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夫人轻哼一声:“好日?子在后头呢,大嫂保重。扶笙咱们走。”
姜扶笙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有些遗憾没有看到婆母是怎么挨训斥的,但也算见证了事情落定。往后她没有内忧了。
她回到院子,恰好陆怀川从衙门回来?。
“扶笙去了何处?”陆怀川笑?吟吟地问她。
姜扶笙斟酌着道?:“婆母给外面的男子送银子被?公爹逮到了。掌家之权归了二?叔母,婆母被?禁足在春晖院抄写《道?德经》,以后都不得出院门。”
她说完望着陆怀川。本以为陆怀川会很着急甚至是失态,但并没有。
陆怀川看着她目光依旧平静温和:“扶笙那么辛苦的安排,这样的处置结果可还满意??”
姜扶笙闻言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
陆怀川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这件事其实是她在背后主使?
第26章他敢闯进她房中!
“笙儿莫怕。”陆怀川上前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事情虽然是二叔母做的,但二叔母没有那样的智计。我知道是你教她这?么做的。不过我不怪你。”
姜扶笙白着小脸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手脚一时都?有些凉了。
陆大夫人可是陆怀川亲娘。陆怀川待她那样好,她却算计了他亲娘,他居然一点也不怪她吗?
她一时难以判断陆怀川说的是不是反话。
“是娘先做错了事情,她针对你,还想让我休了你。你反击有什么错?娘理应受到惩罚。”陆怀川握住她冰凉的手:“若你还觉得不解气,我让爹将她关到祠堂去反省。”
“不用了。”姜扶笙定下神看他:“你不生?气就好。”
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陆怀川好像对自己的娘没有什么感情。全天底下,他似乎只在意她一个人。
可平时相处下来,他明明是一个很孝顺父母的一个人。
她不禁想起赵元承说陆怀川被人顶替了的事情来。可哪里?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可以顶替?
“想到什么了?这?样入神?”陆怀川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扶笙回神与他并肩往屋子里?走,口中笑道:“我就是想起从前的事,其实咱们在书院读书时你对我也挺好的。”
她想试探一下陆怀川知不知道从前的事。
“你说哪次?”陆怀川笑着问。
姜扶笙望着他道:“就是我扔书简不小心砸破你脑袋那次……”
那是十二三岁时的事,陆怀川若是不知道,那他就是假的。
陆怀川笑起来:“你说这?件事。当时夫子还不信我是自己不小心碰的,反复问了我好几遍。”
“对啊,你那时候就没有告我的状。”姜扶笙破颜一笑。
她生?出的疑心又沉了下去。陆怀川连这?么久远的事情都?知道,他不可能是被替换的。
“因为我那时候就心悦你。”陆怀川深深望着她。
姜扶笙红着脸低下头:“都?成亲三四年了,怎么还说这?些。”
陆怀川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宛如发誓似的道:“便是成亲三四十年,我也是要和你说的,好让你记得我的心意。”
姜扶笙靠在他怀中轻声笑了笑。
“黄良才的和岳父之间?的事情,我让派人去打?听过了。”陆怀川缓缓开口。
“怎么说?”姜扶笙闻言不由抬起脸来看他。
陆怀川道:“胡姨娘在元承那里?招供的确实是实话。黄良才当初被贬斥之后,要去西北赴任。西北之地苦寒,穷山恶水刁民多,路遇劫匪将他妻子夺了去到如今杳无音信。他老娘本身?有喘鸣之症,在途中病症加重当时就丢了性命。所?以他才恨上了岳父。”
“这?些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吗?”姜扶笙皱眉道:“倘若他不贪赃枉法,又岂会有这?些不幸?”
“是这?个道理。”陆怀川点头:“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将这?两?条人命的仇都?算在岳父头上。他觉得如果没有人检举,他就不会被贬斥,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姜扶笙叹了口气,一时没有说话。
“既然已经查清楚了,怎么不让胡姨娘做人证,给?岳父洗清冤屈?”陆怀川问她。
姜扶笙低头道:“黄良才只是做了往我家库房放进官银的事。但调度我爹去赈灾不是黄良才能决定的。此事背后还有一个手眼通天的人。这?个人能安排我爹什么时候动身?去灾区,又能安排那么多官银说没有就没有。若不揪出此人,便是翻案了只怕爹也回不来。”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将其中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觉得赵元承这?般分析是有道理的。
“这?些,是元承和你说的?”陆怀川忽然问她。
姜扶笙心里?一跳,没有说话。她不太想在陆怀川面前提起赵元承。
总觉得陆怀川会介意。她自己也介意。
“这?样一来就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了。”陆怀川有些忧心地道:“旁的倒也说得通。只是胡姨娘在元承手里?,我不能安心。你也知道他如今性情大变,万一哪天不高兴了除了胡姨娘,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就又……”
“那怎么办?”
听他这?样一说,姜扶笙也担忧起来。
“回头我去和他商量一下,看他肯不肯将人交给?我们。”陆怀川想了想道。
姜扶笙摇头:“不好。他对你有敌意。”
赵元承瞧见陆怀川便生气,不会同意交人的。
陆怀川沉默了片刻道:“不如我们请婉茹去劝一劝他?”
“试试吧。”姜扶笙没有反对。
但她对此不大抱希望。赵元承如今是个不可理喻的,哪里?是陈婉茹劝一通就能让她改变主意的?
*
冬日寒风肆虐,清荷院的屋子里?烧着地龙暖融融的。
陆怀川带着陈婉茹进了屋子。
“这?边。”
他招呼陈婉茹。
卧室里?寂静无声,姜扶笙安静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帕子。如云般的长发披散,脸颊晕着不正常的酡红,双眸紧闭。即使在睡梦中,眉心也不舒服地皱着。
“少爷,陈姑娘。”翡翠条件二人,屈膝行礼。
陆怀川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怎么就病成了这?样?”陈婉茹在床沿上坐下,看着姜扶笙一脸心疼。
陆怀川叹了口气道:“她本就染了风寒还未痊愈。前日胡姨娘被刺杀的消息一传来,她当即便晕倒了。这?两?日一直高热不退。大夫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才请你来开解开解她。”
“我不知金金病了。”陈婉茹道:“若知道,我早便来探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