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橫行，我以天心降心猿 第18章 拜師柳清山

柳星落紅著眼睛，聽到這話後對著李葉款款一笑。她知道這個剛認識的弟弟在擔心她。

柳清山自然也能聽得出李葉語氣中的擔憂，也是語聲柔和:“有的。其實我來到這隱居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有一品的真人預言天機，言說星落在東籬鎮能得救。具體的也不能給你們說，怕害了真人。只能說其中一句:‘天衍五十，大道四九，人遁其一。’”

“但那時的我心高氣傲，不是很看得上天數之說，隻半信半疑。而且我認為，即使是人，那人也應該是我！”

“我的想法是鍛造出一件仙寶來隔離星落的五行元胎或者陰陽道胎其中的一項。這樣就能使星落幸免於難，得以正常修煉了。”

“於是我主動跟我姐姐說由我來照看星落。”

柳清山說到這時居然破天荒地老臉一紅。

後朝著陸明學不好意思地說道:“陸師弟，其實還是要感謝你。”

陸明學則是莫名其妙，眼神迷惑。

柳清山也未讓他多等:“剛開始時我其實並不願意來東籬鎮，畢竟不是很落得下臉。無巧不成書，那時你剛好和我說要隱居。我心想‘何不以此為借口，說是要閉關修行鍛造術。咱哥倆也好做個伴，地點就選這東籬鎮。’”

“於是才主動推薦咱倆來到這裡的，為兄也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隨後起身向陸明學拱手致歉。

陸明學付諸一笑，拉著他坐下:“師哥緣何如此客氣?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縈懷於心。”

柳清山聽了，也咧嘴大笑:“哈哈哈，確實。你我師兄弟之間何須多言！是為兄著相了。”

後收起表情，手指捉住茶盞，語聲低落:“然而五年時間一晃而過。我卻任其蹉跎，鍛造術已久未見突破。枉我自負如此，其實也不過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廢物點心！”

隨後神情淒然地對著陸明學說道“現在我唯一的希冀居然是之前最不屑一顧的天數，是真人的預言。你說這事可笑不可笑?”

不待陸明學安慰，他又言:“可天機久久未動，也不知星落還能不能撐到。若是有一天，連這個希望都沒有了，星落也不在了。那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義呢?還不如隨星落去了，也省的讓星落一個人在下面孤孤單單的。”

說到最後更是聲音沙啞，神色頹然。隻癱坐於石凳之上，雙手掩面。

柳星落看到他這個樣子，跪在地上，撲身抱著他。然後拉起他的大手將自己的臉貼在上面。

抬頭垂淚笑著:“舅舅，不要這樣。生死有命，星落不怕死的。在星落眼裡，舅舅您是大英雄，大豪傑。您注定是要為人族挽回頹勢的，豈可為了我一人枉顧性命?”

待柳清山看向她後，又直起身子。

她神情嚴肅地凝視柳清山:“而且作為柳清山的外甥女，我柳星落並沒有輕言放棄生命。天若要收我，那就讓它來吧！我就是身子再痛苦也不會自尋短見的！”

“而您，作為柳星落的舅舅豈能如此軟弱?若您果真要如此。到那時，若是在黃泉路上再相見，星落也永不會再理你！”

柳星落的聲音雖輕輕柔柔，卻蘊含著斬釘截鐵的意志。

柳清山與外甥女對視。

陸明學與李葉也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小小的院子暫時陷入沉寂。

直到十幾息後，柳清山才率先撇過眼神，輕聲說道:“好啦，星落。舅舅答應你，再也不提此事。”

隨後用雙手輕輕環抱住柳星落，撫摸她的頭。

陸明學看著相擁的兩人心裡也是默默歎息。

他這才知道師哥為什麽當年放著好好的“寶器宗”長老不當，非要同他一起來到偏遠之地隱居。

還非得是東籬鎮，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而師哥的意思他也明白了。

即使沒有舅舅與外甥女的這層血緣關系，但經過這麽多年日日夜夜，朝夕相處的陪伴。

從前的血緣親情早已變成了養育之情，柳清山早已經是把柳星落當做是自己的女兒了。

但傲氣如他，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這對於柳清山的打擊想必是無法言喻的，甚至於是不想活了！

還好被柳星落勸下。

而李葉則是在為柳星落感到憐惜之余又很好奇，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麽?

於是撐著臉，詢問柳清山:“那師伯，那個天機有沒有說明怎樣才能救星落姐啊?”

柳清山神色一正，站起身子。背負雙手，板著臉呵斥:“叫什麽師伯?誰是你師伯！”

李葉不明就裡。

剛才不都還好好的嘛，這是怎麽了?更年期到了?

陸明學看著弟子一臉懵的樣子，憋著笑。

輕輕一拍李葉頭頂:“榆木腦袋。還不快跪下拜師，更待何時啊?”

