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怎么这么快,陆薇没理她,而是对李玉道:“皇上睡着了,劳烦李公公进去守着皇上吧。”
李玉道一声“是”,就进了屋。
陆薇则去了韵松轩小书房,杏子跟着进来,“我以为您会服侍
皇上。”
陆薇:“我送你去服侍皇上,好吗?”
杏子连忙摇头,她有自知之明,皇上的嫔妃不好当,陆贵人都这么好看了,还在独守空房呢,她不如日后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人了。
陆薇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这是畅春园,我来这里是为了服侍太后,而不是陪皇上侍寝的。”
不然她在别人眼里成了什么?有些原则必须要守。豌豆公主乾小四可能受了一点点委屈,但陆薇才不会奉献自己抚慰他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手则,那怡嫔就是花样百出,横行无忌,陆薇不是这样风格的,她必须得让皇帝知道。
第49章二更
被万民称为“天子”的皇帝同样是普通人,同样会经历生、老、病、死,这是弘历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是以,他不惮于偶尔表现一丝可有可无的脆弱,嫔妃们会因此更珍爱他,这让他觉得她们的感情很容易拿捏。
到目前为止,他这一招基本上百试百灵,只在两个人身上折戟,一个是贵妃,他与贵妃曾经也有很好的时光,到现在除了场面话已经无话可说;另一个就是陆薇。弘历认为她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了,在男女之事上没开窍。
他自诩翩翩君子,更喜欢做你情我愿的事情。今日不巧就算了,幸好他喝醉了酒,不会失态。
所以,“酒醒”后的皇帝坦然自若,去了一趟春晖堂问候太后,然后才施施然回了圆明园。
事后,太后从李昌盛那里得知皇帝并没有召陆薇侍寝,反而赞赏地点点头,“她算是一个有德行的女子!”
当然,真侍寝了也没啥,但是地点在白天的畅春园,不侍寝显得更庄重。
太后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矛盾心态。
……
陆薇没想那么多,她现在要去找娴妃兑现承诺。
娴妃是慢工出细活型的人才,就这四幅画至少得耗费她一年的时间。
陆薇作为甲方嫌工期太长了,娴妃却道:“我一个月就可以给你画十幅,你要吗?”
陆薇连忙道:“随便你了,两年都成,但我要穿汉服入画,可以吗?”
她很担心这是在清宫是一个很大的忌讳,谁知娴妃见怪不怪,“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在行乐图里,皇上就常常穿汉服入画。”
盒盒盒,原来阿龙也知道他家的僵尸服不好看啊。
真得不是陆薇带有偏见,清朝的女装勉强能看,男装简直要命,就是现代电影里的僵尸服,哪有半点衣冠中华的样子。
陆薇在纠结衣服,纠结发型,纠结首饰,娴妃特别无奈:“自我开始绘画,正正经经的只除了给老佛爷画一幅观音图,全是在给你画,真是欠了你的。”
陆薇笑道:“愿赌服输嘛。”
娴妃诧异这次皇上竟然会对太后服软,“我实在想不通。”
陆薇替她大致分析原因,“本来这次也不是什么朝政大事,皇帝作为儿子何必非要跟自己的老母亲争个是非对错?再者,皇后娘娘应该在其中劝说了。”
娴妃低声沉吟:“皇后娘娘啊,她是皇后的贤妻,说出来的话有分量。”
陆薇道:“是啊。”
从今次的事情上来,皇后在皇帝面前说话比太后管用多了。不能总觉得皇后对皇帝只有一个“顺”字,实则她的手段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都过来圆明园了,肯定得去采个景,现在是初夏,桃李正当时。
娴妃拿画板,陆薇拎鱼竿,两人身后跟着两个宫女太监,一行人去了映水兰香的钓鱼矶,这里初夏的景色最佳,绿荫遍地,泉水细流,叮咚作响,蝴蝶豆娘翩飞。
娴妃吩咐宫女去前面的亭子里煮茶,宫女答应着就往亭子那边走,分开小径上的藤萝花蔓,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道:“亭子那边有人,好像是嘉妃和怡嫔。”
陆薇不想扫兴,干脆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娴妃觉得无碍,自从她改变了一贯的处事方略,便不会像以往一样龟缩。
大大方方的上前交际应酬,没什么大不了的。论起后宫排位,她实则还在纯、嘉二妃前,嘉妃想更进一步,不越过她是不成的。
因此,她说:“不用这么麻烦,大家打个招呼,各自做各自的事罢。”
另一边可能是嘉妃与怡嫔两人听到了动静,派了一个小太监过来查看情况。
这回不见也得见了,四人相见,互相见礼。
嘉妃笑盈盈道:“两位来得正好,我这里煮了上好的云雾毛尖,一起喝杯茶吧。”
眼高于顶的怡嫔轻轻地“哼”了一声,显然陆薇与娴妃这种不得宠的她完全不看在眼里,只有嘉妃能让她看上半眼。
嘉妃对着怡嫔姿态放得很低,她先倒了一杯茶,双手奉给怡嫔:“正好让娴妃与陆贵人做个见证,今日我请怡嫔妹妹你过来,只是想请你喝一杯茶,希望你我喝完茶后能前嫌尽释。”
怡嫔并不接她的茶,而是懒洋洋地翘着脚看亭外的风景。
嘉妃举着茶杯多时,怡嫔才恍然道:“哦,嘉妃姐姐原来是在给我敬茶啊?不胜荣幸,可是这茶好像凉了呀。”
嘉妃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笑道:“那么我再给怡嫔妹妹你泡一壶茶吧。”
第二次,怡嫔终于接了她的茶。
嘉妃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掏心掏肺说着真心话,“我如今已然三十岁了,放在民间,说不定连孙子都有了。我自知不如妹妹年轻漂亮,不敢再肖想皇上的恩宠,如今我只愿守着四阿哥过活就够了。”
怡嫔根本就不相信她这一套,“纯妃有孕,你也不是不可能呢。”
嘉妃苦笑,“我不敢同纯妃相比。皇上赐我妃位,提拔我父亲做两淮盐政,这些恩赐对于我来说已然足够了。”
两淮盐政?怡嫔对这四个字最敏感。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可是在江南,在苏州,怡嫔却知道完全不是这样的,与盐字沾边,就代表着白花花的银子!那些个大盐商们的银子能把海填平,他们是县令知州,乃至布政使等人府里的座上宾,而这些人统统都归盐政官管着。
怡嫔的双眼精光四射,嘉妃心里暗笑,“唉,也不用说我了,妹妹你乃是后宫最受宠的嫔妃,皇上对你的恩赐只有更多的。”
怡嫔心里不自在,含混道:“那是当然。”
一直不知所以然,在旁边喝茶的陆薇此刻才算看出了嘉妃的庐山真面目。
怡嫔贪财,这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