莲又点了点头。
虞知聆反应过来它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确实见过?”
朝天莲颔首。
这里的魔气早已被朝天莲净化完,当初在这里的魔魑也被虞知聆用风霜斩击杀,她才能在这里安然无恙躺上几十年。
极夜之地是历任魔尊埋骨之地,怨气和魔气化为最纯正的邪祟气息,而天魔胎便是集结这些最为纯正的邪祟气息,经过千年凝结出来的,幽昼没有爹娘,没有亲人,他不是轮回诞生的,跳脱于六道之外。
因此幽昼的三魂七魄和寻常人不同,当初虞知聆也是因为上了他的当,才走到了那一步。
虽说妖族也会养出一些血妖来作战,魔魑类同于血妖,可妖族血妖集血气养出,每养出一只都得消耗不少妖血,因此整个妖族的血妖不过才几万。
这些魔魑都是幽昼养出来的,之前魔族可从来没有这种东西,那么单凭他一人,如何养出几百万的魔魑?
虞知聆瞳仁微缩,朝天莲朝她点头,示意她想得是对的。
幽昼有这般多的邪祟气息,可他的修为境界却只是大乘境,为何?
虞知聆沉声道:“幽昼就是极夜之地的灵体,是吗?”
与其说是极夜之地养出了幽昼,不如说,极夜之地炼化了历任魔尊的尸骨,靠吞噬他们的魔气和怨气生了灵智,这灵智化为了人身。
这种东西名唤[魔灵],跳脱天道法则,不容于世,因此修为会受到天道制约,最多只能修到大乘满境,绝无渡劫飞升的可能。
幽昼是上百个魔尊共同化成的魔灵,血脉最为纯正的天魔,只要极夜之地还存在,他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邪气养出无数的魔魑。
即使他们杀了幽昼,极夜之地经过几千年后,或许还会再生出一个幽昼,魔魑依旧源源不断。
虞知聆问:“极夜之地在哪里?”
朝天莲打开了层层花瓣,萤火凝结为蝶身,翩飞舞动,虞知聆急忙跟上。
她穿过了来时经过的那条灵力虚幻出的长河,跃上悬崖顶,跟随灵蝶去往无边的黑暗之处,去往......这魔域的尽头,也是这片大陆的尽头。
只有毁了整个极夜之地,魔魑才能彻底被诛杀,以后魔界再也养不出幽昼这样的天魔胎。
***
“阿烛啊。”
女子温柔轻笑。
墨烛一剑砍了过去:“闭嘴!”
他看着面前这张脸,与他梦到的记忆里一模一样,他梦到自己将逼进了四杀境,他用了诛魂斩杀她,最后他跌下了魔渊。
就是这个人,占据了虞知聆的身份,害得颖山灭门,虞知聆孤零零死在魔渊。
魔魑群围上来,每当墨烛要逼近霓的时候,都会有一群魔魑冲上前来,这些魔魑似乎被下了命令,听霓萼的话。
远处还有魔修时不时上前阻拦,墨烛每次都在距离霓萼一寸的地方被拦下。
上万的魔魑,以及高境的魔族修士,加之足以让他失控的仇恨,他彻底爆发。
“霓、萼。”
墨烛不顾身前阻拦的魔修,硬抗魔修的刀剑,瞬移上前。
霓萼被他掐住脖颈,墨烛一把将人按在树干之上,五指收紧,少年神情阴沉,霓萼的喉管濒临被捏碎的边缘。
墨烛周身威压暴涨,将那些魔魑和魔修们暂时拦在罡风之外,想要一击击杀霓萼。
霓萼的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毕露,甚至听到自己喉管裂开的声音,却还是挂起了笑,磕磕绊绊道:“不,寐、魄。”
墨烛瞳仁骤缩,杀招松了一瞬。
这松懈的空隙给了霓萼说话的机会,她忍着喉口的血,笑着道:“她的不寐魄还在我这里呢,融入了我的神魂,你若杀我,她就再也找不回自己的不寐魄了。”
“以及,墨烛,你看看这张脸啊。”
面前艳丽的脸顷刻间变为一张清冷至极的面容,柳眉凤眸,眉心一抹水滴花钿。
墨烛的呼吸在抖。
霓萼弯唇一笑,抬手想要触碰墨烛的脸。
“阿烛啊,你看看我??”
