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出事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叶秋水看向他,“哥哥,我有些害怕,怕你被牵累。”
毕竟江大爷是江泠的伯父。
江泠停下来?,看着她,“不必担忧,我不在江家族谱上,江家出什么事也与?我一个外人无关。”
他早就?被赶走了,不管哪个叔伯犯了错,都没有资格牵累到他头上。
话虽这么说,但叶秋水还是很担心,江大爷那样狡诈的人,谁知?道会使什么坏,前阵子总是找宝和香铺的麻烦,虽然?她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难免恐积销毁骨呀。
江泠怕她继续胡思乱想,拿来?一张字帖,叶秋水握着笔,坐在他身旁开始练字,等心?沉静下来?,就?没空想其他事情了。
与?此同时?,江家早已乱成一锅粥,大房上下鸡飞狗跳,大郎江环在院中来?回踱步,几次派人出去打听,都没个准信回来?。
“大哥这究竟是得罪谁了?”
庶出的江三爷过来?询问消息,他面上担忧,心?里都快骂死?了,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天到晚净在外面惹是生非,他们三房什么好处都没落到,成天还要跟在后面心?惊胆战。
片刻后,大房的管事跑回来?,大汗淋漓,江环冲上前,问道:“爹怎么样了?”
管事拍了拍大腿,“我依照环哥儿您的意?思?,拿了钱去疏通关系,但是官府的人说,老爷私下贿赂天牢差役,依照律法,是要被流放的。”
江环如遭雷击,腿一软往后瘫倒,新妇在一旁涕泪涟涟,大夫人又哭又骂,骂完了,突然?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紧抿着唇,不再做声。
……
严敬渊坐在府衙大堂中,面前摆着有关于江泠等人的卷宗,案子早已了结,当初有人检举,说江二爷的儿子知?情不报,知?道父亲谋私贪污,还故意?包庇,官府将其捉拿入狱,审讯时?江泠拒不承认,依律官差可以先打犯人几板子以示威慑,可就?是这几板子,竟将江泠的腿打断。
严敬渊起了疑心?,将当日主事的官差喊过来?一问,那人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久闻知?州威名,还不待严敬渊逼问,就?哆嗦着将事情原委全部交代了。
江大爷在族中不受宠爱,名下产业也不多,两年?前,江二爷畏罪自?尽,为了霸占二房的产业,江大爷派人检举侄儿包庇其父贪污,又贿赂负责审讯的官差,将江泠的腿打断。
“他只说,人要么打死?,要么打废,二房没了独子,家业自?然?也无人继承,我不敢惹人命,所以只在行刑的时?候将板子往下移了两寸,废了那孩子。”
严敬渊听了,了然?,叫人立刻去将江大爷拿下。
三番五次贿赂官差,还打伤人,依照律法,要抄没家产,判流放。
消息传到江家,江四爷幸灾乐祸,“老大这下子是不中用了,报应,都是报应。”
他还记着先前分家,江大爷拿三间?常年?亏钱的铺子骗他一事,老大威风了几年?,如今总算是吃瘪了。
他与?四夫人商量起抢大房产业的事,江晖在一旁,听了很无奈,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楼塌了,先是二伯,再是大伯,可是父母却到现在还没醒悟,竟然?还念叨着要如何争夺家业。
不过,至少有一件喜讯,江晖说道:“既然?大伯陷害三哥的事情明了了,那三哥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他眉梢轻扬,语气里满是笑意?。
三哥的名字可以重新回到族谱上,他还是江家的孩子,不必流落在外吃苦。
闻言,江四爷的神情顿了顿,他与?四夫人对视一眼?,像是忽然?惊醒一般,一拍大腿,“哎呀,我都差点?忘了!”
“赶紧的,将我们四房的产业看管好,可千万不能叫那小子抢走,我们得快些做准备。还有你。”
江四爷推了江晖一把,“你小心?些,江泠现在是个瘸子,还没得书读,你可千万要当心?他记恨你。”
四夫人也点?头,两个人严肃地告诫他要小心?江泠,他现在是县学里的学生,而江泠是个没人要的,又是个瘸子,一定对他恨得牙痒痒。
江晖愣了一下,回过神,摇头,“不会的,三哥不是那样的人,况且,我们还是堂兄弟。”
“怎么不会?你不懂,就?是兄弟间?才会互相捅刀子。”四夫人哼了一下。
江晖脸上的笑容僵住。
是啊,兄弟间?捅刀子才最厉害。
他的叔伯们不正是如此吗?
江四爷又问四夫人道:“你说我们要不要给那个新知?州送些礼啊?对了,打听打听他有没有妻女,要是有,再问问女儿有没有定亲,咱们晖哥儿也大了,该娶妻了。”
以前孙知?州还在的时?候,常听知?州夫人对宋氏抱怨,可惜两家生的都是男娃,若是有一儿一女,定要结为亲家,知?州夫人还说,她娘家有个侄女,正适龄,原本想说给江泠为妻的,那时?四房如临大敌,生怕落后,与?知?州家结为姻亲,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啦。
江晖到了年?纪,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就?该娶妻,现在正是要定人家的时?候,他可是县学里的学生,将来?要做官的,若是得知?州赏识,将来?不愁前途。
想到这些,江四爷立刻让人出去打听。
傍晚,叶秋水刚要将门关上,一群官兵便突然?搜到了家门前。
她心?中警惕,有些慌。
“江泠是不是在这里?”
官兵打听许久才找到北坊。
叶秋水下意?识摇头。
但他们不信,直接闯进院中,叶秋水急得跺脚,江泠傍晚喝了姜茶正在休息,被他们拉起来?。
“小官人,你得同我们去衙门一趟。
”
叶秋水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带我哥哥走?”
她解释道:“我哥哥已经从宗族除名了,江家人犯的事与?他无关,不能带他走!”
一名官差无奈道:“小娘子,我们不是要抓你哥哥下狱,而是要还他清白啊。”
叶秋水顿时?愣住。
府堂中,江大爷跪在地上,身旁是与?他收受贿赂的官差。
他不停磕头,两个人互相推卸责任,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严敬渊不得不敲响醒木让他们安静下来?。
不多时?,官差带着江泠回来?,来?的路上,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何事,他心?中很乱,到了衙门,还未来?得及开口,江大爷忽然?扑过来?,痛哭流涕地求饶。
“三郎,大伯是鬼迷心?窍了,你饶过大伯吧。”
江泠踉跄了一下,受过伤的腿险些扭到。
叶秋水冲上前,一拳头砸在江大爷肩膀上,推开他,扶稳江泠,“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