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可以陪着说说话的人,她们中的大部分人又没有子女,高?耸威严的宫墙内,死气沉沉,后?妃们喜欢那些宫外的孩子,最期盼的,就是宜阳和叶秋水可以多来宫中,同她们说说外面的事,听少?女说话,便觉得自己似乎也年轻了许多。
在宸妃娘娘宫中,叶秋水无意?听到,陛下近来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朝中请立曹贵妃的孩子为?太子,宰相的势力如?日中天?,已经?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唯一能和曹丞相分庭抗礼的只有严尚书,宸妃的母族依附于曹家,她喜欢叶秋水这个孩子,于是偷偷同她说:“早些劝你兄长改投丞相麾下吧,严尚书是斗不过?曹丞相的。”
叶秋水对朝中之事一知半解,但与江泠有关的事情,她下意?识紧记于心。
省试很快就要开?始了,主考官是丞相势力的,贡士们竭尽全力巴结吹捧丞相,只盼能早日金榜题名。
江晖要温习,叶秋水不去打扰他,知道他辛苦,每日叫下人准备些瓜果,滋补身体的饭菜,江泠不怎么?回?来,他不在,吃饭的时候反而自在些,只是叶秋水心里一直想着宸妃同她说的话,打算什么?时候问?一下江泠。
她知道,江泠不可能背叛他的老师,她只是想提醒他,要当心些。
越临近省试,江晖越紧张,叶秋水就会鼓励他,“没事,下一次再考就是了。”
听到她的安慰,江晖紧张的心能缓解许多,只要看见她,他就觉得安心。
省试前一日,江泠有些话要叮嘱他,进?了贡院有一些要注意?的事情,还有这次的主考官,是曹丞相的学生,一定会投丞相所好,选一下夸赞歌颂丞相的文章,他嘱咐江晖要当心些。
江晖点点头,“我都记住了。”
“好。”江泠点头,“你继续看书吧。”
说完,江晖却不动,神情甚至变得有些忸怩,像是有话要讲。
江泠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片刻后?,江晖才终于像是攒够了勇气,梗着脖子,说道:“三哥,要是我这次考中了,我可不可以向你求娶叶妹妹?”
话音落下,江泠怔然,沉静的面容如?同撕裂开?一个口子。
江晖低着头,不敢去看江泠的神情,他想,三哥现在一定在审视他,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两道冰冷的目光。
未等江泠回?答,他就自己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说:“我、我会对她好的,我家中的产业,都给她管,虽然、虽然她可能瞧不上……但是只要我有的,我都愿意?给她。”
江泠不说话,凝视他,微微走神。
五郎相貌清秀,为?人开?朗风趣,性格也好,不迂腐,不古板,待人也真诚。
以后?四?房的产业都是他的,虽然比不过?叶秋水家财万贯,但是也不愁吃穿,至少?叶秋水和他在一起,绝不会受委屈,江泠了解他,知道江晖对妻子会很好,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最重?要的是,五郎身体康健,会骑马射箭,不会遭人嘲笑排挤,若是以后?考上了,做了官,一定前程似锦。
江泠一时无言,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许久,才开?口道:“这件事情……要她自己做主才行。”
江晖一听,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反而觉得轻松许多,至少?不是拒绝,他真怕三哥回?他一句,少?痴心妄想了。
“那……那个。”江晖挠了挠头,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问?:“三哥,你能帮我在叶妹妹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吗?”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嘿嘿一笑,期待地看着江泠。
面前,男子眸光寂静,长眉微微颦蹙,一瞬又松开?。
江泠说:“你好好准备考试,这些事情,往后?再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扮演好他的妹妹。……
省试很快就?到了,江晖去了贡院,工部的同僚们后知后觉地问起江泠,他是不是有个堂弟,是今年赴京参加省试的贡士之一。
江泠颔首,大家都很惊讶。
同僚们都知道,江泠与亲族决裂,关系不好,没想到还与一个堂弟有联系。
严敬渊问起,点点头,说:“有个兄弟也好,以后能互相关照。”
一个人实在太孤独了,严敬渊一直觉得,江泠应该多交交朋友,虽然严尚书认为,年轻人理?应沉稳些,他觉得江泠遇事永远处变不惊,这很好,但是有时候也不免觉得他太过?冷淡,少?年时便阴沉寡言,长大更是严肃,一点同龄人该有的开朗、生机都没有,这让严尚书有些忧愁。
同僚里,也有没成过?婚的,知道他有个妹妹,没事便打听一下?,希望江泠能帮忙牵线。
也有人避之不及,江泠这种类型的大舅子,看着便难对付。
前朝,宰相势力壮大,后宫中也是曹贵妃独揽大权,皇后家世普通,再加上没有子嗣,如?今的地位是越来越形同虚设了,后妃们每日战战兢兢,尤其是同样有一名皇子的妃嫔,每日将孩子拘在宫殿中,生怕出去会惹曹贵妃的晦气。
严敬渊与宰相不和,连带着他的门生在朝中也被挤兑。
一日,曹贵妃的儿子偶感风寒,叶秋水奉命前去为他诊治,然而,贵妃不知为何突然找她的麻烦,故意声?称叶秋水为皇子诊治时不够用心,姿态敷衍,罚她在殿外?跪两个时辰。
叶秋水自从在太医署当值后,就?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罚过?,娘娘们为人亲和,最多是责难两句,绝不会罚跪,或是打板子。
叶秋水不敢忤逆贵妃,只能在初春的料峭东风里跪在殿前思过?。
这是个摧磨人心的法子,石砖粗硬,冰凉,隔着几层衣袍,寒意刺入骨髓,叶秋水直挺挺跪着,腰稍微弯一些,老嬷嬷就?会责问她是不是心中不服,再以对贵妃不敬为由,罚她多跪半个时辰。
叶秋水咬着牙,忍着疼痛,挺直脊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几个时辰过?
去了,她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同贵妃请完罪,一瘸一拐地出去。
吴院判见到她这样,叹了叹气,让小宫女扶她到边上坐一会儿,用药膏上药。
宜阳听说叶秋水被罚了,气得砸了东西,要进宫找曹贵妃理?论,被叶秋水拦下?。
“贵妃势大,你别去找她麻烦。”
宜阳怒道:“谁找她麻烦了,难道不是她先找咱们麻烦的?你在宫里,得罪过?她?”
叶秋水摇摇头,“我一直谨言慎行,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贵妃娘娘。”
宜阳秀眉微蹙,沉思片刻,说:“据我推测,前几日,严尚书上书请立二皇子为太子,而贵妃的孩子排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