话未说完,她抬起的手被利刃斩断,鲜血喷溅而出,眸光被血染脏,面前一片模糊。
墨烛扼紧她的脖颈,一字一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顶着我师尊的脸?”
霓萼不可置信:“你不要她的不寐魄??呃!”
墨烛单手抵在她的额间,灵力涌进她的识海,抓住她的魂魄狠狠撕扯。
撕心裂肺的疼让霓萼尖叫痛呼,疯狂召集附近的魔魑和魔修们上前,墨烛冷着脸撕扯她的神魂,可他毕竟不会分魂之术,也没有魔修那般熟练,找了一刻钟也没找到属于虞知聆的魂魄,而霓萼已经痛到几近晕厥。
魔魑们在此刻冲破了他的防护屏障,铺天盖地朝他冲来。
面前一晃而过,霓萼忽然化为原型,她缩小了身子,魔蜥细长的脖颈脱离墨烛的掌心,在她逃窜的瞬间,墨烛拔剑劈去,被霓萼飞快躲闪。
魔魑们找准时机上前阻拦。
这些没有神智的魔魑不知道危险,只知道听从命令。
墨烛察觉了,那些有神智的魔族修士有序撤退,而霓萼在远处化为人身,站在高耸的树上,忽然莞尔一笑。
她已经重伤了,身子摇摇晃晃,但还是在笑。
墨烛一剑斩杀靠近的魔魑,垂眸看去。
脚下圆盘旋转,篆文浮现,罡风聚集成卷云。
墨烛忽然笑了声:“八仞杀阵?”
霓萼清楚他的恨意,也清楚他有多想杀了这个替代虞知聆的人,霓萼过去欺骗他,对他剥骨抽筋,他恨不得将她碎魂。
将墨烛引来把八仞杀阵的范围,让他被仇恨吸引,察觉不到脚下的杀阵?
霓萼弯唇轻笑:“阿烛啊,你还是太年轻。”
墨烛抬起眸,单手执剑,衣摆被风吹到冽然,眉目阴沉,八仞杀阵的罡风在他周围旋转,却未能近他一寸,反而将他周围的魔魑击杀。
霓萼唇角的笑收敛了些,冷眼看他。
墨烛薄唇轻启:“你不配叫阿烛,以及??”
卷云聚集在无回剑身,翻滚的气浪带动他的发带飘扬。
“你以为腾蛇还会再次栽在八仞杀阵?我已经渡劫了,霓萼。”
八道气柱冲天而去,声势浩荡,凡是在杀阵中心的魔魑五一幸存,八方中心,卷云聚成风暴中心,疯狂如同刀割,只要靠近便会被毫不留情切碎。
墨烛化为腾蛇之身,硕大的羽翼振翅高飞,速度快出残影,迎着数万罡风朝卷云中心冲去,腾蛇坚硬的鳞片被击碎,血水落了一地。
越往里靠近,罡风越是强大,威压有万斤重,压迫在他的身上,胸腹被压出血,厉风也割碎他的鳞片,墨烛毫不在乎,径直逼近了罡风中心。
模糊不清的路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他满脑子都是她。
-此招名唤撼星辰,剑气破开之时,犹如万千星芒坠落,若你等渡劫巅峰,以此招斩星辰也未有不可。
第一次见她之时,她用撼星辰杀了那些要挖他腾蛇之心的人。
后来她归来,他被传回颖山的当晚,试探她之时也用的这招。
再后来她在南都斩杀三瞳蟒,又一次在他面前挥出撼星辰。
于剑术一道,撼星辰是仅次于明心道至法风霜斩的杀招。
墨烛穿过数万道罡风来到了卷云内,他腾飞在虚空,化为人身,单手执剑,威压扬起衣衫,流光在剑身周身盘旋萦绕,身处八仞杀阵风暴中心,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曾经灭了腾蛇满族的至强杀阵。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汹涌灵力聚集在无回剑身,墨烛闭上眼,虚妄的识海之中,一柄长剑悬立在虚空,无回剑身宽且尖利,那柄剑逐渐虚幻庞大,绵延扩展,直到足以遮天蔽日。
侧颈上爬上些许鳞片,墨烛睁开眼,瞳仁已然变成竖瞳。
无回剑影盖住半边天,如离弦的箭般进射。
剑光大亮,剑鸣惊恐,剑影破空而出,与风暴中心的卷云相撞,爆发的威压足以荡平方圆百里。
点点萤火如晚星坠落,银钩倒挂。
剑光所至,皆是星辰。
霓萼暗骂不好,一声长哨,远处魔魑群狰狞跑来,而她则迅速瞬移离开。
神魂被这小子险些扯得稀巴烂,被斩断的左手还未能长出,她现在浑身都疼,逃跑的速度也慢了许多,前面便是断崖,只要从哪里跳下去,下面是魔魑群,她便可以找机会跑。
铮??
