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釘子扎在了臉上,黑衣男人頓時發出了慘叫。
下一秒。
裴道野一個前撲,五指捏拳,中指指節頂起的拳頭狠狠由下到上的命中對方的下巴。
“哢嚓!”
骨頭傳來異響,男人的痛嚎聲也更加淒厲。
裴道野暗道一聲可惜。
自己的這一拳沒能如願轟碎對方的下巴……看來只顧著修行《小靈雨訣》還是不行,都沒能好好打磨自己這具身體。
等今日事畢,一定要想辦法淬煉肉身才行。
“該死的家夥!有種別使用下三濫的……”
黑衣男人破口大罵的聲音沒能說完,陡然又傳來了破空聲,他驚得連忙後退。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迎面而來的不是石灰粉,而是裴道野的拳頭……一擊命中他的胸膛。
悶哼一聲,男人退後數步,撞擊在牆上,摔倒在地。
換做是平時,他肯定能夠擋下這小子的招式。
可恨自己接連中了陰招,此刻雙目火辣,隻覺得腦袋疼的快要爆炸。
“啊!“怒吼一聲。
男人憋屈大叫,自己學了這麽多年的功夫,怎麽就弄不死這小小的練氣士!
他妄圖染指仙途,就一直夢想著自己成為萬人敬仰的仙師!
擇選了兩個月的目標才盯上了裴道野。
“混元掌!”
一聲怒吼。
裴道野忽然一驚,原本都已經氣息虛浮的男人忽然間像是回光返照,在他的感知中,憑空一股力量生出,遠強於拳腳功夫。
“劍意,趕緊給道爺出!”
裴道野急忙催動體內的那一縷指甲大小的劍意。
但很慢。
慢到裴道野額頭上都出現了細汗。
卻也就在對方施展出來的那股力量即將轟在他身上的時候,“咻”的一聲,雪白的光芒一閃而逝。
黑衣男人的動作僵在了原地,保持攻擊的姿勢,然後眉心“噗”的一聲溢出鮮血,整個人向後倒去。
緊跟著一聲倒地。
裴道野大口呼吸著,急忙拿出一塊靈石,暗中運轉《小靈雨訣》,三五個呼吸後這才恢復了身體知覺。
他也是一陣後怕。
對方一身功夫簡直刷新了他對於世俗武功的認知。
自己可是練氣士!
竟然差點死在這種人的手上!
不過也唯有苦笑。
在世俗人眼裡,自己是仙師。
但實際上的艱難處境唯有他自己清楚。
不入外院,人畜無異。
今日的事算是給他提了一個醒。
沒有學會正統的攻伐法術之前,自己空有一身靈力。
可就算是有法術,將來同級別對戰難道就可以忽略肉身力量了?
可笑的是,他光是催動這《雷焏真形劍經》修煉出的一丁點劍意,就已經讓他全身的靈力耗空,肌肉傳來的酸痛感很是強烈。
不過出劍殺人的效果他很滿意。
望著黑衣男人的屍首,裴道野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這幾年他見過的死人太多了,早就沒了敬畏之心。
迅速開始搜屍。
解下一個錢袋,裡面裝著兩塊有些乾癟的下品靈石,倒是銀票價值一千三百兩,在世俗算的上是小富。
又在對方身上摸出了一個竹筒。
但就是沒發現剛才施展的武功秘籍。
“不可能!這家夥肯定會隨身攜帶,肯定藏在了哪裡……”
上前將男人衣服扒開,最終在腰腹處找到一張人皮紙,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三個字:【混元掌】。
裴道野頓時大喜。
將所有東西收起來,又將鐵釘子收起,確保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後,這才迅速離開了案發現場。
沒有著急返回宗門。
而是特地去了溪流前,他將蓑衣還有先前被撒了異香的衣服都丟進水裡,重新換了一套衣服這才盤腿坐在地上歇息。
生平第一次和世俗武者交手,想起來也是一陣後怕。
要不是他生性謹慎,每次出門都會帶著石灰粉以及磨鋒利的鐵釘,今天恐怕真的要交待在這裡。
“可恨雜役弟子根本接觸不攻擊法術,我修煉的《小靈雨訣》,就算是修煉到了第十層,也沒有殺人應敵的本事……一輩子只能當園丁!”
“這絕非我想要的路!”
“《雷焏真形劍經》強歸強,但以我現在的修為……施展一次都要死不活的,短期內根本施展不了,只能當成生死底牌使用。”
“所以,現階段學習世俗的武功還是很有必要的!”
裴道野若有所思,《小靈雨訣》修行了片刻,體內靈氣稍稍恢復了些。
轉身又去了街上,花了二十兩銀子淘了一把入了眼緣的短劍。
劍長不到一尺七(約55厘米),劍身稍闊,劍脊略薄,刺削並重,飾以銅格。
主要是方便他藏於袖中,或是衣袍之中。
將來修為提升上去,劍意也可以附著其上,發揮出更驚人的殺傷力。
這若是法器,就可以直接在劍上蘊養靈氣。
只可惜下等法器也要上百塊靈石……他倒是不缺銀子,只是缺靈石。
臨走前。
他看了眼旁側門匾上寫著【有間武館】四個大字,心思一動。
“反正我現在有孟海的批示,可以隨時外出,這武館看上去似乎也很年久了。”
世俗的武館大多是開給那些進不入仙門的人,也有一小撮人會以武館為起點,先增強氣血,再入仙門。
不過這一類人終歸是少。
若是能入仙門,根骨至少還是有的,要麽和裴道野一樣進入雜役,要麽就是進入外院,有資格接觸法術。
通常學了法術,就沒人會在意世俗的武道了。
就如今日,裴道野也是唏噓,但凡自己要是會禦劍術,隔著十米遠就可以取了那黑衣壯漢的性命,哪裡用這麽多手段。
管他什麽混元不混元的,都是無用功!
“只是要等到練氣高階我才能禦劍……時間太久遠了,日後我想要獲取靈能, uukanshu免不了會跟人爭搶……還是要提前掌握點殺敵的本事。”
目光重新看向有間武館四個大字。
……
與此同時。
有間武館內。
章則虛作為有間武館的館主,這麽多年也只是勉強營生的狀態,可惜膝下只有一女,只能傳承他章家武道,卻無緣仙門。
“爹,中柳巷那裡死了人,你知道死的是誰嗎?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是混元霹靂手劉萬豐!”
“嗯?”章則虛一愣,目光也凝重了起來:“劉萬豐的實力可不弱,他的混元勁可是堪比修士的靈力,不然也進不去坊市……他竟然死了,死了好啊,不過誰殺的?”
“說來也奇怪,衙門那邊封鎖了現場,之後驚動了上面,這件事到此為止。”年輕女孩故意賣了個關子。
章則虛看去,就聽女兒壓低聲音道:“劉萬豐死相很慘。死前跟人交手,但最後卻死在眉心中了一劍,就是這一劍直接斷絕了他所有生機……所以有人說他是得罪了仙師。”
“仙師?”章則虛猛地一驚,“這劉萬豐是瘋了不成,竟然去得罪仙師?”
“有意思的就在這裡,劉萬豐想成為仙師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甚至經常偷偷去坊市……如今也不知道是想對付誰家的子弟,差點成功,最後引來劍道仙師將來,隻用了一劍……爹,仙師真的這麽強嗎?”
章則虛聽到女兒的疑問,頓時苦笑道:“武功的盡頭只是延年益壽,而那些仙師的盡頭則是與天同壽,掌禦天地之能,誰強誰弱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