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
原来他叫方则清。
原来他的名字这样好听。
这晚,栗夏躺在床上,抱着这样那样的兴奋和遐想很久才入睡。
社里常有讲书的活动,栗夏倒不怯场。只是一想到F可能会来,她把提前准备好的单调灰色工装,换成了丝质衬衫和鱼尾裙。
一早等咖啡的时候,F发来消息,提醒她记得吃早餐。没想到他起这么早,栗夏小手在屏幕上一戳一戳的:“吃过啦。”
也是伸手接咖啡,衬衫袖子滑过手背,栗夏起先觉得手痒,再看时,才发觉那一小片上起了密密麻麻扎眼的红点。
栗夏蹙眉,分不清这是什么疹子,随口说:【我好像有点过敏】
F秒回:【有什么症状吗?】
栗夏:【起了小疹子】
F:【拍给我看下】
栗夏尝试拍了一张,白净皮肤上斑驳不平的凸起,让人眼睛不适。
她下意识拒绝:【不太好看】
F很快说:【这不重要,你发给我】
栗夏只好点击发送。
F:【应该是湿疹】
F:【你先工作,我带药膏过去】
分享会之前还有些准备工作,栗夏便收起手机,没去在意那些红疹,专心投入工作中。
这次社里合作的书店是老朋友,和负责人还算熟悉,从对接到走流程都很顺利。前半场,栗夏在台上游刃有余,讲书和答疑,她信手拈来。中间有几分钟的休息,她被两个读者围着问问题。
不经意间抬头,场地不远处多了一个人影。他穿一件板正白衬衫,正朝这边走,目光在人群中游移,搜索。直到,和一双正确的眼睛四目相对。
像是找到属于他的锚点,方则清不定的眼神一瞬间停留下来——
人声嗡鸣,音乐流动,栗夏正掠过层叠的人群朝他笑。
方则清不动了,他捏着手机抬手,摇了摇。
……
一上午结束,说不累是假的。好在一切都在掌握,活动气氛也不错。眼看读者陆续散场,栗夏舒口气,放松下来,精神上的疲惫被卖出的书、读者的热情,被一种叫成就感的东西冲散。
人总是很矛盾,这工作本是叫她来应急,却在另一个层面上,又成为她另自我满意的契机。
偌大场地人走空了,留下她最想见的那一位。他来到她面前,递来一杯温水。
“辛苦了。”
栗夏笑着接过。
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背对她忙着整理资料的负责人问她一会儿吃什么,要不要吃麻辣烫。她嘴巴快人又热情,“哦对了,夏夏,你这个疹子可得赶紧……”
转身即噤声。
负责人一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干净出尘,挺拔雅正,对面男人实在是出众的好看。她神色难掩惊艳,转头再看栗夏,眼前一亮又一亮,没忍住拍拍栗夏胳膊,自以为很小声地问:“夏夏,男朋友啊?”
栗夏耳热,用口型告诉她:“不是。”
负责人长长哦了一声,转而提醒对面人:“帅哥,她这是湿疹,你看,脖子附近也有,你得先带她去买点药啊,别忘了。”
方则清缓缓点头:“已经买好了。”
“噢噢噢,周到!你们聊哈。”负责人满意离场。
也是这时,栗夏发现,F的眼睛正盯着她的脖颈处瞧,目光顺着下移到她的锁骨。栗夏被看得颇不自然,抬手摩挲衣领想去掩饰,却被人按下手臂。
“别用手碰,”方则清眼神关切,“我去问过医生了,不算严重,抹点药就会好。”
原来他还问了医生。
栗夏乖乖点头,垂下手:“其实我自己去买就好,麻烦你跑一趟了。”
对方倒笑了:“还不明显吗?”
“?”
“我想来见你。”
“……”
极致坦然的语气。
认真含笑的眼睛。
栗夏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叫人心脏地震。
这震颤的余韵会随脑波散开来,冲击每一寸理智与荷尔蒙。
她好不容易按捺和平静的心,又变成了小鹿的脚步,踢踢踏踏。连讲话都轻快,像啾鸣跳跃的小雀:“那我可要好好答谢你!”
看看时间,快要十二点,栗夏提议,“不然我们先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方则清说什么都好,“倒是你,确定不要先找个地方上药?你朋友都嘱咐我了。”
他把这事放在首要,栗夏只好说好。
于是就近选择了书店的角落坐下。这会儿饭点,沙发位上没人,周围安静,书籍做障,没人注意到他们。
“医生怎么说,确实是湿疹吗?”栗夏问。
方则清在对面轻嗯一声:“南临环境潮湿的原因。”
栗夏满脸郁闷:“我可真是只旱鸭子。”
在干燥的北方呆惯了,来江南一趟,才短短几天就水土不服。
她拿手机当镜子,按下领口,隐约看到一小片泛红的疹子,还有些在锁骨以上。手背上的她可以自己处理,但脖子这块视野受限,抹药很容易蹭到领口。取药上药,照镜子,翻领口,栗夏两只手忙乱得不得了。
“还是我帮你吧。”
方则清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栗夏心里一惊,一口气呼进来吊在胸口屏住,忙摆手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已经沾到衣服上了。”
衣服下午还要穿,栗夏没办法,只得停下动作,“那麻烦你了。”
她不自然地解开领口,向下拉,露出左侧小片白皙锁骨,丝质衬衫太滑,她又忙向上拎了拎。接着偏过头去,在心里骂自己好笨。
方则清意识到她的难为情,只礼貌地帮她检查后颈,“你按好衣领,我很快就好。”
“嗯。”
刚想回头看,没料他毫无征兆地低头靠过来,栗夏的脑袋像上了反向发条,迅速回转。他带浅笑的声息扑簌簌便落到她耳畔:
“你别紧张,又不是打针。”
他不说还好,一说,栗夏觉得自己从脖颈到脸颊,没有一处是不烫的。
唯有嘴巴还在强撑:“我没有!”
“没有么?”
“……”
他又在清清浅浅的笑。
栗夏敛眸,抿出一点羞涩弧度。距离太近了,她的背部僵硬支撑着上身,不敢乱动。却偷偷偏头用余光看,看他茸茸淡墨一样的睫毛,一起一落,看他睫毛下敛时专注的眼睛,好看的鼻梁。
明明还没有任何接触,她的心尖已经像落了一只振翅的蝶,扑啦啦地要起飞。
“还是第一次见你工作。”
沉默与升温里,方则清忽然说。
栗夏:“怎么,被迷到了吗?”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