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市太?学附近。
“我好像有些印象,刚开不久吧。”
“是。”
夫人笑了笑,“有机会定要去看看。”
叶秋水直接赠给她们几枚香囊,她早有准备,来赴宴就是为了拉拢客人的,其中?香料乃精心调配,就连香囊上的图案都是请大?师先画出样式,再送去有名的绣坊,请绣娘制作而成。
样式精巧,气?味宜人,有小姐接过后爱不释手。
宜阳郡主好奇地?打量送到面前的香囊,她用惯宫廷名香,对外面的合香有些好奇。
气?味很好闻,甜而不腻,叫人闻之欲醉,宜阳很感兴趣,想叫那叶娘子上前说两句话。
这时,一旁突然传来窃窃私语,宜阳
郡主就坐在几人前面,将?她们的交谈声听得真?真?切切的。
“她就是那个姓叶旳丫头吧,长得也没什么?特别的,谈不上多?漂亮,我还以为是什么?绝色天仙,看不上凡夫俗子呢。”
“表哥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真?是瞎了眼?,不过一个低贱的商女子,能迎她进门是她的福气?,她这样的身份,难不成还想高攀皇亲国戚吗?”
说话的人语气?不善,宜阳侧目看一眼?,身旁的侍女会意,垂首低声道:“郡主,那两位是孟府的小娘子。”
宜阳身份高贵,一般门庭的人听都没听过,孟府是哪个,根本不知。
她扬了扬下?巴,“喂。”
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个人顿时一激灵,颤颤巍巍,不敢应答,宜阳瞳光浅,泛着琥珀色的光芒,耀眼?明艳,不可逼视,她目光定定落下?来,两位孟府的小娘子意识到郡主是在说她们,吓得脸色苍白。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那小娘子与你们有什么?过节?”
孟小姐煞白着脸,二人低着头,犹豫很久才支支吾吾,小声说起缘由。
原来,孟府的表少爷姓王,家在曲州,今年?春向一位商女提亲数次被?拒,那商女就是叶秋水,王家不算小门小户,王公子能在国子监读书,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他?不计较叶秋水低贱的身份,诚心求娶,可叶秋水竟然拒绝了?
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拒绝王家的提亲,换成其他?与她同样门第的女子,早就欣喜若狂。
王公子曾在孟家住过几年?,与孟家小姐、郎君一同在家塾读过书,关系很好,她们听到这样的事情,心中?很不满,今日见到本人,忍不住说起这件事,话里话外尽是讥讽。
可这毕竟是家中?私事,求娶被?回绝一事太?丢人了,两人不敢大?声议论?,但没想到竟然被?郡主听到了。
她们吓个半死,说完埋下?头,肩膀微颤。
“哦。”
宜阳移开目光,懒散地?看向四周,视线最后落在那个绿衣少女身上。
方?才宜阳还觉得她有意思,想叫她过来玩玩,可如今听了孟家娘子的几句话,不免觉得,那个姓叶的少女,趋炎附势,心比天高,不是什么?好人。
她顿时没了兴趣。
第八十六章“不是兄妹,是姘头才对。……
初春,藏书阁里冷得如同地窖似的,仿佛手指只要从?袖口伸出就会被冻掉一截,严琮冷得直跺脚,不?远处,江泠拿着?单子核对书目,指节又青又红,长了两?块冻疮,他面色寻常,一一整理架子。
为了防止明火点燃书册,藏书阁内不?允许烧炭火,一到冬天便冰冷刺骨,大家不?愿意干活,连公文都不?大乐意写了,这些活计都推给了江泠,他要写许多字,还要校正国史,一天要在这宛如冰窖的地方坐上好几个?时辰。
就是入了春,京师的气候也依旧很严寒。
在翰林院已经大半年了,江泠还没?有见过官家,别?的进士大多受人举荐,已经在官家面前?露过几回面,甚至有些番邦来?京师朝见,他们也会过去迎接,但江泠负有腿疾,朝廷怕影响脸面,一般不?会让他去出席这样的场合。
对此,江泠早有所料,心里波澜很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
严琮反倒为他着?急,“你想想办法?啊,官家记不?住你这个?人,想不?起来?要提拔你,要是考察不?过,会被黜落回乡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江泠淡淡道:“我尽我所能,该做的都做了,若我真的不?适合留在官场,回乡做个?教?书先生也好。”
严琮无言以对,“我真是佩服你,超然脱俗了已经。”
江泠心绪平静,他知道自己?走路比别?人慢,仕途上自然也慢,能一步步地往前?走,那就往前?走,不?能,人生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严琮问起铺子的事,说他前?几日去檀韵香榭买香囊,带回去后母亲还有家中姊妹都很喜欢。
“我打算多买些,祠堂的香篆也不?够用了。”
严琮问道:“对了,嘉玉,你同叶小娘子是亲兄妹么?为何不?是一个?姓氏?”
江泠正低头写字,闻言,回答道:“不?是亲兄妹。”
“我知道了,是义?兄妹吧。”
江泠点点头,“她于我而言,同亲妹妹没?什?么区别?。”
“看得出来?。”严琮笑了笑,“感情真好,就同一个?娘生的似的。”
话音刚落,一旁传来?其他士子的嗤笑,“兄妹是假,姘头才是真吧,这世上,哪来?什?么义?兄妹之言,怕是情真意切,难舍难分?才对。”
江泠手中笔停了下来?,目光冷冷地看过去,“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说话的士子笑容促狭,“我就是那个?意思,欸,嘉玉,我若是你,我定然不?会叫自己?妹子在外抛头露面,伤风败俗的,我要拖回来?,打断腿,对了,你妹妹做的什?么买卖,卖什?么的,莫不?是……”
他话未说完,江泠忽然站起身,拂开面前?的桌椅,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着?脸,一言不?发,猛地挥拳砸上去。
阁中静默一瞬,下一刻,士子惊叫,“江嘉玉,你疯了!”
江泠脸色阴沉,扯着?他的领子,将人摁在地上,他看着?脾气好,但绝不?温顺,下手狠厉,一拳砸得那个?士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严琮愣了片刻,回过神,冲上去拉人。
“嘉玉!”
拉了一下还拉不?动,江泠平日清冷沉静,鲜少与人发怒,大家都以为他很文弱,可?严琮忘了,他少年时便经常干农活,劈柴打水,力气极大,发了怒几个?人都拉不?起来?。
被打的士子一开始还在怒骂,后来?则哆嗦着?求饶,抱着?脸直嚎:“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