李葉看了一眼陸明學，這才反應過來，大喜過望。

連忙離開石凳，跪伏於地上。語聲激昂:“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砰！砰！砰！”李葉拜下後，久久未有起身。

柳清山也收起板著的臭臉，變為笑意吟吟:“好！好！好！你師父我也不興別人的那一套。有什麽七大條，八大誡之類的。我和你師祖一樣，對弟子要求只有兩點，徒兒你定要牢牢地記好了！”

“師父請說。”李葉抬頭目視柳清山。

柳清山眼神古井無波:“第一點，不得欺師滅祖。第二點，不得出賣人族。其他的就隨你心意了。禮成，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柳清山的弟子了，你起來吧。”

柳清山用元力將李葉強行扶起。

李葉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將自己的膝蓋托起來，使得李葉眼神奇異地四下看著。

當站起身子後，李葉拍拍膝蓋和額頭。然後笑嘻嘻地伸手向著柳清山，來回合手。

柳清山初始不解其意。過了半息才反應過來，李葉是在向他要見面禮。

對此他哭笑不得。

後突然想到什麽，靈機一動。

於是不懷好意地看著李葉:“好！你且等著為師。我這也是第一次給人當師父，還不太熟練。你多擔待下，我這就拿給你。”

李葉狂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滿心期待著:“哇，師父會給我什麽東西呢?不會是一把絕世寶劍吧?”

他想著金光閃閃的大寶劍口水都要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卻只見柳清山把手放到腰間，從腰間取下一個平平無奇的藍色小布袋。隨後又從裡面掏出一把長一尺半的木柄小鐵錘，將其遞給李葉，然後就笑眯眯地看著他。

李葉看到這眼睛一亮:“那就是儲物袋吧?小說裡面出現了千萬次，今天他終於見到實物了！原來真的有這種東西嗎?好想要！給爺也整一個。就是看這布袋的長相也就平平無奇啊，也沒什麽特別的嘛。”

強製自己移開眼睛，李葉開啟通幽看向這把戰錘。

嗯?毫無光彩，難道是把高級貨！哇酷哇酷！

美中不足的是這把錘子錘柄都包漿了。兩頭也是玉得發亮，一看就是位身經百戰的選手了。

仰著小臉向柳清山小心翼翼地詢問:“師父，這柄錘子有什麽來歷啊?真名為何物啊?”

據說高級貨色都是有真名的，念誦其真名可使得寶物發揮出十二成的威能。

還是說，這大叔在誆人?這是把假貨?就是把普普通通的錘子?不會吧不會吧?

想到這李葉懷疑的翻來覆去，尋找著破綻。

柳清山這才想到這弟子是有觀測類神感的，心裡頓時一咯噔。後假裝狀陷入回憶，口不應心地說道:“哦，這柄錘子啊?是我昔年拜於你祖師門下，從他手裡接過來的，名為昊天錘。他說這是我們這一脈世代單傳的寶物，是寶器師最開始的神器。”

隨後又泰然自若地看著李葉的眼睛，鏗鏘有力地道:“現在，我把它傳給了你！將來你出師了，若是有暇。便也收下一個弟子，將這薪火相傳下去，毋使我道沉淪。你！可聽懂了?”

柳清山眯著眼偷偷瞧著弟子的表情。

而本來抱著懷疑態度的李葉果然眼神清澈起來，神色也變得肅穆莊嚴。

待李葉神色沉著，眼神堅定，甕聲甕氣地說著:“是的，師父。我必將延續屬於我們鍛造師的輝煌！使之薪火相傳！”後，柳清山肚子笑得生疼，面上卻不露聲色。

撫著沒有的山羊胡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樣子，把李葉哄騙得摸不著北。

師徒倆隻互動了小一會，兩個大人便又湊到了一塊，談論起事情來。

只打發兩小隻去一旁玩。

兩個小朋友在一起時，柳星落也湊趣。

喜眉笑眼地道:“小葉兒，你以後就是我的師弟了。快叫聲師姐來聽聽！”

李葉自無不可。

逗小孩嘛，對於小孩哥李葉來說，那真是康當跌死喲~

李葉裝模做樣的整理衣服，拱手行禮。

稚嫩地聲音也故作嚴肅:“師姐大人在上，請受小葉兒一拜！”隨後保持姿勢等了一會，抬頭便看見柳星落用手蒙著臉害羞中。

輕輕一哼，於是又輕聲笑著:“師姐大人不應該給世界第一可愛的師弟一點小小的見面禮嗎?”

柳星落本還在為李葉的一聲師姐大人害羞得捧臉扭腰時，聽到後面那句才回過神來。

點著下巴神色苦惱地思考了一會。突然喜笑顏開，拉著李葉的手小聲說道:“有了！師弟，你識不識字?我把我以前看過的修界基礎修行手冊送給你好不好?”

