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还有些担忧。
高松然将他的推断和秦添一说,秦添却摇头道:“我觉得不会是这些大学生哥哥姐姐。虽然每个星期六,我都和他们一起实习一上午,可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在实验室里各玩各的,或者统一听制药厂里的工作人员给我们讲课、放教学视频。我们私下里交流并不多。唯一一个和我稍微熟悉一些的,是在实验室里和我邻桌的大姐姐。但就算是她,我也没有透露过半点家里的情况,更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爸妈的联系方式。”
高松然想:也对。如果不知道秦添来药厂实习是故意瞒着家长的,那么就算有人出于嫉妒,想害她,也只会报告药厂的负责人,比如冤枉她作弊什么的。
把“你孩子考出了好成绩”这件事告诉家长,在正常人的逻辑思维里,根本害不了人。
第200章
高松然实在不愿往自己班上同学身上怀疑,但他又无法解释为什么会突然泄密。
这时,秦添又说:“高老师,再让我看看我爸给你发的短信吧。”
两人一起凑近屏幕,高松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看漏了一条消息:“药厂那边想要采访,我们自然是没问题的,可是总得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吧?”
看到这一条,秦添像触了电般地蹦了起来:“呀,我想起来了!上星期六,裕兴制药厂给大哥哥大姐姐们做实习结业仪式,盖实习报告章什么的。我和他们聊不来,就一个人在那间多媒体教室里看生物竞赛的试题。没多久,有个自称市场部工作人员的人来了,说我在这次实习生的职业技能大赛中表现极好,想要采访一下我,分享药学知识的学习方法。”
市场部?采访?高松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市场部的工作是对外的,由他们来进行采访,可不就是要把秦添的事迹向外宣扬吗?
不对呀,秦添一向警惕,有较强的**保护意识,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果然,秦添说:“我顾虑他们会把采访的内容、包括我的个人信息向外传播,所以我没一开始答应他。然后他告诉我,采访资料不会外传,只作为内部培训资料,供未来的实习生观看。他再三向我保证这一点,我想着,药厂这段时间培训我都是免费的,这点小忙总可以帮吧,就答应了。采访时,他问的问题也的确只和我们实习期间做的工作相关,我看不出什么营销的意思。”
难道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是口头这么承诺,到最后还是弄得众人皆知?
秦添一拍脑门:真是的,自己平时那么警惕,不向外人透露一丁点有关家庭的信息,却还是被人抓了空子。又没签合同,又没录音录像,人家录了视频,再想把视频资料外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只将其用作内部培训目的?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嘛!
看到秦添懊恼的样子,高松然安慰道:“没关系,还有回转的余地。我可以打电话和你家人解释,你在上生物竞赛嘛,有这样一个机会,我就推荐你去了,对生物竞赛考出好成绩是有帮助的。和学习有关,他们总不可能在限制你了吧?”
嘴上这么说着,高松然只是为了安抚秦添,让她不要一直忧心忡忡。实际上,他内心还有些担忧,倘若制药厂方面已经联系了秦添家长,他根本不知道秦爸爸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让他感到不安。
就怕制药厂方面嘴上没把门的,把“秦添同学不想让你们知道他来制药厂实习”这件事都和家长透露。如果这样的话,高松然无论帮忙编什么理由,可信度都会大大降低。
现在是下班时间,高松然不愿去打扰负责实习生工作的老师。毕竟,秦添在她手下干了三个月,一直没出问题,而在市场部这个对外部门做了访谈后立马出了岔子,怎么想也不会是实习主管的责任。
高松然决定,先和秦添爸爸说明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他硬着头皮拨通了电话。没想到,秦爸爸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高老师和秦添为什么要瞒着他,而是……钱。
“高老师,你让我女儿去药厂实习,锻炼她的能力,这点我认了。可是孩子太单纯了,一分钱没往家里拿,不是纯纯地给人家免费当劳动力嘛!你这个当老师的,得把利害关系和秦添说明了呀!堂堂制药厂,怎么能用童工呢?还是免费用!”
高松然没开免提,但晚上比较安静,秦添离得又不远,把她爸爸所说的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的秦添,在父母面前表面上还是那副唯唯诺诺、听话懂事、不叛逆的大女儿形象,但她的内心早就坚硬无比。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清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需要忍受什么。
听见秦爸爸对药厂“用童工”的指责,高松然几乎笑了出来:你们家逼迫刚刚初中毕业的女儿,大热天的跑去商场闷头套、扮玩偶,还叫女儿把赚来的钱悉数上交,那会儿怎么不说商场雇童工呢?
说到底,你们在意的,恐怕只是她在药厂工作没给你们钱罢了。
高松然连忙向秦爸爸解释:“秦先生,不是这样的,所谓‘实习’,只是药厂那边需要一个名头。毕竟,她才上高一,总不能随便安插一个陌生小孩进厂里吧?实际上她并没有在制药厂干活,只是去学习,有专门的值班人员讲课。”
知道秦添家里把金钱看的比女儿还重,高松然还半吓唬半解释,补充了一句:“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培训只有与裕兴制药厂合作的院校参与,只有大四毕业生才有资格参加。而这些大学生,去了也是要正儿八经干活的,一周两到三天,也不一定有实习工资。秦添只是高中生,无法参与完整的实习项目,不用帮药厂干活。社会人士如果接受这样的培训还不想干活,就要交钱。药厂方面是看秦添对生物竞赛感兴趣,也有能力去学更多的知识,我又好好求了求情,他们这才答应的。”
哦,原来自家孩子没被当成免费的劳动力。听高老师的意思,秦添并没有赚了钱,偷偷瞒着家里不给,秦爸爸这才放心。
不过,他紧接着又用责怪的语气道:“这么大的事,您怎么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呢?还是药厂那边主动联系我们,要把秦添的采访发到公众平台,征求我们作为监护人的意见,我才知道这回事的。要不然,咱们家出了个天才少女,我这个当爸爸的都蒙在鼓里!”
高松然手往大腿上一拍:好嘛,果然是药厂内部人士泄露的秘密!
秦添萌生了一丝被背叛的感觉。明明说好,视频只用作内部激励实习生的视频资料,怎么就要往公众平台上发了?尊不尊重自己的肖像权?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还是未成年人,药厂把宣传计划告诉了父母,从法律意义上说,也的确是尊重了自己的肖像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