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姜扶笙靠到他?怀里?,感动道:“你怎么这样?好?”
赵元承此去也不知会如何。她的确很想去送送他?,不被他?看?到的那种。
他?若是看?到她去,必然又会冷嘲热讽……
“元承毕竟是我?表弟,我?和你一样?同他?有从小长大的情分。”陆怀屿轻拍她后背:“再说,我?也要谢谢他?肯让我?娶到你。当初他?若是不肯放手,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姜扶笙摇头不语,过去的事情她早就不让自己去想了?。
陆怀屿道:“不说这些让你伤心了?。说点好的,元承他?吉人自有天相。当初病得那样?重,后来也痊愈了?。疫病拦不住他?的。”
姜扶笙没?有说话?。那可?是疫病,哪里?那么容易就平息了??
晚上,姜扶笙全?然无法入睡,脑海中各种事情一件接一件冒出来。
想起陆怀川说的关于陆怀屿的事,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黑暗中,她偏头朝陆怀川的方向看?过去。
陆怀川今日对她所说的一切,或许都是真的。只有一件事陆怀川好像说谎了?——他?一点也不像陆怀川,反而更像是陆怀屿。
她记得陆怀川在书院时的样?子,翩翩君子温润如玉。陆怀川生在陆府,长在书院。从小是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一只的人。正是这样?心软的性子,才会同情陆怀屿的遭遇,攒银子将陆怀屿从火坑中救出来。
真正的陆怀川不可?能会那么残忍地对待惜兰。
反而是陆怀屿,从小吃尽苦头,又在西洲馆那样?的地方受尽折磨,才会养得性子扭曲,以至于那么残暴地对待惜兰。
而他?们夫妻之间……周公之礼上,也不能说他?是不行吧,总归有些不尽如人意——她倒也没?有嫌弃过,是他?自己总是对自己不满。
大概是在西洲馆那些经历,导致他?身子成了?这副样?子。
当初陆怀川的身子骨,也比眼前这人要好些。
她缓缓翻身面?对陆怀川。陆怀川睡觉轻,她生怕吵醒了?他?。
她怔怔望着床外侧熟睡的那个人许久,一股凉意从脚尖直窜到头顶。难道赵元承是对的,她的夫君根本不是陆怀川,而是冒充陆怀川的陆怀屿?
陆怀屿忽然坐起身看?她。
姜扶笙紧张地往后缩了?缩,小声问他?:“夫君,怎么了?……”
陆怀屿低头凑
近,逼视着她,眼神阴惨惨的可?怕至极:“你在怀疑我?了??”
“没?……我?没?有……”姜扶笙心慌极了?,不敢承认。
忽然想起那晚惜兰的惨状,她心里?害怕极了?。想逃跑身子却半点动弹不得。
陆怀屿脸色铁青,手里?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根擀面?杖,正是对惜兰下手的那一根……
姜扶笙惊恐中用力挣扎起来,可?腿就是一步也挪不动。危急关头,赵元承忽然出现!
他?手持长剑劈断擀面?杖,剑尖指着陆怀屿犹如天神下凡。
“陆怀屿,你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
陆怀屿面?目狰狞,一言不发举起被削尖的擀面?杖朝赵元承腹部直刺而去!
“不,不要……”
姜扶笙撕心裂肺地哭喊。
“笙儿,笙儿……”
耳畔有人在唤她。
姜扶笙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脸庞她吃了?一惊,猛地往后退让。
“做噩梦了??”陆怀屿面?色和煦,抬手摸了?摸她额头:“出了?一头的汗。”
姜扶笙这才清醒过来,方才原来是噩梦一场,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她捂着心口咽了?咽口水,看?了?陆怀屿一眼,倒也不是很害怕。
她大概可?以确认眼前的人不是陆怀川,而是陆怀屿。
陆怀屿对谁都不好,陆父陆母、惜兰、姜家所有的人……甚至他?可?能害死了?陆怀川,鸠占鹊巢。可?以说,陆怀屿坏事做尽,但独独对她极好,所有的事情无不依从她。就连她数次和赵元承牵扯不清,陆怀屿也从来没?有怪过她。陆怀屿为什么单对她这么好?
“没?事吧?”陆怀屿拿了?帕子给她擦汗。
姜扶笙摇摇头:“夫君,我?今日想约婉茹去看?戏。”
她不想在府里?待着,更不想面?对陆怀屿。只想找个地方待着,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陆怀屿失笑:“你想去何处,不必和我?说。我?派人去和婉茹说一声?”
“不用了?,我?等会儿让人去吧。”姜扶笙回他?。
“也好。”陆怀屿应了?:“不过现在时候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起床去衙门点卯。”
姜扶笙应了?。
陆怀屿一出门,她便也起床了?,早早登了?陈家的门。
陈太傅极重家风。陈婉茹每日寅时便要起床侍奉父母。姜扶笙到时她已?然伺候好父母,自己也用过了?早饭。
姜扶笙与陈母打了?招呼,带着陈婉茹一道去了?西坊的戏园子。
大的戏园子里?有夫人姑娘们专用的小台子。
说白了?也就是一间大一些的厢房里?面?布置戏台子,下面?放桌椅,图个清静罢了?。
两人到了?地方,要了?茶水点心坐下。陈婉茹点了?一出戏,台上便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一场戏唱罢。
姜扶笙仍然盯着台上出神。
陈婉茹挥挥手打发了?那些戏子,转而招呼道:“金金?”
她连着喊了?两三声,姜扶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她:“嗯?怎么不唱了??”
她脑中都是这几日的事。尤其是昨夜想到的……如果和她成亲的人真的是陆怀屿,那他?也太可?怕了?。害死了?自己的哥哥,抢占了?哥哥的生活,学着哥哥的样?子……
倘若她同陆怀屿和离……可?是姜家已?经不在了?,和离了?她能去哪里??又怎么给爹翻案?
可?她也不能继续和这样?一个披着人皮的凶神恶鬼在一起啊。
“金金,你有什么心事?”陈婉茹偏头看?着她。
“我?能有什么心事?”姜扶笙摇头,弯眸朝她笑了?笑。
这里?面?的事情,令她难以启齿。即便陈婉茹是她最要好的闺中密友,她也说不出口。
“不对。”陈婉茹凑近了?看?着她道:“你分明是有事的样?子,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了??”
“没?有。”姜扶笙扯出笑意:“我?就是想爹娘和兄长他?们了?……”
她垂下长睫,郁郁寡欢。
要是家里?没?有出事就好了?。她离开陆家,还?能回到姜家去。
爹娘和兄长绝不会不管她的。可?惜他?们如今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