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要和他和离的。
“笙儿,别离开我……”
陆怀川下?巴枕在?她头?顶上呢喃。
姜扶笙记得?,前些日子她信誓旦旦说不可能离开他的。现在?却说不出口?了。
“夫君。”她抬起头?看陆怀川,认真道:“不如你将这和离书签了吧。”
“笙儿,你在?说什么?”陆怀川浑身?一颤,眸底闪过癫狂之色,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几?乎克制不住。
“夫君,你怎么了?”姜扶笙连忙扶着他。
“你方才说什么?你是认真的?”陆怀川扶着桌子,缓了片刻面色才恢复了寻常。
姜扶笙低下?头?,缓缓道:“我……我并不想同你和离。可是现在?三妹四妹在?他手里。哥哥的性命也捏在?他手中,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还是提早准备得?好。”
她觉得?羞耻,头?埋得?更?低了。赵元承如今形势难以捉摸,她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笙儿。”陆怀川捧起她的脸:“你是不是以为我刚才说的话是哄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其他的不重?要,我说真的。”
“可是我在?意,我不忍心那?样对待你。”姜扶笙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他。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陆怀川重?新?将她揽入怀中,眼底满是阴鸷与?恨意。
姜扶笙在?他怀中依偎了片刻,抬起头?来:“累了,你身?子也不能熬夜,我们早些休息吧?”
“好。”陆怀川自然依着她。
姜扶笙上了床,酝酿了片刻才道:“夫君,豆嬷嬷脖子上的痕迹不对。”
“什么不对?”陆怀川侧眸看她,手攥住了衾被?:“元承和你说的?”
“我看到了。”姜扶笙道:“豆嬷嬷不是上吊死的,是被?人用麻绳勒死的。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谁能有那?么快的手脚……”
她说着叹了口?气。
“我说了你莫要怀疑我挑唆。”陆怀川轻拍着她道:“豆嬷嬷是你从元承那?里带回来的,除了我们自己,就只有他知道。顷刻间没有丝毫动静的杀人,元承也有这个实力?。”
姜扶笙没有说话,她阖上眸子假寐,脑子不停地转着。
这两个人互相推诿。仔细想想,豆嬷嬷是赵元承给她的。
赵元承如果不想给,完全可以当场拒绝,或者直接将豆嬷嬷解决了。没必要把人给她,再冒着风险来杀一次。
陆怀川方才也说只有他和赵元承两人有可能。那?赵元承没有,就只剩下?他了。
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赵元承想嫁祸陆怀川,故意让她将人带回来再杀了。好叫她以为是陆怀川杀的,到时候内讧。
她一时当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动的手。
想起赵元承说陆怀川是冒充的话,她又起了思量。
“唔……”
她一蹬腿,装作猛地惊醒的模样睁开眼。
“扶笙,怎么了?”
陆怀川才睡着,惊得?一下?睁开转头?查看她。
姜扶笙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我适才做噩梦了,梦见……梦见那?次,有刺客要杀我,就是你救我那?一次……”
她在?试探陆怀川知不知道那?回事。
“别怕。”陆怀川轻拍着她抚慰:“再来一次,我便再替你挡住一次。”
姜扶笙见他神态自若,挣脱他的怀抱坐起身?来拉他衣裳:“给我看看你那?个疤痕还在?吗?”
她没有看过陆怀川的身?子。
“看它做什么?”陆怀川挪了一下?,但是没有掀开衣寝衣的意思。
他悄悄打量姜扶笙的神色。
姜扶笙心提了起来,软语道:“我想看,看了我能安心一些。”
他不肯?不会没有吧?
“好。”
陆怀川撩起寝衣,将腰间的伤疤露给她看。
他看着姜扶笙发丝凌乱的头?顶,在?心中猜测。她这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赵元承怀疑他身?份了,让她回来查看?
若是后?者,他们是不是已经……
姜扶笙凑近了瞧。果然,陆怀川腰间有一处陈旧的疤痕。是箭尖擦过之后?,削去了一块皮肉留下?的伤痕。
她松了口?气。
陆怀川还是陆怀川,赵元承胡诹的吧。每日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被?人冒充?
“笙儿是不是睡不着?”陆怀川贴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意图很明显。
姜扶笙面上一红,想起脖颈处的痕迹,捂住心口?拒绝道:“今日累了……”
“我去熄灯。”陆怀川起身?。
倘若她还拒绝,只怕和赵元承……
好在?姜扶笙再没有说什么拒绝之言。
*
上清观离皇城不远,坐落在?上清园中。是寸土寸金的上京城里难得?的幽静之处。
这道观和园子都是前几?年为了皇帝最宠信的天师奉玄真人所建。
“师兄在?这处好不快活。”
赵元承拨开松树枝,探头?看向奉玄。
奉玄是个年近三十的道士。穿着一身?道袍,太?极髻用木簪绾着。面盘清瘦留着一缕山羊胡,看着可靠,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他正拿着蒲扇坐在?树下?的木桩子上炼丹,闻声睁眼:“如何能同师弟比?”
赵元承也不在?意他说的什么,俯身?就去掀他的炉盖:“师兄练得?什么丹?”
奉玄一把拍开他的手:“别乱动。”
陆怀川啧了一声,坐到他身?旁树根下?,也靠着松树干转头?看他:“可曾有人去皇帝面前告我的状?”
“告了。”奉玄半阖眸子道:“说你成日和上京几?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在?一起,沉湎酒色,不思进取。甚至比那?些人还荒唐些,为了强抢表嫂,还和你表哥动起手了。”
赵元承笑了一声,靠在?树干上伸了个懒腰:“那?几?个纨绔子弟,谁是叛徒?”
他宅子里的事情,定然是那?几?人当中的人传出来的。他若想查也能查到,不过问师兄来得?更?方便些。
“高家。”奉玄半闭眼睛回了他。
“师父给的焕心丹呢?”赵元承忽然问他。
奉玄闻手中一顿低声回他:“那?东西珍贵。”
“我有用处。”赵元承看着
远处的云。
“给姜砚初用?”奉玄扭头?看他。
赵元承没有说话。
奉玄又问:“你父亲知道?”
赵元承没有看他:“那?不是师父给我的吗?”
“给你是留着以后?救命用的,不是让你随便送人的。”奉玄劝告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事关重?大,眼下?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谁能有你的身?子要紧?再说,当初你上山伤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