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春说,它腿短,动力弱。栗夏哈哈大笑。
可是,再也没有了。
她望着不远处快乐帅气的小身影,笑着笑着,就想到:
她没有自己的小狗了。
湖面没有一丝风,栗夏眼睛却蕴出胀胀的酸意来。她有点想哭,怕蔺虹来了看到,又憋了回去。
十分钟没见蔺虹回来,栗夏把瓜子叫上岸。
也是这时,栗夏发现,它上岸后**地站着,毛发还在滴水,却没有抖身子,也不叫。栗夏觉得不对,慌忙跑过去。
她一次次摸着脑袋喊它的名字,问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是小狗哪里会讲话,它只是有些虚弱地抬眼看看她,栗夏蹲在地上急哭了。她好后悔,牵着它走走不好么,凭什么自作主张?
她没照顾好自己的狗狗就算了,现在还给别人制造麻烦,这算什么?
几秒钟的时间,只见瓜子身体抽缩几下,接着吐出一地的水和食物来。栗夏真的吓坏了,她摸出手机的手都是抖的。她甚至不敢告诉蔺虹,只拨给了F。
“方则清。”
“我,我让瓜子玩了会儿水,它现在,现在不太对劲。”
栗夏语无伦次说了好些道歉的话。
方则清来的时候,栗夏已经把小狗带到凉亭前的草坪上。瓜子自己找草吃,栗夏牵着它,在旁边止不住地哭。她也不想的,可是太后怕了。她没办法再承担一次,她会内疚死的。
“怎么哭成这样?”
她的睫毛,脸颊到处都是泪水。方则清想给她擦擦眼泪,栗夏推开他,哽着嗓子说刚才的情况。
方则清便蹲下来观察小狗的状态。
他问:“它中午是不是吃太多东西了?”
栗夏想了想,说,她一直和蔺虹聊天,没有注意到。
方则清点点头,“边牧普遍肠胃不好,吃太多还马上运动,加上喝了点湖里的水,没事,吐出来吃点草它会舒服一点,回去给它喂点益生菌就好。”
“栗夏。”
栗夏垂着眼睛,不说话。
末了,才说,“你带我去医院给它看看吧。”
“你不信我?”
“不是。”
她是太害怕了,她有点不敢看方则清。
“这样,我现在给宠物医生打个电话问一问,好不好?”
视频里,医生问过情况后,和方则清说了一样的话,让他们记得及时关注狗狗状态。
“你看,没多大事的。”方则清安慰她。
栗夏这才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她抬眼看着方则清,“真的对不起。”
方则清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了。”
两人在长椅坐下,瓜子状态好些了。方则清在旁边捏它的耳朵,“你今天把姐姐吓坏了知不知道?你还把姐姐惹哭了。”
小狗眨眨眼睛,尾巴晃来晃去的,看看栗夏。
“你现在快去,让她开心一点。”
瓜子马上跑过去,栗夏并腿坐着,它就把脑袋搁在栗夏的腿上,用粉色爪子扒拉她的手,想要哄哄她。栗夏便摸摸它的脑袋,跟它道歉。瓜子跳上长椅,在她腿上卧下,忽然乖巧的,不动了。
被小狗这样哄着,栗夏心里一阵发酸。
她顺一顺它的毛发,感受它肚皮的温度,眼眶又酸又热。
方则清在她身边坐下来,抚一抚栗夏的背。
“别担心了,之前也有这样的情况,不是你的错,毕竟我们也没有提前告诉你,对不对,”他去拉栗夏的手,轻轻摩挲,“没人会怪你的。”
栗夏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别看它这么大一只,其实是个玻璃胃,”方则清想找点话题,“柯基是不是会好一点,你平时带面包去游泳吗?”
“……”
“栗夏?”
栗夏胸腔闷闷的,嗓子好堵,按捺和积攒太久的眼泪,想念,一颗,一颗,不受控制地掉在手背上,掉在小狗的毛发上。方则清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栗夏没有去接,她止不住地流泪。
“面包不在了。”她声颤着说。
“方则清,我的小狗去世了。”
她哭到整个人都在发颤,眼泪把垂下的碎发打湿,纷乱地粘在脸颊上。方则清的那些纸巾,被她的泪浸透了,渗到他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蒸发,风干。
那块皮肤便留下一种很难忽视的皱缩感。
他的心也是。
这是他没想到的结果。
好大一会儿,他等待哭泣变成小声抽噎,栗夏终于平静下来。
方则清说,对不起。
栗夏抬起泪眼看看他,扑哧笑了下。
“和你无关啦,”她垂下湿湿眉眼,说,“你别嘲笑我就行,哭得这么丑。”
“栗夏。”
“嗯?”
“和我说说吧。”
面包最初是她朋友出国,寄养在她家里的。赶上几年特殊时期,那朋友不方便回来,栗夏就接手养它。出事的当天,她牵着面包去公园遛弯,面包引她去了一条小路,她没多想。低头看个手机的功夫,发现面包已经不能抬腿,倒在地上。
“毒蛇咬伤,去医院的路上已经快没有呼吸了。”
讲到这里,栗夏停顿几秒。
“后来我才知道,那条小路上之前就有小狗被咬的事,公园甚至贴了告示的,我没留意,太粗心了。”
方则清捏捏她的手。
语言安慰无用,他很清楚。
他只是说,“宠物都很有灵性的,被主人好好爱着的更是。它一定也不想离开你,所以它可能变成了风,变成一朵云来陪着我们,只是我们肉眼看不到它。”
他用拇指拭一下栗夏的眼泪。
“你把面包的照片发给我几张好不好?”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栗夏点点头。
她这会儿才注意去看,今天的方则清穿了雾霾蓝色的衬衫,衬得他白净,温柔。领口的扣子没有系,栗夏看一眼,嘟囔,“你怎么穿这么帅。”
方则清哈哈笑。
“很帅啊?”
栗夏傲慢:“也就,小帅吧。”
想到蔺虹和她说的那些事,栗夏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了,方则清。”
“我妈都告诉你了?”
“嗯。”
方则清看她,又看向远处。
他声音平静:“没什么的,这次失败,还有下次。是我对自己期望太高了。”说着又笑一下,问栗夏,“我是不是该换个赛道啊?”
栗夏顿时脑袋捣蒜:“颜值赛道可以闯一闯。”
末了又说,“算了,到时候喜欢你的人更多了,都轮不到我。”
方则清捏捏她的脸:“身边就一个位置,哪能轮来轮去。”
“你不生我的气了?”他问。
栗夏垂眼,她握方则清的手紧一些,“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发现,我太着急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