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求见太后的事很快就由太后的宫女彩玉告诉了陆
薇。
彩玉说:“屋里没留人服侍,不知道娴妃到底跟太后说了些什么,我在外间只隐隐听到提及‘陆答应’三个字,后来娴妃从屋里出来时眼睛红红的。她与你不太对付,你可要小心啊。”
单看娴妃平时的做派显得特别淡然,仿佛与宫里那些争宠夺势的嫔妃们完全不一样,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破防了。
陆薇都不知道该说啥。
她脑海中联想到了宫斗剧里的一百种暗算手段,很快又哂笑。
并非她小看娴妃,但实在娴妃先前的手段太粗浅了。
娴妃要是真有那么多高端阴私手段,早拿来对付皇后、贵妃、纯妃她们了,这不比对付她一个小答应收益高?娴妃的起点很高,现在却只能龟缩后宫一角,倚太后生存,迫不得已的淡然,可见也就那样。
不过还是要感谢彩玉相告,陆薇握着她的手,真心实意道:“多谢你。”
彩玉还挺不好意思的,“哎呀,奴婢其实没帮到你什么。”
陆答应刚来萱颐堂时,大家对她保持距离,持观望态度。后来态度转变,不止是因为皇上对她的看重,更是因为后来相处日久,自然就喜欢上了。
宫女们也是爹生妈养的人,有些家世甚至并不差,只是因为包衣身份不得已进宫当了宫女,平日里自有一份心气在。
娴妃待彩玉她们也好,但那种好总是不经意显示出骄傲矜贵,高人一等;陆答应却不同,她身上有种奇异的亲和,跟她相处就像是跟朋友一样自然,再加上她年纪比彩玉还小一岁,彩玉有时候感觉她就像是自己的妹妹。
要让陆薇自己说,那就是她不是清朝土著,没有那种自带的天生就高人一等的阶级味。这大概就是她吸引彩玉的原因。
彩玉说完事儿后就匆匆离开,陆薇照旧如往日一般该干啥干啥。
杏子比她着急:“陆答应,想想办法呀。”
陆薇:“有办法了。”
“啥办法?”
“现在跟我去太后那边吧,正好可以蹭一顿午饭。”
杏子傻眼了,“啊?”
陆薇笑,“我就跟着太后,一刻也不离开,娴妃还能当着太后的面打我骂我不成?”
咋一听挺有道理,但细想又觉得不对,杏子纠结啊纠结。
陆薇摸摸她皱起来的额头,“好了,别想那么多,太后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很快咱们就回京了。我不在太后跟前服侍后,想来就与娴妃没什么瓜葛了。”
现在服侍太后的工作对于陆薇来说算是打个零工吧,管饭那种,等回紫禁城了,打零工结束,生活重新回归正轨。
答应分例中那两菜一汤实在没啥吃头,所以她现在对于蹭太后的饭菜非常热衷,毕竟吃一顿少一顿了。
生命在于运动,吃过饭陆薇再劝着太后散散步消消食。
五十岁在现代还很年轻好嘛,生命充满活力呀。散步之余再打个羽毛球、来点儿国粹麻将都是极好的。
在太后的萱颐堂陆薇发现了新世界,这清宫里竟然有羽毛球和麻将,根本与现代没什么区别,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彩娟笑她见识短,“这些东西有什么新奇的,宫里根本没人玩它,都放在库房里生灰呢。”
彩玉则对陆薇道:“别听彩娟瞎说,这可都是好玩的东西。在康熙爷时,因当时的皇后娘娘喜欢,上行下效,在宫里可流行了。后来么,先帝登基,此类的玩乐渐渐就少了。”
陆薇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拿出来玩吧。”
羽毛球需要跑跑跳跳,太后并不喜欢,但很少有人能拒绝国粹麻将(马吊)。
太后、陆薇,再加上彩玉、彩娟四人一桌,虽然暗中要给太后放放水,但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而且跟太后打马吊还有一个好处,赚钱呀。
太后给她们三个人发筹码,等于说本钱也是太后出,赢了是她们自己的,输了算是太后的。
几天下来,陆薇小赚一笔,太后娘娘可真是一个慈爱又大方的好人哇!
第17章陆薇现在觉得给太后打零……
陆薇现在觉得给太后打零工是天底下最轻松的活了,比所谓的“陪驾”爽多了!
而且娴妃最近没来找她的麻烦,自从那日她眼睛红红的从太后屋里出来后,就沉寂了许多,大多数时候都把自己关在房间。
等到陆薇陪着太后划水、钓鱼、打羽毛球各种都玩了一遍后,大家坐上马吊桌子时,娴妃终于出现了,她乖巧地坐在太后身后的小板凳上。
彩玉连忙站起来给她让位,“娴妃娘娘,您不嫌弃的话坐奴婢的位置吧。”
娴妃婉拒:“彩玉你陪太后打惯了的,还是你来吧。”
彩玉不敢坐,还待推辞。
“娴妃不会打马吊,”太后不耐道,“牌桌无大小,你坐就是了。”
彩玉依言坐下,四人开始筑长城。
马吊什么时候都能打,但现在陪女老板打,那么就要打得有水平。
太后新接触马吊,技艺不熟练,反应也不及陆薇、彩玉、彩娟三个年轻人灵光,可谓人菜瘾又大。
陆薇三人早有默契,互相配合着给太后喂牌,太后很快就胡了一个大的,乐呵呵地喊米嬷嬷收筹码。
每次打牌,太后基本上都是赢多输少,堪称“大清雀神”。
老太太哄高兴了,手面更松了,干脆将赢的筹码全部赏给陆薇她们。
一枚筹码代表一两银子,这外快赚得很值!
米嬷嬷实在不喜陆薇,私下里对娴妃说:“这个陆答应鬼灵精怪的,从不见她做女红,连琴棋书画也不碰,她伙同彩玉、彩娟三个人联手哄着太后玩,我就没见过心眼比她还多的。我亲眼见着她们打暗号给太后送牌,赶明儿我就告诉太后,看太后怎么罚她们!”
娴妃现在脑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连忙道:“千万别,太后未必不知道她们的小动作,可是太后高兴,愿意被哄着。嬷嬷要是说了实话,只会闹得大家都不快,没这个必要。”
米嬷嬷拍拍她的手,“我只是心疼你呀。”
娴妃笑道:“我好得很,心疼我做什么!太后喜欢打马吊,我也要学起来。”
不但要学着怎么打马吊,而且要学着怎样给太后喂牌。
一个陆答应算什么呢,苏州的汉人女子,即使再得皇上的喜爱,顶天了就是下一个纯妃,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娴妃自己想通了,还能反过来劝米嬷嬷,“嬷嬷,咱们伺候太后,最要紧是让太后开心,既然陆答应能让太后开心,咱们就应该心存感谢。以前是我狭隘了,同为皇上的嫔妃,本就是一种缘分,陆答应年纪又那么小,我以后拿她当亲妹妹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