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说好的一起听,人呢】
栗夏打打删删,才说:【我用耳朵听】
F:【现场直播限量版黑胶唱片,不看看吗】
对哦,如果只是听音乐那太无趣了。黑胶的艺术感由音乐质感和美感结合而生,仪式感自然是重要的。
栗夏被说服了:【看看也行】
嘴上勉强,现实已经在床上滚了两圈。
他会露脸吗?
栗夏不禁想。
他的脸和照片一样帅吗?
身材呢?身材和她想象的一样好吗?
铃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栗夏深深呼吸一口,按下接听——
“叮”。
空气安静了一秒。
“栗子老师?”
天呐,声音好近啊。
栗夏一时间忘了呼吸,屏幕上,只有F的半边身体,白色短袖,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其余的都隐在布料之下。不算明亮的环境,一盏金属落地灯,左侧是唱片机和音响,木质底盘,加了薄荷色灯带,很吸睛。
他应该是在摆弄支架,忽近忽远,时而弯腰,栗夏便看到他的干净领口和分明的锁骨。
啊,喜欢。
栗夏脑子里冒出两个字。
心跳是她的打字机。
安静里,F又唤了她一声。
“怎么不说话?”
刚刚观察地太仔细,栗夏秒速回过神来,“在等主播上线啊。”
“我就是今晚的主播。”
栗夏嘁一声,“又看不到,谁知道你和刚刚邀请我听歌的是不是同一个。”
F便笑起来。
他一定是对着听筒笑的,气声一扑一扑地,飞进栗夏耳朵里。
“当然是啊。”
栗夏觉得脑袋有点发麻,好在思维还是清晰的,“那你证明给我看。”
她那点司马昭之心,就差明说了。
F却不上当,“证明?”
“我还要证明啊,某人那边黑乎乎一片,还不知道把我放到了哪里。”
栗夏此时正蜷腿坐在床上,膝盖上垫着酒店的抱枕,她的镜头压在上面,自然是黑乎乎的。
被F一点,她面上有点热,将手机抬起一些,恰露出抱枕上酒店的刺绣标,“这下满意了吧。”
她这头有了画面,F明显弯下腰凑近了些,一想到他在盯着自己看,栗夏又给自己的小脸扇风,“主播你专注自己就好啦。”
却听F问,“你在酒店?”
“栗子老师。”
“啊,对。”栗夏说,“我来出差。”
“在哪出差?”
“南临这边,”栗夏如实说,“我今天刚到。”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说,你现在在南临?”
“对啊,这边空气比我想象中的潮湿,不过还挺舒服的。”
不知道为何,她说完,F没再问什么,甚至沉默了几秒。栗夏手指乱动,略有点尴尬,目光扫到他身后角落铺开的行李箱,忙问,“你也要出差吗?看到你…在收拾行李。”
“那个啊,”F半转身子,“不是。”
更多的他没解释,栗夏:“噢。”
“你出差多久?”F问。
“一周左右。”
“会很忙吗?你最近。”
他好像很关心这个话题,栗夏想了想,说,“还好,工作结束我还打算玩儿两天。”
“嗯。”
……
为了避免陷入没话找话的尴尬,栗夏强制回归正题,“好了,听歌吧,主播别再闲聊了。”
F短促地笑了一下,“遵命。”
-
岩灰色矮柜,上面收纳了十几张唱片。此刻,F站在柜前,离镜头远了些,侧身对着她。
栗夏这才看到,他穿的是一条垂顺休闲的黑色裤子,很清爽。他身形挺拔,低头抬手体态很好,栗夏甚至看得到他薄薄一层布料下起伏的背肌轮廓。
F一边取出唱片,向她展示,一边自然地和她聊起购买时间。栗夏时而回两句,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的手——
怎么没人告诉她,漂亮男人除了秀肌肉,认真地播放唱片也很性感啊!?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骨节清晰,将唱片放置唱盘上,抬起唱杆,轻捏唱头,缓缓放下,再拨动拨杆。温柔的,唱针下压的那一秒,熟悉的前奏开始流动。
是那首她最喜欢的《Episode33》。
栗夏第一次觉得,这首歌的歌词这样暧昧,音乐会如此让人心动。
“用心感受的今夜旖旎非常
没有虚荣,亦无弱点
恰如其分,有人沉迷”
……
镜头里,F忽近忽远,忽而走动,忽然又出现。她盯着那个看不完全的身影,沉浸在迷幻慵懒的电子音里。
有那么一瞬间,栗夏很想见他。
-
这晚,黑胶不知疲倦地播了三首,其中两首是栗夏点的。她听得并不认真,只是借点播的间隙和F说说话。F兢兢业业的,换完歌就隐藏到一旁的黑色沙发上。三首放完,F问她还想听什么,栗夏说不想听唱片了。
“那想听什么?CD?”
“不要。”
机械的唱盘有什么意思,一圈圈转到她审美疲劳。可眼前的男人不一样,鲜活新鲜,看不厌的。
栗夏心里吐槽他是块木头。
“如果不听歌就要下播吗?”她问。
“当然不是。”
“那是还有其他节目?”
“自然没有。”
“哼。”
栗夏也不管他,嘴巴肆无忌惮起来:“我不想听那些了,黑胶CD我都不感兴趣。我想听主播唱歌。”
“啊?”
此话一出,成功滞留了镜头前的人。F像是惊讶极了,话里半分笑,半分无奈,“栗子老师,你认真的?”
“不然呢,你要逃跑嘛?”
她故意使了一点娇嗔。
“我……”
男人好像很难抵抗软攻势。屏幕前,栗夏捂着嘴偷偷笑。她看到F抬起手,胡乱拨了拨头,似乎很为难。
栗夏马上敲敲屏幕:“我看到了!你好像很不情愿!好,我们第一次视频,以方老师的逃跑计划告终——”
激将法一出,F笑得身体后仰,“不是,不是。”
“我是真的……”
他说自己不好意思,说完,身子往前凑,“你看吧,我脖子都红了。”
冷不丁的,栗夏从侧面看到了他的喉结,骨感与荷尔蒙的弧度,染上一层不自然的轻薄的粉。这一幕近在咫尺,因她而起,栗夏眼睛直呆呆的,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他是真害羞了,延伸到耳下的皮肤也是一片红温。
好不禁逗的男人。
得意占据上风,栗夏有点兴奋。隔空玩了五局三胜的石头剪刀布,栗夏赢了。最终,两人达成共识,F好声好气地答应了她,“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