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爷!”
听到了关横这句话,甲貅王毫不犹豫的一头撞了过去,“呼!砰!哗啦啦??”霎时间岩壁粉碎,无数碎石翻滚坠落,岩壁坍塌了一大片,甲貅王却咦了一声,脸上浮现诧异之色。
关横随口道:...
石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仿佛自远古封印中苏醒的巨兽张开了口。一道幽暗深邃的通道横亘在众人面前,冷风从缝隙中呼啸而出,夹杂着腐朽与金属混合的气息,令人脊背发寒。
“这风……不对劲。”魔魈眯起眼睛,手中骨杖微微震颤,“带着魂蚀的味道,像是死过无数生灵的地方。”
“那就更不能退了。”关横将御魂令收回袖中,目光如铁,“既然他们要的是‘持令者’,那我就亲自走一遭,看看所谓‘归来者’到底是谁。”
甲貅王低吼一声:“主人,让我打头阵!”
“不必。”关横抬手制止,“这里的气息太诡异,稍有不慎便会触发连锁禁制。虫母,放出三十六只探路蚨,保持百步间距;土宫蟾,在我们脚下布下‘稳地印’,防止塌陷或幻阵干扰;古荒吼断后,随时准备接应。”
“明白!”众人迅速就位。
邪招虫母双爪轻挥,三十六只通体漆黑、仅有拇指大小的子蚨悄然离群,振翅飞入通道深处。它们是专为探查陷阱培育的灵蛊,六感敏锐,能感知极细微的灵力波动。
片刻后,第一波信号传来??安全。
众人缓步前行,脚步落在石砖上竟无半点回音,仿佛被某种力量吞噬。两侧岩壁逐渐显现出更多刻痕,不再是零散符号,而是连贯的壁画:画面中,一群身披黑袍的人跪伏于地,头顶悬浮着一枚与御魂令极其相似的令牌;而在他们前方,一道模糊身影自深渊升起,周身缠绕着无数锁链般的黑气,面容不可见,唯有一双血瞳穿透时空,直视观者灵魂。
“这些……是预言?”古荒吼低声问。
“不,是记录。”魔魈声音微颤,“这不是未来,而是过去发生过的仪式。你看最后这一幅??”
他指向尽头一幅残破壁画。画中那道模糊身影已完全走出深渊,手中握着御魂令,而跪拜之人尽数化为白骨,唯有最前方一人尚存人形,却双目空洞,似已被抽去神魂。
“献祭开启,血启之门……原来所谓的‘归来者’,根本不是什么神明。”关横冷笑,“而是一个被封印的邪魂,靠吞噬同类才能复苏的存在。”
“那你手里的御魂令……”土宫蟾脸色变了,“不会就是它的钥匙吧?”
“或许曾是。”关横眼神不动,“但现在,它是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前方探路的子蚨突然集体炸裂,化作一团团黑色烟雾,随即消散于空中。
“危险!”甲貅王暴喝,全身毛发炸起。
几乎同时,地面剧烈震动,整条通道骤然扭曲变形!原本笔直的路径开始旋转、折叠,四面八方的墙壁如同活物般蠕动,眨眼间便将众人分割成数个独立空间!
“阵法启动了!”魔魈怒吼,“这是‘九曲轮回境’,专门用来困杀闯入者的迷宫杀阵!每个人都被分开了!”
关横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神时,已置身于一片荒芜旷野之中。天空灰暗无日月,大地龟裂如蛛网,远处矗立着一座孤塔,塔顶悬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通体漆黑,却散发着熟悉的波动??正是那枚曾属于王级青甲虫的毒源之心!
“幻象?”关横冷哼,掌心御魂令微亮,欲以魂力破妄。
可就在他催动灵力瞬间,胸口猛然一痛,仿佛有根无形之针刺入心脏。紧接着,耳边响起一个沙哑至极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三百年。”
关横猛地转身,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老者??黑袍覆体,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空洞眼窝燃烧着幽蓝火焰。那模样,竟与之前御魂令召唤出的虚影一模一样!
“你是谁?”关横厉声质问。
“我是谁?”老者发出低笑,“我是你的先祖,也是这枚御魂令最初的主人。更是……被族人背叛、镇压于此的‘初代御魂者’。”
“放屁!”关横怒斥,“我家族谱记载,历代御魂者皆为守护正道而战,何来背叛之说?”
“呵……正道?”老者嗤笑,“弱者才谈正邪。真正的力量,来自于掌控生死、逆转轮回!当年我欲借此门之力重塑天地秩序,却被那些愚昧的族人联手封印,连魂魄都被撕裂七份,镇于七狱之下!”
他抬起枯手,指向远处那颗跳动的黑心:“看到了吗?那是你夺来的第一缕外魂之力。你以为你在驾驭它?不,是你正在被它同化。每使用一次御魂术,你的神志就会稀薄一分,而我……便多恢复一丝意识。”
关横瞳孔骤缩。
难怪最近几次施术之后总有短暂失神,甚至梦中屡现深渊景象??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已有异魂潜入识海!
“可惜啊。”老者叹息,“你资质绝佳,若肯归顺于我,待我重临世间,你便是新世界的执权者。何必为那些早已腐朽的规矩殉葬?”
“做梦。”关横咬牙,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躁动,“就算你说的是真,我也不会让一个疯子再度祸乱人间。”
“冥顽不灵。”老者摇头,身形渐淡,“那么……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御魂’之力。”
刹那间,天地变色。
无数锁链从地底冲出,直扑关横四肢百骸!每一根链条上都刻满符文,赫然是七狱镇魂阵的放大版,但方向完全相反??不是镇压邪物,而是抽取活人魂魄!
