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随意地解了身上银鼠皮大氅披在她身上:“自己系上。”
他穿着一身圆领窄袖雾青色暗纹袄袍,腰带紧束着窄腰。因为离得近的缘故,更显身形高俊,姿仪超拔。
他身量高,大氅披在她身上连脚后跟都护到了。
姜扶笙握住系带,大氅带
着他的体温尚且温热,身上一下暖和起?来?。清洌的气息蒸得她脸越发的烫,心头?像住着一只小兔子,一下一下撞着心房。
她低头?缓缓系上带子,生怕出错被?他看出心底的慌乱。手尚未落下,便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牵着她往前走。暖意源源不断从他掌心渡过来?,黑暗的寒夜,她跟随他的脚步,走向不知名处。
赵元承将?她带到院墙处,转身轻易将?她抱上墙头?,又带着她纵身跃下。
从高处往下落,姜扶笙心不由得提起?来?,随着他的平稳落地又落下去。
她没有察觉自己总在不知不觉之间对他无比信赖。
赵元承俯身放下她。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姜扶笙看着院外熟悉的情景,心中紧张极了,不放心地询问他。
这可?是陆府,没有人不认得她和赵元承。这会儿随便来?个什么人,瞧见她和赵元承在一起?,她都休想分辨半句。
不仅没有办法和陆怀川交代,婆母也不会放过赶走她的机会,她在陆府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快到了。”
赵元承语气里隐着笑意。
今夜他似乎心情甚好。
姜扶笙不敢多言。即便他心情好,也会忽然对她翻脸,她摸不透他的想法,还是不说话更好些,免得又被?他嘲弄侮辱。
赵元承很快牵着她到了一片矮墙前。
“你带我来?兰姨娘院子做什么!”
姜扶笙心中一阵恼怒,转身便要走。
一路跟着他走过来?,就着月光能大略看清四周的情形,她知道是到了陆府的西北角。
这里不比前面,院子都比较小也很简单,几座院子隔得都不远,是专门给陆怀川的妾室准备的。
不过现?在只有这一座院子住了一个兰姨娘,其他院子都空置着。
陆怀川今日歇在兰姨娘这里,赵元承带她来?,难道是要看陆怀川和兰姨娘……她想起?和他在花丛中的所见所闻,脸上烫得要命,一时?简直羞愤欲死。
这人什么癖好?这种事情他还看上瘾了,这么晚了特意带她来?这里看陆怀川和兰姨娘同房!
他是癔症又犯了吗!
赵元承一言不发,伸手拦腰将?她夹在腋下,纵身一跃便上了墙头?,又轻飘飘地落在墙内的地上。
姜扶笙头?晕目眩,全程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便被?他不留余地地带到了兰姨娘卧室的后窗处。
脚一落地,她便握起?拳头?便砸他胸膛。
面前卧室里烛火亮堂堂的,透过窗纸落在两?人身上。
赵元承浑不在意地挨了她一下,捉住她手伸向窗户。
“少?爷……不要……”
惜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传出来?。
姜扶笙一惊,咬着唇捏紧了拳头?将?手往回?缩。她不敢发出丝毫动静,生怕被?卧室里的陆怀川察觉到。
赵元承握着她的手不松,伸出两?根手指头?,戳在窗户纸上。
姜扶笙睁大乌眸担惊受怕地看着他的动作。手指戳上去发出轻微的响动,她心里更紧张了。
此时惜兰恰好叫了一声,这声音就被?遮过去了。
姜扶笙还未来?得及松口气,赵元承便又戳了一个矮一些的洞口,将?她往前拉了拉,示意她凑上去看。
姜扶笙抗拒地往后退让,脸上又烫起来。陆怀川宿在惜兰这处,惜兰又是这样的动机。还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那回事吗?赵元承怎么这样!
赵元承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扶着她脑袋摁到窗子的洞眼?处,低头?贴在她耳边低声语气强硬地命令:“看。”
耳朵被?他口中喷出的热气熏得痒痒的,姜扶笙缩了缩脖子只好将?眼?睛贴了上去。
她假意顺从实则紧紧闭上了眼?睛。非礼勿视,她才不要看卧室里的情景。不过,她也不能反抗。若是继续反抗,万一赵元承发疯弄出什么动静来?惊动陆怀川就不好了。
她虽乖顺,赵元承也没放松,手依然扶着她脑袋,眼?睛也贴到了窗户上。
“少?爷,饶命,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惜兰苦苦哀求,听着很是可?怜。
陆怀川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什么声音。
姜扶笙起?初以为两?人在做亲密的事情,惜兰开口求饶……可?是,惜兰的语气听着很不对。
她和陆怀川也是真真切切的夫妻,自然知道若真是那回?事,惜兰语调必定是千回?百转,婉转动听,但凡懂的人都能听出来?的。可?是惜兰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真的是哭着求饶,没有一点愉悦的意思?在里头?。
她心中疑惑,乃至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她不和赵元承一样!
“啪!”
一声响像是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姜扶笙毫无防备,浑身一震。
赵元承的大手下意识在她后背处轻拍安抚。
惜兰痛呼一声,哭起?来?:“少?爷,少?爷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别打了,饶了奴婢吧……”
她似乎很怕陆怀川,不敢哭出声,但是又承受不住痛,还是忍不住啜泣。
“你和她说了什么?”
陆怀川终于开口了。
他慢条斯理,阴柔的语气听在耳中阴恻恻的,和平日的温润如玉判若两?人。
姜扶笙惊讶地睁开了眼?。陆怀川说话怎么是这样的语气?
从小时?候认得陆怀川到长?大后嫁给他,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听过陆怀川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让人毛骨悚然。
听起?来?很不像陆怀川,但偏偏声音又是他的。
眼?前的卧室亮如白昼。
因为窗户就在床后,所以她视线里只看到半透藕荷色床幔,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床幔内透出两?道身影。
躺着的是惜兰。她四肢似乎被?束缚着,绑在床的四角,影影绰绰能看出来?她身上□□。
坐在床沿处的瘦削身影一看便知是陆怀川。
姜扶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这真的是陆怀川?
回?想陆怀川和她……他们亲密的时?候,陆怀川总是很温柔。她但凡有一点不舒服或是不愿意,他便会停下来?,对她可?谓呵护到了极致。
可?他对惜兰怎么没有一点怜惜,还下这么狠的手……
她便要往后退让,这样的情景她没有见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