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喜怒无常,蛮不讲理,说话也难听。但都是针对她一人。
三妹四妹在他那里没有吃苦头,这些日子他也不曾亏待她们。
或许哥哥就是碰巧病了,和赵元承无关?
她转念又想到今日的事。豆嬷嬷死了,哥哥又生了病,爹和娘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她不能一味地指望别人,陆怀川待她再好,在她亲人的事情上也不如她自己上心。
她必须亲自去一趟南疆。
陆怀川不会让她去。
成婚之后,陆怀川事无巨细地照料她,什么都是他帮她。就这样一直养着她到现在。她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回报他的恩情。也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
但眼下不同了。
爹娘和兄长都落难了,她若还这样下去,谁能救他们?
她思前想后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要亲眼见到哥哥平安无事。陆怀川不让她去,她便自己偷偷去,先斩后奏。
打定主意之后第二日,她便悄悄准备好了去南疆的各样东西。
*
月黑风高,寂静的巷头停着一辆马车。
石青从墙头探出了脑袋,小声道:“主子,姜姑娘就在马车上等着翡翠呢。姜姑娘假装头疼早睡,翡翠留下来让陆怀川去他那个妾室院子里。翡翠一来他们就动身去南疆。”
“带着这么几个女子,还想去南疆。”
赵元承扫了一眼马车前后。
“六个、七个……算上翡翠一共八个。”石青数着道:“福伯那里还有人呢,加起来也不少了。”
赵元承瞥了他一眼。
石青不懂他是何意,只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赵元承一跃上了墙头。
石青见状也跟了上去。
“你上来做什么?”赵元承侧眸看他。
石青不知所措:“属下,属下……”
他难道不该跟着主子吗?
“去牵马来。”
赵元承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巷子里。
姜扶笙透过马车窗口的帘子,隐约能瞧见远处的灯火。四周静谧,她却全然静不下心。
倒也不是紧张。
她未曾出嫁之前,做过许多次从家里溜出来到处玩的事。眼下和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许久不做这样的事,陆怀川也不是她爹娘,不知道发现了之后会不会像爹娘那样包容她。还有婆母和陆府里那一众人。
总归是不大安心的。
赵元承走上前,抬手在马车外头敲了敲。
几个婢女齐齐转头看向他。
“可是翡翠来了?”
姜扶笙撩开纱帘,瞧见黑暗中的身影不禁一怔。
尽管巷子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面容。但她还是一眼认出眼前的人是赵元承。
她下意识放下纱帘。
“咱们先走。”
遇见赵元承准没好事,她不想节外生枝。
“下来。”
赵元承探手捉住她手腕。
“我有要紧的事,你松开。”
姜扶笙掰他手指。
“我有事和你说。”
赵元承大手如同焊在她手腕上一样纹丝不动。
“我不想听。”姜扶笙掰不开他手指,恼得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两人心头都是一动,隔着纱帘看向对方。
姜扶笙脸上一烫,又用力挣扎起来。
当初两心相悦时,他们笑闹起来,她总喜欢这样掐着他直到他求饶。他从不和她计较,总是任打任骂。
此刻做来,她心境自然与从前不同。
“不想救你哥哥了?”赵元承语气淡淡。
“我自己去。”姜扶笙气闷地回了一句。
赵元承轻笑了一声:“我拦着,你去得了?”
姜扶笙闻言恼火,怒道:“你怎么这样无赖!”
“下来。”
赵元承替她挑了青布帘子,再次开口。
姜扶笙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钻出马车。
赵元承伸手扶她。
她拧腰躲开了,打算从另一侧下去。
赵元承长臂一伸,径直将她捞入怀中。软玉般的身子陷入臂弯,新摘蜜桃的甜香扑鼻而来。他下意识颠了颠,比从前轻了一些。
姜扶笙脚下腾空,惊呼一声便踢着脚挣扎:“放开我!”
“大点声。”赵元承抱着她面无表情转身往前走:“多招些人来,好叫他们看看。”
姜扶笙立刻哑了声。
他们这般若是被人瞧见了,只怕跳进黄河洗不清。
石青早已牵着两匹马在道边等着了。
赵元承将她安置在马背上,自个儿也跨了上去。
温热的胸膛贴上来,清冽的气息包裹周身。惹得姜扶笙不自然地绷直了身子。
赵元承握住缰绳,将她拥在怀中,催了一下马儿。
马儿走起来。
月色朦胧,夜风有些温柔。
赵元承手臂往回收,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姜扶笙僵在那处。他手臂箍着他腰,心跳一下一下好像打在她后背上,无法忽视。叫她想起他第一次带她骑马。他也是这样从背后拥着她,手把手地教她。
她心也跟着跳起来,像小兔子被困在了心里一直想往外蹦。蹦得她耳朵发烫,口干舌燥。
“嫂嫂好像很享受?”
赵元承贴在她耳畔,忽然轻语了一句,语气里不无讥讽。
姜扶笙心神一震,一下回过神来,脸顿时涨得通红。还好这处黑暗,赵元承看不见她的脸色。
“你脸红了。”赵元承笃定而言。
“没有。”姜扶笙下意识否认。
“你脸烫的蒸到我了。”赵元承俯身贴了贴她脸颊,姿态亲昵语气却漠然:“又不是处子之身,何必惺惺作态?”
他死死握着缰绳,忍住了掐她脖子的冲动。她竟敢背弃他选择陆怀川。
姜扶笙羞愤欲死,强抑心跳。她咽了咽口水平定心神问他:“你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
赵元承回神,压住心底的情绪催促一声,马儿顿时发足奔起来。
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姜扶笙阖上眸子,明明应该忐忑,不知为何她心底竟生出一丝久违的松弛来。
石青催马紧跟着。
到了郊外又走了一阵,赵元承跳下马来,伸手将姜扶笙抱了下来。
“这是哪里?”
姜扶笙左右看看,四处都是黑漆漆的树影,天上只有半个月亮,迷迷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赵元承拉住她手腕一言不发朝东南方向而去。
地上草木杂乱,姜扶笙只能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
前面一片漆黑,几点绿芒在其中闪烁,耳边阴风阵阵。
姜扶笙心中害怕,不肯再往前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乱葬岗。”
这一回,赵元承说话了,语气冷冰冰的。再加上眼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