利剑破空斩来,霓萼眉头拧起,侧身飞快避开。
她心下狂跳,以为是墨烛追上来了,可回头看去,却是个身穿金服的少年,玉冠束发,年纪瞧着不大。
述风横剑阻拦:“魔女,哪里逃!”
不过是个金丹期的小娃娃。
霓萼不屑轻笑,抽出腰间长鞭:“你也敢拦我?”
述风毫无惧色,迎上她的长鞭,可霓萼再伤重也是个化神满境的修士,两个大境界的差距便是天与地的区别。
他不过扛了三招,便被霓萼的长鞭挑了剑,击中胸膛,刹那间肋骨碎裂,述风咳出淤血,重重砸向远处的断崖,已经滚到了断崖边,而下方便是足以吃完他的魔魑群。
衣领被人攥住,述风尚未反应过来,猛力拉住他,一把将他甩了上来。
述风躺在地上咳血,望向远处,黑衣少年一剑捅穿了要逃的人后心。
霓萼低头看向心口穿出的长剑,唇边溢出鲜血,她忽然笑了瞬。
无回剑身旋转,将她的一个魔心捅得稀巴烂。
一个化神境遇上渡劫,毫无还手之力。
要杀一只魔蜥,只有斩首和碎心两种法子。
长剑抽出,她跌倒在地,墨烛半蹲下来,拽住她完整的魂魄往外抽,尖锐的疼让霓萼疯狂嘶吼,她狰狞的模样落在墨烛眼里,他只能想到?知聆。
抽魂这般痛,她当时是什么感受?
霓萼目光眩晕,疼到窒息,将死之时满脑子,这一生经历走马灯般循环,转来转去,到最后是一张苍白的脸。
居高临下看着她,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嫌弃她身上的泥垢,但还是对她伸出手,冷声道:“帮本尊做事,本尊帮你杀了这些人。”
霓萼忽然笑了起来,在她的魂魄被扯出前一刻,她扑上前抓住墨烛的衣领。
“我,我想问问,你们成大事的,当真都没有心吗?”
墨烛顿了瞬。
霓萼咬牙切齿:“他告诉我不能有软肋,你和虞知聆为何要给自己找软肋?”
墨烛淡声道:“有情的人都会有软肋,他只是不爱你而已。”
她早就知道的,霓萼闭上眼,任由墨烛抽出了虞知聆的不寐魄。
墨烛站起身,看也未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霓萼濒死前呢喃:“是......是......你说得对……………”
没有软肋,只是因为他不爱而已。
这一生一千载,终于是到了头。
霓萼咽气的瞬间,述风也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他没看倒地的霓萼,忙捡起自己的剑跟上墨烛,小声道:“抱歉,之前在四杀境我那般说你。”
墨烛没理他,弟子玉契还能用,他可以感受虞知聆的位置,她在往东南方向赶去。
方才她静止了好一会儿不动,墨烛魂都快吓没了,就在刚刚她有了动静。
墨烛不愿意理述风,但是述风有话要说。
他忙拦住墨烛:“你听我说,此次中州来了近一半修士,我方才深陷魔魑群未曾赶去阵法之内,这次幽昼派出的不仅是魔魑,还有魔修,魔界将领也在,刚才我遇到了两个将领。”
墨烛站住,淡淡看过去。
述风神情严肃:“你可知为何我们搜遍中州都找不到幽昼?”
墨烛没说话,安静听他说。
述风道:“因为幽昼压根不在中州,他在妖域啊,他和妖王愁霄是一伙的!”
他以为墨烛会惊诧,可说出之后,只看到少年点了点头:“嗯。”
述风:“?”
述风忙拦住又要离开的墨烛:“他跟妖域一伙的,这次妖王愁霄为何没动静?”