关横疾退数步,御魂令横挡胸前,黑光暴涨,堪堪挡住第一条锁链。然而第二条、第三条接踵而至,速度越来越快,角度愈发刁钻。
“不好,他在借用我对阵法的理解反向操控!”关横心中警铃大作。
他猛然咬破舌尖,以精血激活御魂令核心禁制,口中疾诵咒言:“魂归吾躯,神守灵台,万念不侵??破!”
一声炸响,黑光如潮水般席卷四周,将所有锁链震碎。
可也就在这一刻,关横察觉到体内灵力出现了短暂滞涩??就像有什么东西趁机钻进了经脉深处。
“你还逃不掉。”老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只要你还用这枚令,我就永远存在。你越强,我越近。终有一日,你会主动打开那扇门,亲手迎接我的归来。”
“闭嘴!”关横怒吼,一拳砸向虚空。
四周景象轰然崩塌,他又回到了石道之中,浑身冷汗淋漓,呼吸急促。
与此同时,其余几人也在不同区域遭遇异变。
甲貅王陷入了一场无尽厮杀幻境,不断重复与昔日战友互搏的场景,直至理智濒临崩溃;古荒吼则被困在烈焰地狱,面对无数由自己记忆中亲人化身而成的火傀儡,被迫一次次挥斧斩杀;土宫蟾被埋入地下千丈,承受万吨岩压,意识在窒息中反复死亡又重生;魔魈最为凶险,竟被拉入冥府投影,被迫审判自己一生所犯之罪,每一项罪孽都化作厉鬼索命……
而这一切的核心源头,正是那扇已然开启过半的巨门。
此刻,门缝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凝聚成一张巨大人脸,无声狞笑。
突然,一声尖锐啼鸣划破寂静!
一只银羽飞禽自通道顶部俯冲而下,正是关横早前安置在外围的传讯灵鸟。它喙中衔着一片焦黑鳞片,径直落在关横肩头,随即化作灰烬,只留下一段紧急传音:
“西岭……全灭……敌袭……三百黑衣人……持令者降临……”
关横脸色剧变。
西岭是他们设在外围的大本营,驻守着二十多名精锐御魂卫和三头契约灵兽,如今竟一夜之间尽数覆灭?而且对方明确提到了“持令者降临”?
“难道……还有另一枚御魂令?”他喃喃道。
就在此时,虫母忽然从隔壁空间跌撞而出,身上蛛丝断裂多处,气息萎靡:“主……主人!我发现真相了!这些壁画……不是单一事件,而是循环仪式!每隔百年,就会有人带着御魂令来到这里,试图唤醒门内之物!之前的失败者,他们的尸体都藏在塔底!”
“也就是说,我们不是第一批闯入者。”关横眼神冰冷,“而是第一百零七次实验品。”
“可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虫母不解。
“因为时机成熟了。”关横抬头望向巨门,“百年周期将至,封印最弱之时。而我……恰好集齐了两头王级邪物的核心能量,加上一路破解禁制积累的‘开门资粮’,已经足够触发最终仪式。”
他缓缓抽出腰间短匕,割开手掌,鲜血滴落于地。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到底。”
“我要逆炼毒源之心,以邪制邪;我要重写七狱阵纹,反向拘魂;我要用自己的血,铸一道新的封印??不是为了成神,而是为了彻底抹杀那个妄图复活的‘初代’!”
话音落下,他猛然将血掌按在地面,御魂令腾空而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漆黑光芒。
远方,甲貅王等人感应到主人召唤,拼尽全力突破幻境束缚,陆续回归。
“关爷!”古荒吼喘着粗气,“接下来怎么干?”
“听我号令。”关横闭目凝神,“甲貅王,你去东南角,以兽血绘制‘断缘符’;古荒吼,西北位布‘焚妄火坛’;土宫蟾,在正南堆‘镇魂丘’;魔魈,持骨杖立于北方,接引幽冥之力;虫母,操控所有残余子蚨,在空中织成‘缚灵网’。”
“我们要做的,不是阻止仪式。”他睁开双眼,眸中燃起决绝之火,“而是抢在对方完成前,抢先发动‘逆御魂阵’,把即将苏醒的邪魂拖回深渊,并用我和同伴的生命烙印,永久焊死这扇门!”
众人闻言俱是一震。
这意味着,一旦启动,阵法将锁定施术者灵魂,终生不得离开此地半步,否则封印即溃。
“值吗?”土宫蟾声音沙哑。
“值得。”关横淡淡道,“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堵住地狱的缺口。”
没有再多言,五人各自奔赴方位,开始布置禁忌之阵。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巨门震动愈加剧烈,黑雾凝聚成人形轮廓,隐约可见一具披挂古老铠甲的躯体正在缓缓成型。
就在最后一道符文即将完成之际,通道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数百名黑衣人列队而入,为首者手持一枚赤红御魂令,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声音冰冷如霜:
“没想到,你们竟能走到这一步。但游戏结束了。真正的持令者,现在才到。”
关横回头望去,嘴角扬起一抹讥讽:“哦?那你猜猜,你们这些‘正统继承者’,是不是也被那个老东西骗了百年?”
面具人一愣。
下一瞬,关横双手高举,厉声喝道:
“诸子听令??逆御魂阵,启!!!”
七色血光冲天而起,整个洞窟剧烈摇晃,仿佛世界末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