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捂着耳朵想要逃离现场。
秋元上前主动接过了病历本,再三确认只是轻微扭伤,韧带没有严重拉伤后总算舒了口气。随即又十分仔细地问了病情、后续的诊疗时间和注意事项,“及川学长,后续每周的诊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一直陪你来做康健。”
黑发黑眸的少女蹲在他面前,那个12岁生日时岩泉送的排球正好好地被抱在怀里。甚至他的偶像,阿根廷排球选手何塞布兰科的签名被小心地转到了正前方,以避免手上汗渍或其他什么糟污。
“学妹喜欢排球吗?”
秋元沉默着想了会,然后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知道,应该算不上吧。”
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太喜欢的东西。所以才会把《排球少年》这部漫画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才会无比向往漫画里少年们对排球的那种追求与热爱。
相比那些一往无前的少年,她这实在应该谈不上喜欢吧。
及川却眯着眼笑起来,“所以开学以后,学妹要不要来排球部做女经理呀?”
少年的表情十分诚挚,仿佛她刚刚并不是在摇头,而是肯定表达了自己对排球的喜爱。
秋元愣愣地看向他。
“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哦。”
2|第二章
理疗室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及川的脚被医生固定在白色支架床上,理疗仪的红光笼在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上。
他的脚踝扭伤并不严重,原本是可以自然疗愈的。但为了更快地能参与日常排球部的训练,及川选择了医生提供的每周两次的理疗方案。
有人推门进来,仍然是上次的助手姐姐,她温柔地给及川倒了杯水。
“还有二十分钟呢,来,喝点水吧。”
及川一张好看的脸上尽是乖巧的笑容,“谢谢超超超漂亮姐姐。”
没人能架住这样的笑容,凉子甚至主动开口,“不用这么客气啦,我待会儿给你的同学也送去一杯水。”
“我的同学?谁?”
“诶?就是那一天和你一起来的小妹妹呀,”凉子也很奇怪,她拉开窗帘,窗外的花台旁背朝理疗室,蹲着一个穿着青城校服的黑发少女,“她每次都有陪着你来呀。”
秋元数到第11朵四瓣的酢浆草时,抬手看了看腕表。
这个时候及川应该差不多做完理疗了,大概还有5分钟就该出来了。她直起身,揉揉蹲的有点发麻的小腿,准备换到更靠近医院门口的地方。
她一转头,便对上长身倚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环着手看她的少年。
及川挑挑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低下头,一板一眼道,“在数酢浆草。”
“什么草?”
及川靠近她,试着学她的样子蹲在花坛前,却不小心牵动脚踝上的伤,嘶了一口。
秋元立马紧张地上前扶他。
及川手撑着花台,直接坐在了花坛旁,一双长腿直直地伸着,上半身扭过来去探头往那一片随处可见又貌不惊人的三瓣草看去。
“数了有多少朵呢?”
秋元摇摇头,“不是数所有的草,是找出里面四瓣的草。”
这是她等人的习惯。从前奶奶出门去给人看病,她就会在主人家附近找到长着酢浆草的地方,然后找出里面四瓣的酢浆草,一般找到15朵时,奶奶就会出来,牵她回家。
及川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四瓣的草?!传说中的幸运草吗?!”
倒也不是。
秋元想要否认,但看见少年兴高采烈地埋头去找,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少年认认真真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有些挫败地揉了揉长时间扭着的腰,“我怎么找不到……”
秋元于是凑过去,凭着刚刚搜寻的记忆,凝神找了几分钟,就给他摘了三四朵四瓣的酢浆草,捧到他面前。
天气不算太热,但大约是穿着校服外套又一直在阳光下被照射着,秋元额头还是有点点汗渗出。
“好厉害,”他弯着眼睛笑起来,语气里是上扬的惊喜,又像是夸奖小朋友,“所以秋元,每次都有陪我来看医生,要数多少朵呢?”
“十一朵。”
及川举起一朵酢浆草仰头看着,又问道,“秋元为什么要每次都陪我来呢?”
因为奶奶说,人做错事,是要负责任的。
“因为我要对你负责,及川学长,”她抱着腿,后知后觉地问,“我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让及川学长你不高兴了?”
“不会呀,我很高兴呢,”他轻轻绻起拳头,将手心的酢浆草保护起来,“你让我感受到,你很在意我的脚踝。”
虽然她说着要对他负责这样的让人听了容易误解的话,可及川仍然清楚地意识到,她想负责的,或者说她在意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脚踝。
她似乎更担忧这场扭伤会影响他打排球,甚至比他本人更加。
这很奇怪,也很荒谬。
拜托,及川大人这么伟大的脸诶!
及川笑意更深,将初见的那个问题再一次抛了出来,“要不要,来排球部做女经理呢?”
开学初的头半个月,正是社团纳新的时候。
新鲜的朝气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入社团。带来了全新的可能,也带来从头开始的磨合。
及川的脚踝贴着膏药,闲适地和入畑教练一起坐在长凳上,嘴角还挂着一贯的笑容。
入畑教练虎着脸看他一眼,忍了又忍,还是皱着眉头开声训他,“真是的,注意一点啊,脚踝对排球选手多重要不知道吗?”
及川笑嘻嘻道,“好啦好啦教练,别板着脸啦,只是小小的扭伤啦,再过三天就能正常打球了。”
“再休满一周然后去医院复检,确定可以运动前不许上场训练。”入畑教练最后拍板。
及川吐吐舌头,怪怪挨训,不敢争辩。
他手撑在长凳上,看着新申请入排球社的一年级生正在进行摸高、扣球、接球等简单的能力摸底测试,不时点点头,“金田一和国见果然来了呢,两年没见,长进很大嘛!”
入畑教练平静道,语气里听不出是遗憾还是感慨,“影山飞雄没来青城,去了乌野。”
及川托着腮,笃定道,“我那个学弟啊,是不会来青城的。”
没有任何信任是禁得起背叛的,哪怕只有一次。裂痕一旦产生,每一次的托球都会开始变得犹豫不绝,充满害怕。如果团队之间没有了信任,就别谈赢下比赛了。
不过这样也好。
和天才做同一边网下的前后辈有什么意思呢?打败天才,摧毁天才,才有意思呢。
及川想着,余光忽然瞥到排球馆门口的沟口教练,以及跟在沟口贞幸背后的女孩。
女孩肌肤白皙,乌眉黑瞳,樱唇番茄般红嫩,黑色头发不长,松松地扎了个马尾。明明是有些清冷却又格外勾人的长相。但因为女孩的面无表情而显得有些木然。
是秋元爱。
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