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觉了?。”
王绪维捂嘴偷笑,“就是放了?毒药我哥哥也会戴着不摘啦。”
“王绪维!”
王聿章咬牙切齿,想骂回去,又怕影响形象,憋红着脸,快被她气?死了?。
叶秋水立刻摇了?摇头,解释:“我看过医书,还给大夫闻过,没有毒的,这些草药药性也不会相克,你们放心戴着。”
她听不懂旁人的揶揄之意,以为王绪维是担心她技艺不精,做出来的香包可能有毒。
听了?这话,王绪维不由唉声叹气?,“芃芃,不是啦,我相信你。”
她发觉,芃芃在某些事情上好像很?迟钝,她兄长成日献殷勤,媚眼却都是抛给瞎子看,傻
芃芃根本看不懂。
叶秋水还是有些担心。
为了?消除她的顾虑,王绪维立刻将香包挂在了?腰间。
“芃芃,过几日咱们还去城郊骑马。”
她转而说道:“还让我哥教你。”
“我已经学会了?,不用麻烦聿章哥哥的。”
叶秋水笑了?笑,今日在城郊,王聿章一直在教她,自己都没有空玩。
“不麻烦不麻烦!”王聿章一听,连连摆手,“不麻烦的……”
他舌头像是打结,“你别多想,我就乐意……我就想教你……”
声音越说越小,意识到?自己失言,懊恼地捂着脸扭头跑了?。
王绪维:“……”
满脸写满怒其不争,叉着腰,气?了?好一会儿,回头与叶秋水约定,“芃芃,下次一起?啊,没事的,我们谁跟谁啊,我先?走啦。”
“好。”
叶秋水对她挥了?挥手,目送王绪维骑马追上兄长,两个人走远了?。
回到?家,叶秋水回想今日在城郊骑马的事,坐到?桌前,埋首写字,告诉江泠,她会骑马了?……
过完年,省试越来越近,府学内的气氛很紧张,过年的喜庆荡然无存,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府学的学生废寝忘食,一头栽在功课上,江泠已经许久没出门过,除了?看书,写字,他已分不出精力再去做其他的事。
收到?叶秋水的信,江泠看了?几遍,没法像上次那样?,抽出时?间给她买许多东西寄回去,只盼着省试早日考完,能回去见她。
大梁的省试在京师贡院举行,一过完年,各省的学子都开始赴京赶考,有些更偏远地区的学生,可能解试榜刚公布就要动身。
江泠随老师同窗一同前往京城,路上舟车劳顿,许多人水土不服,莫说继续温习,不吐得昏天黑地就算不错了?。
江泠坐在车上,没有看书,而是拿出信纸,一页一页地写从省城出发,去往京城这段路途中,山海地势、人文风俗的变化,每到?一所驿站,他便?将信寄出。
到?京师的时?候已是正月底,朝廷为赴京赶考的学生准备了?住处,京师比曲州要严寒许多,江泠翻出箱子,里面有叶秋水很?早就准备好的冬衣,护膝,他穿在身上,外面风大,手脚却依旧暖和。
一路北上,京师的繁华与庄严渐渐在眼前展现。
来自四面八方?的学生站在城门处,手持文书,一个接一个排队入城,御前街上商铺林立,人声鼎沸,茶香酒气?混杂交融,一派生机勃勃的市井景象。学生们走进城,穿梭于熙攘的人群中,步履迟缓,走一步看一步,每一步都踏出了?对未来的渴望。
京师的繁华超乎想象,令他们心驰神往,每一个来到?此?地的学生,眺望远处皇城,都仿佛置身于未来梦想的起?点。
抬首,皇城的轮廓逐渐清晰。红墙金瓦,雄伟壮丽,宛如空中楼阁飘渺遥远,却又真实可感。城墙高耸,绵延不绝,飞檐角楼,如龙虎腾空,一砖一瓦皆透露着王朝的厚重与尊严。
同窗们迷了?眼,江泠环视四方?,心中也澎湃激动,热血霎时?沸腾。
张教谕怕学生们看傻了?,催促大家赶紧回客栈。
江泠收回目光,背着行?囊,外面大雪簌簌,客栈点着炭火,温暖如春,进了?门,大家跺了?跺脚,坐下喝一杯茶,或饮一杯酒,心里的澎湃还没有彻底平静,坐在一起?闲聊,无心功课。
江泠钻进屋子,喝完热茶,坐下拿出书开始温习。
来了?京城多日,他都没有出去闲逛过,从早学到?晚,除了?吃饭睡觉,不管什么时?候来找他,他都在看书,张教谕对此?很?满意,放心地出门去探望京师旧友了?。
一日,背完书,江泠发现箱子里的笔墨用完了?,外面天寒地冻,他不忍麻烦店里的伙计,自己套上厚重的披风出门买东西。
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江泠进了?书局,挑了?两支笔,一锭墨,付完钱拿着东西就走,一转身,却正好与一孩童撞上。
那孩子四五岁的模样?,横冲直撞,也不看路,险些磕到?桌角,江泠扶起?他,拍了?拍他蹭脏的衣摆。
男孩衣着华贵,脖子上挂着金玉长命锁,一看就是家里千恩万宠长大的。
“有没有磕到??”
江泠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
“宝成,宝成!”
有人连声唤道,江泠抬起?头,看到?一个贵妇人往这个方?向跑来,神情焦急。
他看了?一眼,神情一瞬间怔忪。
妇人看到?男孩,跑上前,蹲下身一把将他搂住,左看右看,语气?有些责怪,“你吓死娘了?,雪地路滑,跑那么快干嘛!方?才是不是摔跤了?,可有受伤?”
“没有,阿娘。”男孩转过头,看向一旁呆怔的江泠,“刚刚这个大哥哥将我扶住了?,我没有摔倒。”
妇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少年个头很?高,肩身宽阔,气?度不凡,神色有微微的呆愣。
见她看过来,江泠下意识垂下眼眸。
数年过去,他快认不出宋氏了?,她比他记忆里的更雍容华贵,满头珠翠,年纪好像并没有老多少,看着幼子时?,眼睛里的慈爱快要溢出。
宋氏没有认出他,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幼子身上,抬头说了?一句“真是谢谢小郎君了?”,便?又低下头,牵起?孩子的手,拉着他走进书肆。
男孩蹦蹦跳跳,仰头说:“娘,我想看连环画。”
“不是说好来买字帖的吗?你该用心看书,不然做不出题,夫子又要打你手板子。”
“可是我想看嘛,求你了?娘,我想买《武松打虎》。”
他撒撒娇,祈求。
妇人微笑,语气?宠溺,弯腰点了?点他的鼻子,“好好好,给你买,你开心最重要了?。”
江泠站在屋檐下,回头看着这一幕,飞舞的雪花飘进他的衣领中,江泠冷得瑟缩了?一下,回过头,拎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