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离去之后,许晚辞好像终于回过了神。
她站起身,目光不再是前几日的空洞死寂,而是重新恢复了平静与疏远。
她右手紧紧地握着三叶莲,声音依旧带着浅浅的沙哑:
“这几日打扰七长老了。”
谢听白声音温和:
“清竹峰向来只有我一人,平日里孤寂的很。”
“倒是我应该谢谢晚辞这么多日来的陪伴。”
许晚辞声音清冷:
“长老说笑了。”
“如今我伤势已经痊愈,便不打扰七长老清修了。”
听到她的话,谢听白眸光微动,随即轻笑道:
“那我送你。”
许晚辞与他擦肩而过,声音带着清浅的疲惫:
“不劳烦七长老了。”
谢听白感受着与她擦肩时她身上浅浅的药香,指尖微微一动。
良久之后,他转过身,看着空空如也的竹林,面色不明。
几息后,他右手一挥,一道灵符悄然飞往归元峰。
归元峰山,宁孟澜看着谢听白传来的消息,略显诧异地扬了扬眉:
“真是稀奇。”
“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七长老,居然也要一同去无妄秘境。”
*
三日后。
归元殿中,一位云鬓高挽,面若芙蓉的身影静静地坐在一侧。
她生着一双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艳丽,让人不敢直视。
主位上,宁孟澜面色复杂地看向这位高贵冷艳、睥睨八方的太清宗三长老——顾云绮。
感受着她身上隔着数米依旧分外明显的海腥气息,宁孟澜欲言又止,最终实在没有忍住,面色纠结地问道:
“三长老……真的去静寂之海了?”
前段时间,他曾经听到过一些流言,说静寂之海有一条羽落之鲤,得之能修为大增,甚至能顿悟功法。
“为了那条……”
还没等他说完,顾云绮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宁孟澜一脸麻木,觉得这是顾云绮能做出来的事情,只是……
“不管什么鲤鱼……怎么可能在海中出现?”
这种消息,难道不是一听就能知道真假么?
顾云绮头都没有抬,她啃着手中灵果,一脸理所当然道:
“就是因为足够难得,所以本尊才要去见一见。”
她吃完最后一口灵果,淡淡道:
“若是假的,不过耗费些时间罢了,可若是真的……”
她身旁的大长老一针见血地问道:
“所以是真的么?”
顾云绮沉默了一瞬:
“假的。”
听到这里的宁孟澜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不过他看着顾云绮如今的模样,咳嗽了一声关心道:
“若是假的,三长老为何现在才回宗,又为何……”
“身上海水气息如此充足?”
身为渡劫尊者,为什么看起来一副被海鲜腌入味的落魄模样?
顾云绮拿灵果的动作一顿,她面无表情地啃了一口灵果:
“当地人说羽落之鲤极擅伪装,能伪装的与普通海鱼无异,若想知晓真假,需得剖开其腹。”
听到她的话,宁孟澜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三长老你……”
顾云绮的回答简洁的让人心疼:
“都买了。”
“剖完了。”
“没找到。”
宁孟澜看着顾云绮专注的啃果子的模样,愣是没有敢问她还剩下多少灵石。
顾云绮又啃完一个灵果,终于抬起了头,挑眉问道:
“最近宗内除了宗门大比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
“为什么我听许多人都在谈论一个叫许晚辞的弟子?”
听到她的问题,殿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最终,二长老叹了一口气,为她倒了一杯灵茶,说出了这段时间内,有关许晚辞的一切。
听着她的声音,顾云绮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越来越亮。
最终,还没等二长老说完,她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目光灼灼道:
“机缘,这是百年难得的机缘!”
她根本没有关注事情真假,也没有关注许晚辞情深不悔的痴情。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此事对修炼一途的助益之上:
“这是吾等了结与仙尊因果的唯一途径,这是天道赐予我太清宗的机缘!”
看着顾云绮慷慨激昂的模样,殿内所有人都是一副习惯了的表情。
整个修仙界中无人不知,太清宗三长老醉心修炼,寻找机缘已经到了着魔的境地。
一处地方若是灵石欠缺,最好的办法就是如同静寂之海的修士一般,编造一个有关机缘的流言。
不久后,三长老定会出现。
二长老从容的把自己面前的灵果用灵力送到顾云绮桌上,声音温和:
“师妹稍安勿躁。”
“机缘一事,不能急于一时。”
宁孟澜叹息着补充道:
“许晚辞多次重伤,于修为有碍。”
“况且她如今毫无求生之意,虽说我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数防御法器,但毕竟都是外物。”
“若是她自己不愿活着,谁也救不了她。”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让她重拾生志。”
只有她活着,才有了结因果的可能。
听着他的话,顾云绮柳眉一皱,随即舒展开来。
毫无求生之意么?
她站起身,一挥衣袖道:
“此事便交给我吧。”
宁孟澜听到她的话,忽然想起了曾经顾云绮的光荣事迹。
他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声音颤抖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
“此事便不劳烦三长老……”
不等他说完,三长老就一脸从容自信地摆了摆手:
“宗主不必担忧。”
“我自有办法。”
第28章太清宗三长老顾云绮,极擅幻阵
刘强瞥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储物袋,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斜眼看向身后的小弟,米粒大小的眼中盛满了疑惑:
“你说段子惟怎么就忽然……不爱撒灵石了呢?”
以前段子惟开心了也好,生气了也好,都喜欢拿灵石砸人,有的时候运气好,砸过来的还有许多法器丹药。
这几年,他硬是把自己练成了看见段子惟的背影,就能判断他心情好坏还是平静的本事。
可这段时间——
别说灵石了,他嘴皮子都快说肿了,段子惟硬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几天他更是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他身后的小弟往前小跑了两步,来到他身侧,一脸神秘兮兮道:
“我听闻段子惟这段时间,一直在修炼。”
“你疯了?”刘强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