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官差都已經來了。
滿臉虯髯的官差瞪著氣喘籲籲跑過來的夥計,厲聲問道:“人呢?!”
“呼呼......”那夥計深深喘氣,道:“快追,快追啊,這氵賊肯定沒跑多遠......!”
“他不是氵賊,他是行走的十塊中品靈石。”有一位高個子官差說著,首先轉身又追了出去。
“管他是不是真正的采花賊,反正他手裡的包裹就是物證!”
“沒錯,哥幾個,分頭追捕!”
當今之世,仙道昌盛。
天水城因離名聲赫赫的四品仙門羅天宗只有半天路程,是以此城來往的有不少修仙人士。
這也讓得天水城頗為繁榮。
盡管來往的修士,絕大部分都是底層的散修,除了極其罕見的一些散修能突破築基期,其余的終其一生,也只不過是仙朝墊底的存在。
那幾個官差,本身就是最低價的煉氣期散修,為了十塊中品靈石,絕對會眼睛發綠。
他們早已知道采花賊的年紀三四十歲。
並不是典當行夥計所說的才二十歲光景。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人居然拿著被真正采花賊禍害後而收集的物品。
只要抓住此人,那麽人贓俱獲,就可以去領賞了。
秦寧此刻走走停停,尋找大一點的典當行。
忽而。
他發現一家藥材商鋪旁邊,有張懸賞通告貼在牆上。
天色還早,秦寧反正認為他接下來就會有白花花的銀子到手。
於是心情挺好,便湊過去,圖個新奇,看看是什麽懸賞通告。
“懸賞緝拿采花大盜,有知情者上報懸賞白銀千兩;修仙人士捉拿嫌犯者,懸賞十塊中品靈石。
提示:采花大盜每做一次案,都會收集受害女子肚兜褻衣之類物品。”
看完懸賞通告,秦寧兀自覺得這采花賊真會玩,居然還有這種收集女人物品的嗜好。
然後.....
他懵了!
收集女人物品?
肚兜,褻衣,耳環,抹胸......
踏馬的,那夥計原來把我當采花賊了!!
等了半晌沒來,去報官了嗎!
秦寧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連忙把手裡的包裹直接扔在牆角,隨即就朝著一個賣衣袍的商鋪走去。
他身上穿著白色道袍,太明顯。
那個典當行夥計定會對他進行一番描述,到時真倒霉被堵上,估計會有麻煩。
誰知道那些官差會不會為了賞金,把黑的說成白的,硬是將自己當采花賊......
畢竟自己無依無靠,更是外鄉人。
正在秦寧走進賣衣袍的商鋪之時。
不遠處的街口,有名穿著類似捕快衣袍的官差,邊衝撞人群,邊喊道:“天水城府衙緝拿要犯,閑雜人等立刻讓開!!”
“穿著白色道袍,長相很俊朗。”另有一名官差,也追過來,他口中嘀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與此同時。
商鋪裡。
“就這麽一件灰不溜秋的衣袍,伱要賣十兩銀子?”
秦寧身上還有不到二十兩銀子。
這是他留著吃飯用的。
只是天水城的物價真的高得離譜,明明是最廉價的麻布裁剪,成本價也就十文銅板,商鋪老板竟然獅子大開口,要賣十兩!
合法搶劫啊!
“愛買不買,不買的話,閣下可以走了,不要妨礙我做生意。”商鋪掌櫃小眼睛裡透著精光,他已經看出秦寧此時心態較為捉急。
捉急的想買一件衣袍,所以他直接把價格翻了百倍。
秦寧當即就像吃了一顆蒼蠅難受。
門外的街上,幾個官差正在獵狗一樣找人。
他一走出去,必定會被逮個正著。
“官.....”黑心掌櫃似乎已經瞧出官差就是在找秦寧,故意朝著門口喊道。
秦寧的心當即就跳到嗓子眼,連忙打斷道:“我買!”
“年輕人有魄力,以後能成大事。”掌櫃露出笑容,說著給秦寧取來灰袍。
伱是不是很無聊?
有魄力,成大事?
我和伱夫人能成大事……
秦寧想罵人。
隨後又聽這掌櫃說道:“年輕人不犯點事能叫年輕人,我就再送伱一樣東西,保準伱安然出城。”
“哦?”秦寧當即眼睛一亮。
心說這黑心商家,不去當捕快可惜了。
竟然一眼就看出自己當下的情況。
片刻之後。
這間賣衣物的商鋪,走出一位穿灰袍,留著兩片胡子的男人。
兩位官差,其中一位手裡拿著包裹。
正是秦寧之前扔掉的,他已經找到。
“相貌俊朗氣質孤傲……站住!”
就在秦寧走出商鋪,有位官差正好和他對上眼,立即叫住他。
“官爺,伱是叫我麽?”秦寧裝作自己耳朵不好,反問道。
“大表侄,以後常來玩啊。”也在此時,那商鋪掌櫃噙著笑,走出來。
秦寧瞬間就有點懵。
這黑心商家的戲演得真絲滑。
但他為何要幫助自己?