墨烛问:“妖王负责进攻中州。”
述风:“......”
述风大惊:“你知道!”
他简单的脑瓜子瞬间演了一出三十六计,各种阴谋论,方才离墨烛很近,现在猛地退远。
“你,你不会是愁霄的卧底吧!”
墨烛不想理他,推开他就往外走。
述风咬牙跟上:“现在中州兵力严重不足,妖族如果进攻中州怎么办?万一幽昼不仅在中州养魔魑,还在妖族养魔魑呢?”
“?,墨烛,墨道友,墨大哥,你听到了没,你要去哪里,我们现在应该尽快赶去禀告燕掌门啊!”
墨烛实在被他烦得很,转身冷眼看他。
述风吓得缩了缩脑袋,忙横出剑:“我师尊和你师尊是挚友,你敢对我动手,你师尊也饶不了你!”
墨烛没动手,少年冷声道:“他知道留一手,我们便不知道吗?”
述风:“......?“
***
妖域坐落在这片大陆最南侧。
处处可见高耸的密林,一人伫立在山头,望向沟壑内数万的魔魑,他一身战甲,右手执剑,身后的人上前来。
“王上,将士们已经准备就绪,这次作战的理由大多数人信服了。”
愁霄面无表情:“墨烛进了魔渊?”
“是。
“那就好,准备准备出发吧,等我们离开后再放出这些魔魑,万不可让人知晓魔魑养在妖域。”
“是。”
愁霄整理了番衣裳,提剑往外走,战甲哗啦作响,他的脚步迈得很大,步子气势凌然:“阿罗去了魔渊吗,有没有让人拦住她?”
“未见蝉罗姑娘前去,她似乎留守颖山宗。”
愁霄脚步顿了瞬:“颖山......”
一旁的随从问道:“可要去颖山带回蝉罗姑娘?”
愁霄摇头,道:“颖山有无量界,我们暂时冲不进去,先对付云家和家,他们的家主不在。”
“是,王上。”
妖域边界,妖兵们早已整装待发,带好自己的武器。
愁霄站在高处,声音由灵力扩散至远处:“六百年前腾蛇王室因一时糊涂随魔族进军中州,妖域死伤惨重,然腾蛇血脉乃天赐妖域,王室正统,可腾蛇王族逃去冥海,一朝被屠尽,只剩下一位皇子墨烛,他是中州玉仙尊之徒。”
“但是。”愁霄神情冷冽,声音压抑怒意:“濯玉对皇子打压辱骂,剥筋抽骨,当年冥海之战前,曾有妖兵见过玉去了冥海,后来没多久便传来了腾蛇王族被屠尽的消息,且这次,我们的皇子被颖山带去了魔渊。”
“濯玉或许与冥海王族被屠一事有关,她救下墨烛收他为徒,不过是为了妖族至宝洄青蛇镯,那镯子还认她为主了,我想洄青蛇镯认一个人修为主,不用我说,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证明她体内有腾蛇逆鳞或者腾蛇蛇心。
眼看下方的妖兵们神情变了,争议声此起彼伏,愁霄不动声色笑了下,面上却仍旧沉痛。
“中州驱逐妖域,且还要追杀我腾蛇王室一族,如今又为了夺取宝物欺凌我们仅剩的皇子,还将他带去了魔渊让他杀敌,为了解救皇子,我们也得去中州,各位将士意下如??”
“你倒是很会泼脏水。”
含笑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愁霄愣了瞬,被打断话后有些不耐,抬眸看去。
一人站在远处的山崖上方,比他高了一处山头,红衣?然,她垂眸看向他,像是在看一只刍狗。
底下有人认出来她。
“蝉罗?”
“蝉罗是谁?”
“是大将军??不,是妖王的未婚妻啊,听说六百年前死在了中州,咱们妖王这些年不娶妻就是为了她。”
他们的话都落在了蝉罗耳中。
她弯唇冷笑,凤眸微眯,望向下方战甲?然的愁霄,眸中一阵厌恶。
愁霄薄唇呢喃:“阿罗?”
蝉罗高举玉牌:“我奉妖域皇子墨烛之命,前来止战,并??”
目光如箭般扎在愁霄身上,蝉罗凤眸中嘲讽闪过。
“替腾蛇王室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