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香铺到了名下,却连续几个月都在?亏钱,并没有他以为的那?般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他不?知道,江四?爷也使了些心计,那?大?半年虽然?靠胡家的人脉赚了不?少钱,但江四?爷目光短浅,之后便降低成本,大?幅提高价格,京城里的富人也不?是傻子,根本不?认账,后来胡娘子也不?愿再给他们?搭线,铺子里的生意就渐渐不?景气了。
江大?爷拿三间铺子与?他交换,江四?爷巴不?得?,结果换完之后才发现,双方都被骗了。
撑了几个月,江大?爷知道,当初香铺之所以能赚钱,是因为胡娘子重情,念着当初江四?爷从海上将?她救回的情义,将?自己的人脉介绍给他,带着他做生意,可后来闹掰,江家的香料再也没能搭载胡家的货送往京城,江大?爷咬了咬牙,不?得?已设下宴,请胡娘子过来一叙。
“老爷。”
大?房管事小声道:“那?胡大?当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当初四?爷得?罪了她,怕是她心里还怪罪着呢,今日说不?定会为难老爷您。”
“老四?是老四?,胡娘子不?会不?给我面子。”
江大?爷挺了挺腰,低头?整理衣襟,他可是江家长兄。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说话?声,江大?爷严阵以待,连忙催促一旁的管事,“来了来了,去开?门,迎胡娘子进来。”
管事立刻躬身?去开?门,站在?二楼雅间门口等候,不?远处传来木梯被踩动的哒哒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声传来,管事扬起笑,下一刻,来人走?上二楼,香铺的伙计簇拥着,为首的是个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杏衣粉裙,声音脆甜,对上管事的视线,见他呆愣,扬了扬下巴,“不?是要谈生意?带路吧。”
管事怔怔然?,下意识退让,将?一行人领进雅间。
江大?爷听到脚步声走?近,起身?迎上去,殷勤道:“胡大?当家请……欸?”
叶秋水跨过门槛,笑着说:“我们?大?当家去福州进货了,临走?前让晚辈替她过来坐一坐。”
江大?爷愣住,“你是谁?”
叶秋水身?后一起来的伙计说道:“这是我们?宝和香铺的三当家,姓叶。”
江大?爷顿时惊讶,疑道:“你?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丫头?,眼神一样的狡黠,一样的狂妄,他还记得?,两年前,这个死丫头?是怎么险些毁了环儿的婚事。
她怎么会是宝和香铺的东家之一呢?
叶秋水兀自上前拉开?椅子,坐下,见对面的人站着不?动,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呀,江伯父。”
江大?爷回过神,一直到坐下,脸上还是一副呆怔的表情。
他喝了一口茶,掩饰尴尬,觑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她脸颊稚嫩,年纪还小,可眼眸中闪着精明的光,不?像是好诓骗的模样,江大?爷说道:“生意上的事,得?大?人来决定才行,遣个孩子来不?是胡闹吗,我不?放心。”
他抬头?,示意宝和香铺的伙计道:“胡娘子何时回来,我们?可以改日再商谈。”
“不?必。”伙计说:“娘子不?在?,铺子里的生意都是我们?小东家与?掌柜协理,江老爷有什么话?,直接与?我们?小东家说也是一样的。”
伙计神情认真,来时,他们?也是站在?小姑娘身?后,毕恭毕敬。
江大?爷脸上的表情很难看,颜色纷呈。
“我们?铺子,先前与?胡娘子也合作过,不?过那?是以前我四?弟管理铺子的时候了,先前,胡娘子给我们?江家面子,让我们?江家香铺的货物也能搭载货船去京城售卖,老四?是个不?懂事的,竟然?就这么占了大?半年便宜,我这次来,是特地给诸位赔罪的,我已经教训过老四?了,下次,我们?江氏香铺愿意让利三分,只求娘子能再宽宥则个。”
他缓了缓,说出自己此次的来意。
叶秋水慢条斯理地喝了杯茶,闻言,挑眉问:“让利三分,什么意思??江伯父这是想让我们?的商队继续带江家的货物去京城?”
“是。”江大?爷哂笑,“卖出的钱,我们愿意让三成给宝和香铺。”
虽然?损失一部?分利益,但是只要能与宝和香铺搞好关系,何愁赚不?到钱。
三成的利润,只要让江家的货物随他们的商队一起进京就可以了,不?过是多两箱子的事,不?需要做其他什么,江大爷不怕宝和香铺不心动。
然?而,叶秋水听了,却摇头?,“这生意做不?了。”
江大?爷笑容僵住,顿了顿,端着茶盏站起,“叶小东家,两年前的那?件事,纯属误会,怪我有眼无珠,当时只想着环儿的婚宴不?能叫人毁了,又实在?怕怠慢贵客,这才一时心急,险些伤了小东家,是我的错,我给小东家赔不?是,望你海涵。”
他脸带歉意,神情看着很诚恳,举着茶杯一饮而尽。
叶秋水低头?玩着辫子,头?都没抬。
江大?爷抿着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殷勤给瞎子看。
他是个极重面子的商人,为了利益可以低头?,但不?代表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辱。
江大?爷脸一沉,怒道:“小崽子,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法子成了宝和香铺的东家,你别以为你如今有些能耐了,你就可以不?将?我放在?眼里。”
北坊的死孩子,就算穿上锦绣罗衣了,也遮不?住那?一身?穷酸的土气。
他眉头?紧锁,唇瓣抿成一线,眼中有怒意闪烁。
叶秋水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江伯父这就沉不?住气啦。”
她也站起身?,说:“若我早知今日要见的人是你,我进门的时候就会先吐一口唾沫。”
“你!”
叶秋水笑着说:“别气别气,你可不?能一时喘不?过气倒在?这儿了,晚辈还小,害怕背人命。”
江大?爷脸色很难看,胡须抖动,快要竖起来。
叶秋水拍拍手,理理衣襟,无视他的愤怒。
“对了,江伯父,方才您说,不?要以为我如今有点能耐了,就不?将?您放在?眼里,您误会我了。”
江大?爷瞪着她,听到这么一句话?,以为她是反悔了,发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无礼
然?而,叶秋水讥笑着道:“我还小,我以后会长大?,我会更有能耐,而您已经老了,半只脚踏进棺材,现在?就有些受不?了,以后要是看到我将?你们?江氏的产业踩在?脚下,岂不?是要气得?撅过去?”
“你!”
江大?爷脸又黑又绿,他瞪大?眼睛,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