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也愿意,你让我们跟着小侯爷回去吧。”姜扶摇也开了口。
她的心思和姜扶光是一般的。家里头七零八落的,只有长姐日子勉强还可以,她们不能连累长姐。
“看到没有?”赵元承唇角勾起,目光落在姜扶笙脸上:“本就是我的人,嫂嫂还是不要强留了。”
姜扶笙暗气暗恼,以赵元承的身份地位,哪里非她两个妹妹不可?他偏要如此,分明就是存心羞辱她。
“姐姐。”姜扶摇将姜扶笙拉到一边,埋着脑袋声音极低:“我不想再连累你了。跟着小侯爷总比嫁给不知品行相貌的人强。”
她知道这样说
对不起姐姐的一片苦心,但陆大夫人盯上了她,姐姐已经够艰难了,她不能让姐姐也没了家。
“自家姐妹,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姜扶笙一板脸:“和你们说了大不了撕破脸,我能……”
“姐姐,我知道你能。”姜扶摇流着泪抱住她手臂,泪眼婆娑地看她:“你和姐夫过得好好的,以后还要想法子救爹娘他们,不能因为我就这样和他们撕破脸。”
“长姐,有我陪着三姐不会有事的。”姜扶光也小声劝道:“小侯爷他不是坏人,你就当我们是跟着他去避难了。爹已经是罪臣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能跟着小侯爷已经算是造化了。想想教司坊的那些女子……”
她是个要强的,话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红了眼。
姜扶笙泪水蓄在眼眶中又强忍下去,还是摇头:“不行,我让福伯尽快打听个好人家……”
那是外室啊,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两个妹妹给赵元承做外室。
眼下只能速战速决,找个厚道人家将三妹嫁过去。
“姐姐。”姜扶摇咬咬牙摇摇头道:“我不愿意,我就想跟着小侯爷走,我……我……爱慕他……”
她知道姐姐必然不忍心放手,所以早想好了如何说。她脸色涨红,眼泪顺着面颊簌簌掉落。
姜扶笙怔了怔,乌眸显出几分迷惘,她倒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
姜扶摇头埋得低低的,声若蚊蚋:“求姐姐成全。”
姜扶光看看自家两个姐姐,抬手擦眼泪。
姜扶笙迟疑,目光落在姜扶光脸上。
姜扶光忍着泪道:“长姐,我跟三姐走,也好有个照应。”
她留下来终究是个累赘。
“好。”姜扶笙定定神,压下万般思绪,抬手替姜扶光理了理衣襟,仔细叮嘱她们:“他不会只有你们二人的。扶摇你胆子大些,不要遇事就哭,要想法地照顾好自己。扶光性子太急,太过黑白分明容易招人恨,以后不可以冲动,有事记得让人给我带口信。”
两人含着泪应下。
姜扶笙又让翡翠取了银子给她们带走。
赵元承侧眸看着姊妹三人依依不舍,嘲弄道:“不是一母同胞都好成这样,倘若是她胞兄出事,岂不是要哭瞎双眼?”
他姿态随意,实则正不动声色地留意陆怀川的神情。
陆怀川闻言摇头,语气温和:“我妻兄素来身强且年轻,便是流放之路坎坷,也必不会出事。除非有人蓄意报复,暗中出手,那就说不准了。”
他好声好气地说着,言语里却在暗指赵元承有害姜扶笙兄长之心。
赵元承闻言笑起来,负手走到廊檐边,踢着脚下的石阶:“表哥可曾听过一句话?”
陆怀川看他:“何话?”
赵元承回头朝他露齿一笑:“贼喊捉贼。”
陆怀川目光一震,旋即恢复寻常:“表弟说笑了。”
赵元承不再理会他,带着姜家两姐妹扬长而去。
陆怀川目送着他走远,神色凝重。
赵元承是在怀疑他?
“夫君。”姜扶笙上前,想解释赵元承方才那句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欲言又止。
“没事。”陆怀川朝她和缓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他提那些是他意难平,我不会计较。”
“谢谢你。”姜扶笙松了口气,才问他:“他方才和你说什么了?”
她看到他们二人说话的。赵元承如今恶劣得很,只怕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来。
“没有。”陆怀川回神,朝她和煦一笑,牵过她的手:“我听闻姨母来,娘设宴让你和妹妹们过去了?”
“娘和姨母想让三妹嫁给兴魁表哥。”姜扶笙顿住步伐,转过身面对着他:“我对姨母出言不逊了。”
她说着低下头很是过意不去。
对陆家任何人她都无愧,只是一面对陆怀川她便觉得自己不该。毕竟陆怀川对她实在太好。
“这样才好。”陆怀川抬手轻抚她的脸,眸底隐着炙热与痴迷:“扶笙,在这个家中不要委曲求全,你想如何便如何,我总会站在你这边。”
灯光之下,姜扶笙小脸泛着莹莹光泽,眉目如画乖恬昳丽。
还是难忘她当初在赵元承面前的肆意张扬。
他不想要她温软贤惠,处处替他着想。
“谢谢夫君。”姜扶笙垂眸向他致谢。
“自家人何须如此客气?”陆怀川身侧的拳头悄悄握了握,望着她欲言又止。
她这样见外,这样心不在焉,都是为了赵元承吧?
“夫君,怎么了?”姜扶笙瞧他神色不对,自然关切:“是不是身上累了?我扶你回院子。”
“我有桩事情要和你说,又怕吓着你。”陆怀川迟疑着。
姜扶笙道:“我哪有那么胆小了?夫君只管说便是了。”
她从小胆子是不小的,不然也不会屡次跑出去玩乐。那时候爹娘都说她比兄长小时候还调皮。
“那我就说了。”陆怀川似乎下定了决心:“刑部接了个案子,燕文显死了。”
姜扶笙闻言怔怔看了他片刻才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日前在绮梦坊燕文显不还好端端的,还能那样对她出言不逊,怎么忽然就死了?
“就在今日天黑后。”陆怀川道:“被人乱刀砍死在家中,死状极惨。”
姜扶笙低头想了想,不就是她在春晖院用晚饭的时候吗?燕文显死了也好,少一个人为祸上京。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元承做得。”陆怀川问她。
姜扶笙茫然不解:“他们不是好友吗?”
那日在绮梦坊,燕文显分明是作为赵元承的好友坐在那处的。燕文显对她出言不逊也是为了讨好赵元承。
赵元承杀燕文显做什么?
陆怀川眼底闪过点点晦暗:“因为燕文显对你口出不逊。”
“夫君想多了。”姜扶笙垂下长睫笑了笑:“他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像燕文显那样说我呢,怎会因为这个杀人?”
她知道赵元承有多恨她,怎么可能为她做这样的事?他也不是会动不动就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