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消失在他的袖口。
回到车上的司机从后视镜瞄了眼,等了会儿没得到指令后启动车子向池家开去。
一路安静。
郁执接连着抽了两根烟,那股清苦的味道都变得浓郁了些。
池砚西不着痕迹的深深吸了口气。
手上的血——啪嗒。
砸出威士忌的气味。
*
23:23
睡着的池砚西翻了个身变为平躺。
看样子是做梦了。
梦里的他坐在沙发上,忽然一把黑色手枪强势捅进他嘴里,有着钢铁的锈味。
持枪的手修长,就连骨节硬朗的凸起线条都十分流畅,皮肤白皙所以青细的血管很明显,因为握枪而生出一种危险的性感。
他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先看到了银色的发尾柔顺垂至胸前。
即使梦中的他也在瞬间明白对方是谁。
一种慌乱的排斥,让他克制着没有把眼皮完全抬起,掩耳盗铃的装作没看到脸就不是那个人。
视线重新落回那只手上。
手腕轻动,手枪就跟着在他觜里转动,搅的他的舌都无处安放。
舌尖一次次不小心或者被迫,钻入枪筒,仿佛都感受到了弹道的纹路,刺激着舌面。
口水流下,他抬手急迫地抓住那只手腕,想让对方停止这种没礼貌的行径。
可那手腕却忽然用力,带着他的手撞到了自己嘴巴,枪筒带着淡淡的清苦味道一下子深到喉咙。
持枪的手一直重复着这一举动。
*
哗啦啦——
洗了个冷水澡的池砚西一脸沉重的从卫生间出来,头发都没有心情去擦,一路就这么去到阳台。
刚把手臂搭到护栏上,视线就被定住。
湖的对岸,月光下的阳台,木质躺椅上的郁执一身深色真丝睡衣。
他应该是睡着了,闭着双眼,腿随意蜷着,披散着的长发有一点乱。
池砚西的信息素手环再次响起,他却一动不动,今晚是满月,湖面的反光让他视野十分清晰,柔和的月光如一层薄纱落了郁执满身,又因为他太白,恍惚让池砚西觉得发出莹光的好像是他。
视线游弋,一寸寸,最后落在那双赤着的脚上。
漂亮。
是池砚西的第一感觉。
被这样的一双脚踩上应该很爽。
是让池砚西慌到差点满地乱爬的想法。
他完全是落荒而逃,冲进卫生间,很快就又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
一夜好眠的郁执洗漱完感觉有些肚子饿,他在沙发坐下,池家有专门为工作人员准备的小食堂。
不过从他这里走过去起码要15分钟,走回来又要15分钟。
太远了。
他猫咪一样往沙发上一窝,散着的银色长发被蹭起,让他看上去有点毛茸茸的。
什么金贵的饭还得他亲自去吃。
不吃了。
第4章
14:02
墙壁上的内线电话在响,还窝在沙发上的郁执睁开眼睛:“咸鱼,接电话。”
咸鱼:“好的。”
很快电话接通,温柔的女声让人如沐春风:“郁先生你好,这边是食堂,刷卡机显示你早餐午餐都没有过来这边,所以冒昧打扰,请问你或许是有些不舒服?需要这边帮你联系医务人员吗?”
郁执在心里默默感叹池家对在职人员的人文关怀。
“太远了。”
“什么?”
“食堂太远了。”
“……”
对方好像有些茫然和尴尬,郁执就听里面传出另一道粗犷的声音:“他怎么事?病了?”
“没、郁先生说咱们食堂太远了。”女声明显故意压低但郁执还是听见了。
他还听见那边沉默下后粗犷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哈?远?十多分钟的路就远?他美人鱼没长腿啊!用不用我把食堂搬他门口去,我再嚼碎了喂他!别管他!爱吃不吃!”
“孟哥,嘘——小点声小点声。”
“那个郁先生,不好……”文致看了下电话,被挂断了,慌张抿嘴,对方不会听见孟哥的话了吧?
郁执盯着房顶看了看,突然把嘴张开,等着天上掉馅饼。
两分钟后他去了阳台的躺椅上,对着碧蓝的天张开嘴。
*
回枫苑
这里住的是池砚西小叔池睿一家,就在主宅旁边不远,空中花园西侧的葡萄架下,池砚西正和池云萧下棋。
池云萧是池睿的长子,池砚西父亲去世那两年,池云萧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着他这个小弟弟,兄弟俩感情十分亲厚。
“半年不见,看来你的脾气变好了。”池云萧的目光落在池砚西还没消肿的下颌,又瞟了眼他贴着防水绷带的右手,池家的大少爷就没这么狼狈过。
池砚西专注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他是爷爷安排的,而且还是小姑的人。”
关于是小姑情人的这条讯息,他下意识隐藏了。
池云萧拿起枚白子,审视着棋盘找着落子的地方:“小姑,有机会还真要去看看咱们池家的这位传奇。”
池砚西掀起眼皮。
池云萧:“三角洲那样的龙潭虎穴,小姑一个beta单枪匹马,在那里成立了自己的佣兵团更是发展的风生水起,这样的传奇人物,有生之年不去见一面简直是一大憾事,要不要约个时间一起?”
“正好可以带上那位,把他打包送回去。”
他将汉白玉的棋子落下仿佛一锤定音,昱湖公馆发生的事情圈子里已经传的人尽皆知,池大少爷被自己的保镖用枪指着头走出的公馆,简直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样高危的人物不应该留在身边。
池砚西将手里圆润的棋子转来转去:“那种穷山恶水,我这辈子死都不会去。”
池云萧不置可否的笑了下,继续下棋,注意到池砚西的手环:“手环换了。”
“嗯,之前的坏了。”
“我这个还好好的,你那个怎么了?”
“它一直响。”
不是坏了还能是什么问题,以前八百年都不响一声最近这几天像是不会关闭的警报,数值也来来回回跳跃的让人心烦。
池云萧这次认真的看了他这个弟弟一眼,精明的眼底浮现出微妙的神色,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一盘棋局快要结束时,花园下传来交谈声。
“对,说什么食堂太远就不来吃饭,你说是不是娇气?知道的他是保镖,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池家的小公主呢。”
“诶呀别这么说嘛,人家刚来不久可能还不大适应。”
“别说他了,反正不吃饭饿的是他自己。”
“好,不说了不说了,我给你买了件衣服,你看看。”
明明没有指名道姓,但池家两兄弟已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