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走廊另一侧,掐住自己的喉咙干呕,显然是被刺鼻的血腥味刺激得想吐。
她不愿让哥哥背上罪名,但不能让这个家因为一时的糊涂而陷入更大的危机。
“爸,我们不能掩盖事实。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护伤者,然后配合治安部的调查。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才能解决问题!”
“你已经报警了?!”抖腿小年轻惊叫,顿觉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大华忿忿地看了丁悦一眼,就差把“傻丫头”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在丁悦的提醒下,父亲这才想起来,眼看自家儿子醉醺醺的没个正形,他便问大华,以及门口站着的另外两个年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华赶紧开口道:“叔叔,事情是这样的——我、喜哥、还有左撇子和八哥,就在这房间里喝酒,顺便玩玩掷骰子的游戏。”
大华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手指向一张已经翻倒的茶几,上面还散落着几张百元大钞,显然,这群年轻人肯定在//赌博。
“我喝了一会儿,有些头昏,就坐到了离他们稍远的位置,自己玩手机了。”大华说,“我喝了酒,头脑也不太清醒,就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机,房间里还放着很热闹的音乐,便没太关注喜哥他们玩得怎么样。当我终于意识到他们发生口角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喜哥已经站了起来,他的手上……”
二十分钟前的可怕场景,似乎给大华带来了心理创伤,他说话时开始有些结巴:“喜哥的手上举着那张茶几凳,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样?”丁爸爸急切地问。他看向自己那个意识不清醒的儿子,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把儿子揍一顿。怎么能惹出这么严重的事呀?!
“然后,就看见他,他往下砸……再然后……啊呀,我头疼,想不起来了!”大华惊慌失措,双手紧紧贴住太阳穴向内挤压,好像再用用力,就能把记忆挤出来一样。
丁父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转头看向门口的另一个年轻人:“你看到了什么?”
那年轻人却说不上来,“我……我和彪哥原来都在另一个房间,听到大华哥尖叫才进来,进来后就是这样了。”
就在这时,门口又是一阵乱糟糟的,治安队员进来了。
第253章
为首的治安队员迅速环顾四周,先是命令房间里的几人退出现场。紧接着,他指挥现场的几名队员探查躺在地上的两人的鼻息,在现场迅速拍照、测量、收集痕迹。
或许是丁悦报警时详细说明了现场情况,急救人员几乎在治安队员后脚就到达了。他们检查了地上两人的状况,小心翼翼地将他们身体姿势固定,进行紧急止血并抬上担架,还对那个已经看不出明显呼吸的人插入呼吸管,并进行心脏除颤。
两名伤员被救护车抬走后,为首的治安队员走向醉醺醺半瘫在沙发上的丁喜。两个治安队员一边一个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时,他还昏昏沉沉,脚步蹒跚。眼看他醉得就要失去意识,连问他名字都答不上来,治安队员便毫不犹豫地给他铐上了手铐,“这个醉得厉害,先带走,去局子里审讯。”
当治安队员来到大华面前时,尽管他脸色惨白,也很紧张,但至少他没喝得那么醉。他不仅说出自己的名字,还在治安队员面前辩解,不知是在帮丁喜说情,还是想把自己的责任摘出去。
“我和这两个人平时也没有矛盾。我是劝架的,他们三个吵了起来,我站到他们中间,想要劝架——这可能让我也沾上了一点点血迹吧。”
这话让站在一旁的丁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乱说些什么?还真指望随便说的这些话,能瞒过火眼金睛的治安队员吗?
表面上听话的大华在双手被铐住时,依然不停地瑟瑟发抖。治安队员不再多问,直接将他带上了另一辆治安部专用车。
站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也很紧张,他们不断辩解自己只是旁观者,事发当时根本不在房间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当大华被带上治安部车辆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已经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丁喜和丁悦的母亲站在门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丁悦走到她的身边,母亲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丁母哽咽着向治安队长恳求:“治安队长,你能不能查清楚,我儿子他没那么坏,他不会的……”
尽管她的声音恳切,但还是被治安队员打断了:“女士,我们会处理的,请配合。”
17岁的未成年人在刑事案件中依然具备一定的法律责任。因此,作为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目击者或关键证人,治安部依然将丁悦视为案件的关键人物,要一起带到治安部办公室进行审讯。
儿子都出了这么大事,治安部居然还要把女儿也带走?
听闻此言,此前还强装镇定的丁悦父亲也坐不住了:“我姑娘是无辜的,她才17岁!我们半夜开车出来,她和哥哥关系好,我们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家,这才把她带出来的,你们不能把她扭送去治安部!”
治安队员面不改色,沉着地说:“先生,请不要激动,接受问讯是每个公民的责任,现场的每个人,包括不在场的这间房子的房东,都需要做笔录。作为未成年人,在接受问询时,需要法定监护人陪同。”
丁悦妈妈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后悔地说:“早知道不带女儿出来了!后天就要开学,今天这凌晨两三点的,居然还要去治安部做笔录。”
丁悦此刻反倒成了一家人中最镇定的一个,她连忙安慰妈妈:“去就去,我又没犯法,妈,咱们不慌!”
来到治安部办公室的大厅,丁喜逐渐清醒。
治安队员对他进行了单独审讯,毕竟他是现场嫌疑最大的人。丁喜吞吞吐吐,又支支吾吾:“我,我真的不记得了。好像我和左撇子、八哥,还有大华在这个房间里掷骰子、玩牌——没错,我们的确赌了钱,一般我们是200块一局——牌局开始之后发生了什么?哦,我记得大华说,他喝酒喝得太猛,身体不太舒服,就坐到一边休息去了。剩下我和左撇子、八哥两个人。”
“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之后我真的记不得了,大华退出的时候,我已经也喝高了。对了,好像左撇子、八哥还有大华吵了一架。我站起来想劝架,可是没站稳,又不知道被哪个人推了一下,推回了沙发上。然后我就顺势躺着,差不多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好像还看到我爸了?再之后,就被带到你们这儿来做审讯了。你们告诉我啊,到底发生什么了?八哥和左撇子打起来了吗?”
丁喜呼吸一口都是满满的酒气,在审讯室里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