李葉聽聞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搖著柳星落的小手:“識字的！好的師姐！謝謝師姐！我過目不忘呢！”

柳星落聽了卻蹙著眉頭傲嬌地哼了一聲:“叫我師姐大人！”

李葉無奈，小小年紀就想當女王，柳星落你不得了啊！

“好的，師姐姐大人~”

柳星落聽了甜甜地“哎！”了一聲，摸著李葉的腦袋。

嘴裡還嘟囔著:“這才是我的好師弟嘛。你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然後就歡天喜地跳開了。

然後這邊陸明學與柳清山也剛好結束討論，找到李葉這邊。

陸明學左顧右盼，後疑惑地問道:“李葉，小星落呢?剛才你們倆不還在一起的嗎?”

看到兩人看著他，李葉指著裡屋:“老師，師父。師姐她到裡面去了，說是要送我一本書。”

兩人點頭，然後相互看了一眼。陸明學笑著示意柳清山為先。

於是柳清山清了一下喉嚨:“李葉！”

李葉不明就裡，但還是抬頭拱手，目視柳清山:“弟子在！”

柳清山看著他這一板一眼的樣子，有點忍不住想問:“你這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但是想到還有事情交代，李葉又還只是個小孩子。天色太晚不回家的話，家裡人估計就要擔心了，於是就選擇長話短說。

“我和你老師商量過了。以後你需辰時就到你老師處學文，學到午時二刻後來我這裡吃飯。學到酉時二刻，我再送你回家。你可有異議?”

李葉巴不得如此。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上輩子的墮落是因為少不更事。

只有當自己心智成熟，踏上社會後才懂得“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書到用時方恨少。”的含金量。

這輩子既然有機會重活一世，還穿越到了超凡世界。那他定要竭盡所能，揮灑汗水。

不要學寶蓮燈裡的沉香。平時差一點，然後在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

於是激動地大喊:“沒有！我願意！”

聲音之大給陸明學和柳清山都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感到很欣慰。

陸明學自然是知道，這孩子其實內裡是個大人。他自有章法，所以不曾擔心。

但柳清山不知道啊！還單純的以為是這孩子勤奮好學呢，心裡暗暗頷首。

待柳星落拿到一本藍色書籍交給李葉，然後柳清山用包裹把書和錘子裝在一起。

讓李葉背好後，四人才揮手告別。

送到門口時，柳星落還拉著李葉的手，眼神期盼地叮囑他:“師弟，明天一定要來哦。”

李葉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師姐大人放心，俺最喜歡修行啦，一定不會放你們鴿子的。”

柳星落三人疑惑:“什麽是放鴿子?”

李葉這才露出囧的表情，連忙解釋。說這是不遵守約定的意思，他會遵守約定，來學習的。

柳星落點點頭。

但還是要求在兩個大人的目視下，與李葉拉鉤，對拇指。

好久好久，柳星落才放開李葉的手。最後神色怔然地看著陸明學拉著李葉離去。

柳清山見狀，搖頭摸著她的頭。

當柳星落抬頭看向他時，才眼懷笑意地問:“星落，看來你很喜歡李葉啊，不想他離開是嗎?”

柳星落拿下舅舅放在自己腦袋上的大手，拉著他的手，語聲雀躍又失落。

“是的，舅舅，我很喜歡小葉兒。他長得好可愛啊，而且他說話也很有趣。我好想再和他玩會兒啊！我不想他離開。”

柳清山聽了憐惜地笑著:“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啊！既然你這麽喜歡他， 等明天他來我們這裡，就由你來教導他修煉。你願不願意啊?”

柳星落喜不自勝:“真的嗎！我可以當小葉兒的師父?”

柳清山含笑點頭。

隨後柳星落又想到什麽，面帶憂色:“可是我怕我教不好，害了小葉兒。”

柳清山失笑:“我當然會在旁邊看著了。你要是說的不對，我會給他指正的。”

隨後又打趣道:“還是說你對你沒有自信?你可是號稱‘小元天宮’的人呐。”

柳星落不依，嬌嗔地喊著:“舅舅~我不理你了！”隨後害羞的走向裡屋。

柳清山樂以忘憂，也跟著慢慢踱步走進院門。

當關上大門轉身時，才看到柳星落正站在自己屋子門口，一動不動。

奇怪的問道:“怎麽了，星落?”

傍晚的風聲呼嘯而過，吹得附近的樹木“沙沙”作響。

柳星落並不轉身，隻幽幽歎息:“舅舅，你說我真的還有時間嗎?天機何時才能到來啊?我感覺兩種氣是越來越強大，衝突也越來越強盛了，我的神魂已經快壓製不住了！”

她蹲下身子，輕輕啜泣:“我還不想死！我還想見到舅舅，陸叔叔和小葉兒。想和你們在一起好久好久。”

柳清山默然。

良久才回答，空留歎息。又似只在喃喃自語:“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遂悵然歌曰:“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