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延本来就快被虫族追上的距离再缩小一截。
十米、五米、两米、一米!
虫族和简延机甲间的距离越缩越短,终于,一只暗红色的虫族扒上简延机甲末端。
有了第一只的成功,慢慢的,越来越多的虫族攀附上简延机甲,机身过度的承重导致简延机甲前行越来越困难,甚至隐隐有被虫族拉着下坠之势。
而弹药也早在先前使用完了,现在整个机甲全靠着自身的防御罩护着。
机甲越飞越低,而后伴随着“咚”的一声,简延机甲被虫族拉拽着降落在地上。
机甲内不断闪烁着红色的警报,简延坐在驾驶位,看着风挡玻璃前趴着的是和之前在半空中炸开的那只一个品种的墨绿色虫族,他伸手握住脖子间的项链,在虫族击破风挡玻璃的那一刻,简延在想自己还能在藤蔓的保护下坚持多久。
想象之中虫族蜂拥而上的画面并没有降临,简延很轻的眨了下眼,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感觉这些虫族的动作突然间停住了。
没有躲闪,简延目光紧紧的看向前方,原本扒在他机甲上的虫族一只只的从他眼前摔下,在逐渐清晰的视野中,简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围的虫族对他此时而言已经毫无威胁,简延慢慢的伸出手指打开机甲的门,脚底触碰到地面之际,简延呆愣愣的抬头,将目光看向前方。
而后,毫无征兆的,一颗眼泪从他眼眶之中滑下。
当宫鹤看见简延白着一张脸站在虫族的尸体当中,将目光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心脏在那一瞬间被揪起。
顾不得其他,男人跳下机甲,用力的将人给搂入怀中。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感受到熟悉怀抱的那一刻,简延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慢慢的抬头,嘴唇张了张,好半天才发出一句,“宫鹤……?”
“是我,我来了。”
在听见男人声音的那一瞬间,简延压抑一整天的害怕和委屈尽数宣泄而出,他更加用力的回抱住宫鹤,声音之中满是哭腔,“我好害怕……”
泪水打湿了男人衣襟,简延泪水就好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眼圈一周绯红,“那只虫族就在我眼前炸开了,我真的好怕……它们都追我……”
宫鹤一遍遍的简延擦着眼泪,宽慰简延的话语当中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都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简延落在宫鹤手上的眼泪就好像烙铁一样,烫得宫鹤心慌,直到宫鹤身上带的纸巾全部用光,简延才慢慢的止住眼泪。
哭得太伤心,简延现在视线都还是模糊的,大脑也还是一片空白,恍然间,简延感觉到自己脸被人抬起,而后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轻轻的覆上自己的眼。
第64章端水第六十四天
什么……?
简延缓缓的抬起眼,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黏成一绺一绺的模样,睫毛颤了颤,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更为急切的声音传来。
“延延!”
一回头便对视上简砚池赶来的身影,不似往日印象中的端庄形象,简砚池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
看见简砚池的那瞬间,简延本来被安抚好的情绪又忍不住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扑进简砚池怀里,“大哥。”
简砚池自然是没有忽视过简延声音之中的哭腔,他手上的青筋鼓起,但是却强迫自己平稳下心神,安抚着简延,“没事没事,大哥来了。”
“我想回家。”
“好,”就算来的晚,但是看着一地的虫族尸骸及损坏了的机甲,简砚池也大致猜到了简延经历了什么,喉结滚了滚,“我们现在就回家。”
简砚池将简延扶上机甲休息,离开的时候,侧身挡住简延损坏的机甲身影。
往日里纯白色的机甲机身上不知沾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肮脏液体,驾驶位正上方的风挡玻璃破开一个大洞,周围满是洒落的玻璃碎片。
简砚池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多看一眼,他的心里就暴怒一分。
简延坐在机甲后座,捧着水杯慢慢的喝着,经过刚才的那一通发泄,简延现在虽然情绪还有些不稳定,但是比刚才明显好了很多。
保温杯中的水被他喝了大半,简延才放下水杯,目光看向一旁一直看着他的宫鹤,突然伸出手。
宫鹤毫不犹豫的伸手将简延握住,少年过分冰凉的手指温度顺着二人的交握处传来,宫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人握得更紧了。
简延闭眼,将头靠在宫鹤肩膀上,“我想睡一会。”
“好。”
简砚池的机甲出现在众人面前,当机甲门打开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将视线望了过去。
机甲门打开,简砚池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确定再无人出现之后,众人尤其是圣皇的学生们眉头瞬间皱紧。
怎么回事?二殿下呢?
巴伦和洛卡们首先按捺不住,几人跑上前,“殿下,请问找到二殿下了吗?”
简砚池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他很好,正在里面休息。”
虽然很想去看看简延,但是几人也知道,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说这话,所以在得到简延安好的信息之后,他们也没再继续追问什么,只是默默的退回队伍中。
出了这样大的意外,作为帝国的大殿下,简砚池还要处理好相关事宜。
他刚才来得着急,下了飞船之后便直奔简延的坐标而去,现在才听人开始讲起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和宫鹤连着传声器,整件事的经过一字不落的传入到宫鹤的耳朵里,在听见简延控制住所有机甲并且重新支撑起保护罩,以及为什么简延离开保护罩之中的原因之后,简砚池内心涌上一股说不出情绪,垂了垂眼,简砚池突然笑了。
骄傲和心疼的情绪不断交织,让人内心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宫鹤的耳机戴得并不紧,加之简延作为疗愈师的听力又十分敏感,他们之间靠得很近,耳机那头夹杂着轻微电流的声音,就这样传进简延的耳朵里。
听着教官对他的描述,简延下意识的抬头,“我……”
“很厉害。”宫鹤声音很轻,空出的那只手撩开简延额前的碎发,在上面落下轻柔一吻,“我们延延,很厉害。”
第二次了……
简延被宫鹤紧握住手不自觉的收紧,情绪诡异的被安抚,抬起的头又重新低下,不过这次简延是将脸彻底埋进宫鹤脖颈当中。
感受到男人脖颈间的血管有力的律动,简延没说什么,只是将脸和宫鹤贴得更紧了。
或许是男人经脉的跳动太具有催眠性,简延本来只是想靠一会的,没想到竟直接睡了过去。
在他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