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石 第十章 战兵令

木子云比试的消息早已传遍了青山峰，冯静几人听闻后自然惊讶不已。本想去找木子云瞧瞧，看他吃错什么药，去了才被告知，木子云被长老叫了去。

此时，木子云正站在羽门长老院中一间平房内。

他师父杨清时隔多年也未曾显得苍老，倒是依旧那般瘦削，杨清单手点着茶台，问道：“你可知道自己为何会败？”

木子云垂头说道：“弟子心高气傲，原来练得还不够好。”

杨清轻呵一声，摆手道：“你坐下吧。”待木子云坐好后，他又说道：“你从小随我练武，要说你练得不苦，这倒是实话，可要说练得不够好，羽门里没有弟子能比得上你。”

木子云心中自然有所不服，急口问道：“师父，那弟子究竟差在哪里？”

“你入北派之时就是第八名，这在以往没有过先例，因为你年岁太小，所以当年宗门并没有让你进入战兵行列。”

“战兵？”木子云疑道：“何为战兵。”

杨清回道：“北派还要分为两类人，分界线就在第二十名处，二十名往后，那是羽门的骄子，弟子中的尖锐，可二十名往前，那就是属于战兵。战兵相当于一种辅佐各宗门昌盛发展的核心力量。子云啊，任何一个宗门想要传承下去，都不能仅仅依靠表面的底蕴，还需要暗地里的手段。”

杨清抿了口水，接着说道：“仅青山峰域，就有上千门派，大部分都是从青山峰走出去的老弟子创立而成，他们虽然对我们饱含敬意，可之间的隔阂也随着时间加深。谁都不愿一辈子平庸，我们要防住他们，更要控制他们。再把眼光放大，整个湖州拥有其它九座与青山峰旗鼓相当的宗门，这些底蕴颇富的庞然大物，为了一点资源明里暗里斗得是不可开交，谁来斗？全宗门的人？还是长老，掌门？”

木子云惊道：“斗的人，是这些弟子！”

“没错，上一次宗门之间的大战，各势力伤亡实在惨重，存活下来的十大宗门为了保留自家火种，纷纷让步，决定立即休战，修养整顿之后，每过十年，便在湖州莲花庄举办一场连庄战，由各宗门弟子出场进行生死决斗，并根据战果来分配未来十年湖州的资源，这就是我们青山峰成立战兵的原因之一。”

木子云思虑一阵，低声说道：“就算连庄战有了结果，各宗门也不可能完全遵循吧。”

杨清点头道：“当然不能，少了一年的资源，青山峰就可能少了一批新代弟子，若少了十年，我们有没有资格参加下一次连庄战都成了问题，所以每个宗门暗地里都有动作，或偷，或抢，或杀人，甚至私下里发动一场小型的战乱，这并不新奇，咱们自家也都是这么做的。这等事情，长老怎么能出面，所以这些实力足够，又名气低微的弟子就必须挺身而出了。”

见木子云面色犹豫，杨清笑道：“可别想歪了，所有人都坏，就不是坏了，战兵也是宗门抵御外侵的中坚力量。”

木子云沉思许久，抬头慢问道：“师父，弟子究竟差在哪里？”

“杀戮”杨清回道：“二十名往前，即使是女弟子，手上也必须沾满献血，只有经历足够的生死战，你的思维和心理才会成熟，像方才的比试，你、李东、童虹，步伐武得的确潇洒漂亮，可到了生死战，就都成了花拳绣腿。比试无非输赢，你不过是想将对手打倒罢了，可徐征不同，他一出手便是想杀了你，能杀人的步伐不中看却中用，为了杀你，即便击断自己的胳膊，又有何妨？”

木子云倒吸了口凉气，徐征太狠了，他当真击中了自己的胳膊，若多使上三分力气，胳膊断飞出去打中自己，自己恐怕会当场晕厥，此人心狠手辣，一招足以致命。

“师父，我想击败他们，就必须要杀人对吗？”

“准确的说，你必须要多多经历生死战，你可以不杀人，只要保证你自己不死便好了。不过为师劝你一句，善心不要用在敌人身上，你遭殃之时，没有人会可怜你。”

杀人.....木子云的眸子里忽然迸发出一丝火苗，那股异色稍纵即逝，他嘴角竟毫无察觉的显露出一丝邪意。木子云吃了一惊，打了个冷颤，迅速垂下头去。心中疑道：“我方才是怎么了，为何我心里如此躁动不安，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要冲破皮肤一般，似乎有种念头在向外沸腾、挣扎。”

杨清同样眯起了双眼，警惕地打量着木子云，心中想道：“又是这煞人的戾气，十年前他便有，一个孩子，难道早已经历过生死？”杨清摇了摇头，叹道：“这暴戾之气绝不虚假。”

“师父，我想做战兵。”木子云起身拜道。

“拿着你的玉牌，去羽门接令楼，找杨振长老便好。”

“是”木子云后退出门。

“子云！”杨清忽然将其叫住，犹犹豫豫说道：“你若不想，没人能逼你。”

“是，师父。”木子云退出门后，抬脚往接令楼飞奔而去。

在青山峰呆了十年，早就长老认了个遍，他在楼中站立片刻，便见到了杨振长老的身影，走上前去，道明了来意。那杨振长老原来已经等候多时，也未曾多言，领着木子云便出门去了。

天已入夜，晚风萧瑟。

木子云跟在杨振长老身后，绕进了羽门后山，而后山中园景，其中假山奇石甚多，珍花异草更是数不胜数，二人越走越深，后段路程木子云从未见过。

杨振不说话，木子云只得闷声跟着。这路奇怪的很，以前未曾见过，当前正走着条下坡路，身旁草木少了，石头却成堆出现。抵达终点时，木子云站到了面石山前。

山中有一缝隙刚巧容纳一人通过，杨振开口低声道：“以后任务从这里领，跟紧我。”

木子云跟着他钻进了石缝之中，缝隙起先窄，后来便宽敞许多，由于天黑，而石缝中又容不下一点光亮，木子云全凭着气息来辩位。

走到个开阔地，杨振摸黑推开石门，石门里一盏油灯引人目光。二人走进去后，杨振嘱咐了句道：“就在这等，别着急。”说罢便回身走了。

木子云在油灯下等了半柱香时间，终于听见山石中由远及近的沉定有力脚的步声，片刻，一个披着黑斗篷提着灯笼的人出现在木子云身前，递出来一纸条，冷道：“这是你的任务。”

木子云接过后，那人又道：“看完毁掉。”说完便走，没有留下一句废话。

木子云摸黑走出石山，将就着月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条，只见那纸条上写着：“明日午时，田城芙蓉街，后巷，蓝衣弯刀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