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发疯的马太危险,控制不好会伤人。”
她真是冲动,竟然上手?去夺缰绳,要是没拉住,说不定会将自己带着飞出去,马车正在疾行,一不小心,自己也会深受重?伤。
叶秋水在军营里待过一年,学过许多东西,她比普通人更知道该怎么掌控马,不过也确实是冲动了些。
“我?知道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救下夫人,以后不会的。”
江泠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着比从前要冷淡许多,连说出口的话都是毫无?起伏的。
她没有想那么多,是因为那是薛琅的母亲吗?她才不顾一切只想救下李夫人。
江泠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胡思乱想,他想将心头?的千头?万绪全都压下,可是越想控制,越会反噬,他只能?掐了掐手?心,用痛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样,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兄长。”
叶秋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
江泠走?在前面?,突然问:“手?怎么样?”
他看?到她的手?上有伤痕,包扎过的地方透着淡淡的血迹,应当?伤得不轻。
江泠想要查看?,但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
叶秋水看?了一眼,“没事,就是皮肉伤,涂涂药就好了。”
江泠无?言,神色也凝重?。
许久,叶秋水说:“兄长,我?去铺子了。”
前方是岔路口,一直往前就是檀韵香榭,旁边的小道能?通往江泠家门前的巷子。
叶秋水停下来,与他分道扬镳。
江泠回头?,看?向她的背影。
他们?早就已经不同路,各自的人生在未来的几十年,交汇的次数很少,甚至是没有。
江泠看?了许久,才缓缓垂下目光。
接下来的许多天,薛琅一直留在京师,没多久,李夫人醒了,叶秋水登门为她看?诊。
怕李夫人会中风,叶秋水时不时地会为她按摩,疏通穴位,她照顾病人细致,从不会偷奸耍滑,不会因为身份的高低贵贱而厚此薄彼,尊贵的侯爵夫人在她眼里,同普通的平民并没有什么区别。
从李夫人睁开眼开始,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叶秋水,少女坐在榻边,替她把?脉,沉稳持重?,纤瘦的肩身却蕴含着一种庞大的,让人难以轻视的力量。
李夫人想到,前几日在白鹿寺遇刺,疯马冲进山林,她在车厢中颠簸,衣衫鬓角凌乱,以为自己就要摔死时,白裙杏衣的少女策马狂奔而来,一把?夺过飞舞的缰绳,用尽全力将疾行的马车勒停。
李夫人一睁眼,看?到的也是她,少女垂手?,按着她僵硬的半边身子,血液渐渐流通,毫无?知觉的胳膊也能?动弹。
待李夫人醒
了,叶秋水就让到屋外,叮嘱侯府的下人要怎么照顾李夫人,吃什么药,按压什么部位能?防止中风。
声音清脆悦耳,句句荡人心弦。
叮嘱完,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没有讨赏,也没有献殷勤。
李夫人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过狭隘了,没有高贵的出身又如?何,人之贵重?,在于心性,而非身份。
薛琅突然回京,李夫人除了担忧外,还?有欣慰,薛琅没有喜欢错人,现在,李夫人很赞成他和叶秋水在一起。
“我?母亲让我?叫你没事多来府上玩,陪她说说话。”
薛琅跑到檀韵香榭找叶秋水,趴在柜臺上,看?着叶秋水低头?忙活。
她既要算账,还?要研究合香的配方,才没空陪他胡闹。
薛琅虽然今年已经及冠了,从少年变成男人,但他看?上去仍然很不靠谱,笑嘻嘻的,说话也不着调。
“诶,我?上次那样说话,江大人可有什么反应?”
叶秋水拨动算珠,“没有。”
“怎么会呢!”
薛琅直起身子,“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别人走?得那么近,除非……你并不是他心爱的姑娘。”
叶秋水生气,随手?捞起手?边的算盘要砸他,“你不准胡说。”
薛琅抬手?抱头?,“别打别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只剩另一种了。”
叶秋水问道:“什么?”
“说明?这把?柴添得还?不够多,不足以让火烧起来。”
“还?不够?”
叶秋水嘟囔一声,“你这些都是馊主意?,我?不干。”
薛琅想了想,说:“要不,我?直接上门提亲吧。芃芃,你可不可以选我?啊,我?对你,肯定不比江大人对你差的,他是个闷葫芦,都不会逗你笑,多没意?思啊。”
“不要!”
叶秋水瞪他,“我?就喜欢他这样的,你不能?说他。”
薛琅抬手?,做了个抵挡的动作,服气道:“好好好,我?不说。”
他低头?,掩去眼底的失落之色,转而说起先前的话题,“对了,你还?没答应我?,母亲让我?叫你去府上玩,你去不去?”
“明?日吗?”
“是。”
叶秋水想了想,“改日吧,明?日七夕,我?想找兄长。”
薛琅无?奈一笑,声音低低的,“那好吧,那就改日,你一定要来,别忘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绝望的吻。
七夕佳节时,御前街上天还没黑便开始张灯结彩了,少女们?罗裙彩绸,结伴而行,檀韵香榭门前挂着许多精巧的香囊,做成巧果?形状,路过的客人都会忍不住买一只。
店里生意兴隆,掌柜数钱数得手软,檀韵香榭名气太大?,常有富人跋山涉水进京,慕名前来购买,东山上正在修建的水库是叶秋水出钱置办的,水库修完后,不怕来年大?雨,水位上涨淹没庄稼,附近居住的百姓感恩戴德,都叫叶秋水活菩萨,平日就是去寺里烧香拜佛,也不忘拜拜她。
叶秋水受宠若惊,走到哪儿都有人恭维,躲了好几日没敢出门,只坐在铺子?后面算账。
七夕当日,早晨,伙计突然掀开帘子?,说:“东家?,江大?人来了。”
叶秋水惊讶地停住笔,起身出去,穿着素色长袍的青年站在铺子?里,环视四周,宽大?的袖子?下露出半截食盒,叶秋水唤道:“兄长。”
江泠转过身,看着她,停顿一瞬,走上前,将食盒递给她。
叶秋水打开,发?现装着刚出炉的巧果?,香气扑鼻,个个饱满可爱,还冒着热气。
以?往每年七夕,只要江泠在,都会给她做巧果?,叶秋水的手不巧,厨艺也差,别的女子?做巧果?都是为了祈愿自己可以?像织女娘娘一样心灵手巧,但叶秋水做的果?子?拿不出手,只怕织女娘娘见了要笑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