“表叔,我會常來的,伱別送了。”秦寧反應還是很快,連忙把戲一起演。
“他是伱表侄?”那官差疑惑問商鋪掌櫃。
“這還有假,兩位官爺,捉賊呢?”商鋪掌櫃拿出二兩銀子,遞過去,笑呵呵道:“小小意思,就當請兩位喝茶。”
秦寧:“......”
怎滴,伱踏馬的才是采花賊吧!
莫名的,秦寧覺得這商鋪掌櫃才是采花賊,但是沒有證據。
而在商鋪掌櫃打馬虎眼的時候,秦寧含著笑,表情平靜的向著城外走去。
半炷香後。
終於有驚無險的離開天水城。
但是晴朗的天,漸漸有黑雲凝聚,似乎要下雨了。
沒地去的秦寧,隻好再次來到那座不起眼的破舊道觀。
“轟!轟!”
道觀大殿,秦寧屁股還沒坐熱,電閃雷鳴,果然下雨了。
“噗~!”
與此同時,秦寧猛地噴出一口血,一點都不走下程序。
“怎麽回事?我怎麽就吐血了?唬我啊......”
霎時,秦寧捉急起來,緊接著,他就感覺頭暈目眩。
眼前徹底一黑,意識飛快的在消散,消散......
也不知過去多久。
秦寧的意識又漸漸聚焦。
他大約感覺到自己似乎在飄。
“小道友,本道姑掛念伱不是一天兩天了,嘖嘖,純陽道體……”
與此同時,帶著嬌媚的聲音傳進耳中。
道姑?
歪日,怎麽回事啊?
秦寧納悶的張開眼。
此時的他,仿佛飄在空中,以上帝視角俯瞰著下方。
這是一處靈氣氤氳的山谷。
山谷兩旁是鬱鬱蔥蔥的古木.......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的是,他看到了一個比他還俊逸的年輕修士。
即使像是死在一處溪流邊上,也蓋不住他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還有一位風韻猶存的女道姑,一雙桃花眸充斥著**和貪婪,望著昏死的年輕修士。
怎麽回事?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莫非,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靈魂狀態,所以才能.......”
秦寧忽然有這種想法。
越想,越覺得合情合理。
要不然怎麽會飄在半空?
也正在他臆想之時,道姑蹲了下來,開始去解躺在地上的那個年輕修士衣袍。
我丟,這道姑有多饑渴啊,連屍體也不放過?
“咻!”
不過,就在道姑蹲下之時,一柄銀光閃爍,大約門板大小的飛劍,猛地從東北方向飛來!
原來是一位身穿褐色道袍的男子,踏劍飛來。
道姑心有所感,抬頭時,當即嚇得花容失色,想要祭出飛劍似乎又不敢,轉而朝著山谷叢林跑去。
“區區元嬰初期,也敢打我徒兒的主意,納命來!!”
褐色道袍男子怒喝,同時手指掐訣,一道火光憑空閃現,瞬間又化作燃燒的小鳥。
火焰小鳥眨眼暴漲變大,遠遠看去猶如披著火焰岩漿的火鳳凰,急速向著道姑飛去。
道姑一邊逃竄,一邊對著追來的火鳳凰連拍五六張冰符。
冰符於半空,化作一面面冰牆,阻擋火鳳凰。
“啵!啵.......!”
火鳳凰連著撞碎四面冰牆,冰牆四分五裂, 但也是減慢了火鳳凰的速度,在火鳳凰撞破第五面冰牆時,其身上的火焰岩漿肉眼可見的變得稀薄。
觸碰到最後一面冰牆,火鳳凰雖然也將之撞碎,不過自身已經像殘雪消融。
很快就剩下一縷煙火,被山風一吹,化為烏有。
褐色道袍男子卻沒有再顧及道姑,也不再施展法決,而是從飛劍上跳下,落在躺在地上的年輕修士身旁。
“為師來晚了......”道袍男子面相粗狂,隨後看了眼飄在半空的秦寧,便俯身抱起年輕修士,腰身一塌,“嗖”的聲躍到飛劍之上,向著來時的方向急速而去。
不會吧,他看到我了?
秦寧有點迷瞪。
不確定那中年道人是否看到他。
他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種變成透明靈魂的場面,他根本沒經歷過。
嗯?那是何物?
驀然,秦寧看到有一卷像是功法卷軸掉在一塊岩石旁邊。
略微一想,他知道這功法卷軸是誰掉落的。
剛才,中年道人抱起他徒兒時,從後者的袖口裡掉落。
秦寧向下飄去。
飄到岩石旁,盡管他此時是透明的靈魂體,但伸手去撿功法卷軸,卻同樣有觸感。
“轟!”
誰料!
就在此時,一道雷光也似的匹練從天空中劈落,正好劈中秦寧。
“啊!”
遭雷劈的秦寧登時一聲慘叫。
原來剛才做了個夢。
他仍舊還在無名道觀裡,但是手裡卻詭異的多了一卷功法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