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的力量消失,也松开了手,又适时讲了一句道理:“你们都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在单位受了气,没有理由找我当你们的沙包。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我会道歉的,但是我没有做错的事,再也别指望我低声下气。”
“你你……”潘妈妈此时除了一个“你”字,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样。她不是不敢继续动手,自己和潘爸爸两个人,怎么也能把女儿揍得鬼哭狼嚎。
只是今天的情况,还有今天女儿脸上从未见过的坚定和严肃神情,让潘妈妈觉得,哪怕动了手,哪怕把孩子打得三天不能下地,也不会收到任何成效。
还是潘爸爸当了一回他这辈子都没在家里当过的调解员角色,说道:“行了,刚下班,今天都挺累的,也别吵吵了。吃饭去吧。”
晚上,夫妻二人都没怎么说话,只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
尽管不一定立刻能用语言表达出来,但他们深知,以前,依靠暴力就能让孩子们对他们言听计从,是因为孩子怕疼。
为了不被打疼,孩子选择服从——至少表面服从。他们要的就是表面服从。至于孩子内心有多么抗拒,受到了多少不可逆转的伤害,他们根本不在乎。
然而,当□□的疼痛也无法扭转孩子心中坚持的某种原则时,他们就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养成了用暴力解决一切争端的习惯和思维模式,一旦遇到暴力解决不了的问题,便会无所适从。
继续选择暴力,最终的结果只是把受害者打残、打死。可这又不符合他们殴打孩子的初衷。
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工作后会给退休的父母拿钱、以后父母让她和谁结婚就乖乖听从的女儿,而不是一个死掉或者残了的孩子。
不过,就连潘梦影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第二天,昨晚刚在自己这里受了气的父母,居然丝毫没有再找茬的意思。
就像她住校时一样,一家三口在一起时,交流非常有限。除了必要的几句话,潘梦影和父母之间几乎无话可说。
不知为什么,这种奇怪的状态反而让潘梦影和她的父母都感到一丝释然。就好像以前都是他们找女儿的茬,如今,女儿不再用那种古怪的态度找他们的茬,就可以心满意足了。
至少现在可以假装无事发生,而不是面对事情脱离掌控的无所适从感。
不过潘梦影可不是喜欢找茬的那类人。父母不来烦她,她高兴得紧。第二天一个上午,便把那位体操运动员的传记读完了,吭哧吭哧写起读后感来。
那天早晨被父亲打脸,她抱起书包就出门,并不只是想去学校。她的心里,的确萌生过一些可怕的想法。
只不过,在和学校里那些关心她的同学、老师告别之前,她还不能离开。
但是,当她依靠自己坚定的意志,第一次揭露了这对凶悍的父母实际上是纸老虎这个事实后,再回想起那天的想法,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好笑,但也有些后怕——要是她真的走了极端,不就没机会看到他们的真实面孔了?
【宿主的引导,帮助学生[潘梦影]规避不理智的人生选择,避免了一次潜在的人生悲剧,功德无量!获得春雨点100点、“天眼”两次。鉴于此时尚属寒假期间,“天眼”使用时限延长至49小时。】
寒假即将结束的倒数第二天晚上,当高松然收到这样一条系统消息时,他的心情极其复杂。
潘梦影家里肯定又出了什么事情,系统才会给出这样的提示。不过,既然她规避了不理智的人生选择,至少说明暂时没有发生严重的事情。
开学后,高松然见到潘梦影,发现她期末考试前被打红的脸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看不出伤痕了。更重要的是,没有增添新的被家庭暴力的痕迹,高松然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潘梦影身上那股唯唯诺诺的气质消散了不少。虽然比起赵华枫、陈默这一类天生自信体质的社牛来说还差不少,但这股自信,是高松然从没有在潘梦影身上见过的。
往后的两个半学期,她依旧住校。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依然不温不火,却再也没有传出过潘梦影被家里人打的消息了。
终于开学了,孩子们一边因为又要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而恼火,另一边,却因为再次见到一个冬天未见的小伙伴而兴奋。
第152章
刚进教室,高松然就听见,曹毅正给周围同学讲述着他寒假期间参加成人组业余入段比赛的经历。
三场比赛,曹毅都以碾压局势获胜。只可惜,讲着讲着,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听曹毅说话的同学,要么已经分心干别的事去了,要么假装在听,但左耳进右耳出。
没办法,曹毅说的那些专业词汇,谁都听不懂啊!
范高谦说起全国搜救犬职业技能大赛上发生的事情,倒是吸引了更多关注。
那场冷水澡后,汪训导员连着病了五天。这五天,却也是强子赛前集训最关键的时候,所以,范高谦也在治安部训练中心,被强子“遛”了五天。
哪怕范高谦爸妈每天都去训练中心给他送一大堆高热量零食和饮料,运夏市消防队也采用了领导级别的伙食标准招待范高谦,但一个寒假之后,还是他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最终的职业技能大赛,还是病体初愈的汪训导员上场了。这也没办法,毕竟训导员都要持证上岗,他一个小小高中生,也只有坐观众席的份了。
“说了这么半天,强子最后拿了多少名啊?”
放假期间,因为范高谦一直没怎么主动搭理她,郑子叶闷闷不乐。可是,无论是从范高谦自己口中,还是郑爸爸那里听说他在训练中心如此辛苦,又看见范高谦整个人辛苦得瘦了一圈,郑子叶的气也就消了。
范高谦撇撇嘴,似是不太满意的样子:“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第三还不行?!”郑子叶的同桌高诗静惊呼出声,“郑子叶不是说,咱们运夏市消防队前几年的‘飞翔’,进了全国赛八强,就是运夏市消防队大夸特夸的明星了嘛!全国第三——这是咱们运夏市历史最佳战绩了吧?”
范高谦这才解释道:“这倒没错。不过我在现场能看出来,强子其实有机会超越第二名的。甚至,要是运气好一点的话,拿冠军也是有可能的!唉,也是我大意了,强子上场之前,我应该再陪它聊聊的。”
“什么情况,强子太紧张了?”曹毅问。
“比赛场地上的梅花桩,桩体间距和我们训练过的不太一样,它比训练中心和消防队训练基地的梅花桩都要宽一些。强子有些紧张,没适应,跳其中一个桩子的时候摔下来了。比赛规定,从哪里失误,就要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