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下面色时,便不是寻常时娇艳乖恬的模样了。周身气度一下变得不同,硬生生压人一头。惜兰对她的怨恨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这些事情与?她何干?
惜兰几人都不由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
“奴婢没有怨恨少夫人。”惜兰声音小了下去?,有些害怕。但心底的怨恨不是说收就收的。
“你本?就不该怨恨我。”姜扶笙乌眸明澈,语气冷冷:“当初,是婆母让你来做妾室的。据我所知,应当是你娘举荐,你自然也是同意的。你和夫君之间的事,最初我并不知情,也是上一次才得知。你有怨恨不该算在我身上。”
惜兰不过?是不敢恨陆怀川,才将这个仇都算到?她头上罢了。可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何其无辜?
惜兰忍不住哭起来:“奴婢只想求少夫人放了奴婢,少爷一定不会怪少夫人的……”
她快要崩溃了。
陆怀川第一次来她房中之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噩梦一样的生活,那一夜她度日?如年。
她无比后悔当初数次找娘说陆怀川不来她的院子。陆怀川一直不来,她在这里做一个清闲的姨娘,是多幸福的事?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现在唯一所求的不过?是离开陆府,可却难如登天。
“我可以帮你。”姜扶笙偏头看?着她,等的就是她开口相求。
惜兰顿时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下一刻便屈膝跪了下来,朝她连连磕头:“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
她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她就可以离开陆府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先别急着谢。”姜扶笙摆摆手:“替我做一件事情,事情成了我便放你走,若是不成……我也不是什么活菩萨,就作?罢了。”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惜兰。娘教过?她,对待下人要恩威并施。惜兰虽然不是下人,但其中的道?理?应当是一样的。
“少夫人尽管吩咐,奴婢但凡能做的一定替少夫人做到?。”惜兰抬起头来,立刻应下。
她看?到?了希望,离开陆府再也不受那些折磨的希望。无论多难的事,她都要试一试。
姜扶笙朝翡翠二人挥挥手。陆怀川到?底是不是双生子还尚未可知,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头的事。
还有就是,陆怀川待她当真好极。这样暗地里查陆怀川,她心中过?意不去?。
翡翠和珊瑚立刻听话地退远了些。
姜扶笙往前两步,在惜
兰面前蹲了下来,以只有她们?才能二人听到?的声音问道?:“惜兰,大夫人当年怀的是双生子,有没有听说过?这回事?”
她乌眸炯炯望着惜兰,不错过?惜兰面上一丝一毫的神色。
惜兰听她问这个不由愣了愣,下意识摇摇头:“奴婢不知道?,没有听说过?此事。奴婢只知道?大夫人在二少爷之前还有一个姐儿,夭折了。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少爷是双生子?她没有听娘提起过?。不过?,双生子不吉利,就算是大夫人应该也遮得严严实实的吧?
“你替我打听这件事。”姜扶笙有些失望,站起身:“你娘自幼在大夫人身边伺候,是大夫人的心腹之人,应该知道此事。若能打听出来,我便做主放你走。”
看?惜兰他的神情,应当没有撒谎,是真的不知情。只能等惜兰打听出结果了。
她说罢没有多留,转身便要走。
“少夫人……”惜兰膝行追着她:“少夫人请留步!”
她有十万火急的事。
“还有事?”姜扶笙回头看?她。
“少夫人能不能……能不能让少爷今晚不来奴婢这里?”惜兰祈求地望着她。
姜扶笙转过?身低头看?她:“你怎么知道?他今晚会来?”
其实,她猜到?了惜兰会求她此事。
自从?赵元承回来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她从?中窥见陆怀川对她的在意远胜于?旁人。哪怕是陆怀川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她比起来,在陆怀川也只会选择她。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察觉到?了这里头的不寻常。今日?她来了惜兰这里,陆怀川肯定是会来询问的。
她等惜兰开口不过?是为了敲打惜兰,让惜兰不要将她所查之事告诉陆怀川。
“少夫人来过?了,他一定会来问奴婢。”惜兰哀求道?:“少夫人,奴婢身上好不容易才养好,求求您开恩……”
只要陆怀川不来折磨她,让她做什么他都愿意。
“我可以让他今日?不来,不过?我不能保证他每日?都不来,你还是要快一些查清楚我问的事情才好。”姜扶笙缓声道?:“对了,你最好别让他知道?我吩咐你的事。否则……你很?清楚他是会信我还是会信你。”
说完,她也不等惜兰再说话,便转身往外而行。
她很?少以这种姿态和人说话,也不知方才神态是不是自然,能不能唬住惜兰?
惜兰跪在原地出了片刻神,起身拍了拍膝盖处的尘土,快步朝春晖堂的方向而去?。
少爷最在意的人就是姜扶笙,既然姜扶笙说了打听出来就能放她,她立刻就去?找娘问问。
*
春日?清早的小雨下得迷迷蒙蒙,四处都湿漉漉的。
“主子主子!”石青快步走到?大牢最里面一间,抬手敲门。
边上那些犯人闻声都不由转头看?过?去?。他们?不知道?这里关的到?底是何人,怎么会有这通天的本?事,在大牢里单住一间不说,还有人伺候。
“看?什么看?。”石青一瞪眼,将那些人都吓得收回了目光。
“进来,什么事?”赵元承系着衣带,打着哈欠从?内室出来。
看?样子是才睡醒。但即便是懒散的样子,瞧着也是硬朗俊美,无可挑剔。
“主子,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将这画像拿过?去?到?处找人询问,终于?有人认出来了!”石青兴奋地将手里的画像展开。
那上头画的赫然是陆怀川。
“嗯。”赵元承并不觉得奇怪,伸伸手:“泡盏茶来吃。”
石青连忙丢下画像去?沏茶。
“是何人认出了他?”赵元承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问:“慈幼局?酒楼东家?还是勾栏瓦肆里那些人?”
石青沏了热茶端回来,给他倒了一盏茶双手奉上,笑着问:“主子,您是怎么猜到?他会在这么几个地方有消息的?”
这画像拿出去?好些日?子了,今儿个终于?有了消息。
他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主子怎么知道?让他们?到?哪几个地方去?找他?据他所知,主子并不能掐会算啊。
“双生子……”赵元承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