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
他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了她。
她不过只是他用来消遣的物件,杀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只要她死了,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搅弄他的情绪。
不过是一个修士。
没错,不过是一个修士。
没有人发现,丝丝缕缕的天道之力温柔的护在了许晚辞身上,也没有人发现,天际中的神明,看向言朔的目光中,竟然有了一丝杀意。
言朔的右手缓缓用力,却在看到许晚辞目光的那一瞬,定在了原地。
她的眸中清晰的映出了他猩红的双眼,清晰的映出了他眼中的冰冷与杀意,这足以让所有人颤抖的杀意,却没有让她产生一点恐惧与害怕,她的心跳都未曾快上一分。
她安静地认真地看着他,澄澈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言朔倏地意识到:
许晚辞信任他,信任到她根本不觉得他会伤害她。
即使他在她眼中的模样,已经几近失控。
她也根本不会反抗,即使她拥有着一剑斩魔龙的强大。
她只会担忧他,担忧他的现状,担忧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对他,从来都是恐惧、厌恶,有无数人日夜祈祷他的死亡,从未有人如她一般……
这一刻,言朔的右手依旧握在许晚辞的脖颈之上,却再也没有了冰冷的杀意。
这样关切的担心,这样全然的信任,这样毫无遮掩的亲近……
没有人能抗拒,更没有人能拒绝。
即使,是因为萧玉衍。
许晚辞没有在意其他,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捧着他左手的动作愈发的小心翼翼。
她抬起头,眼中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又被她用力眨去,她轻轻地握紧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捧到唇边,小心翼翼地吹了两下:
“是不是很疼?”
她以为,是他的左手受过重伤,所以才没有了那一粒红痣,所以,才会让他如此失控。
感受着手腕内侧温柔的清风,言朔身边的魔气,在她的目光之下,溃不成军地退去:
这让他,怎么放手?
萧玉衍不过陪了她几年,而他会陪她百年,千年。
总有一天,他能洗去她身上,一切有关萧玉衍的痕迹;总有一天,她的生命中,只会有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落在许晚辞脖颈上的手缓缓上移,来到了她的侧脸。
他强忍着所有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认下了她的话:
“过去太久,已经不疼了。”
看到许晚辞愈发担忧疼惜的目光,他放轻了声音哄道:
“你看,都已经看不出一点痕迹了,不是么?”
许晚辞抬头看向他:“可是……”
言朔反手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抚过她的长发,轻声道:
“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许晚辞听出了他声音中潜藏的疲惫,虽然目光依旧停留在他受过伤的左手之上,却依旧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也好好休息。”
等到言朔离开后,许晚辞看着被魔气扫荡一空的暗暝楼,似乎是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她对杀意很是敏感,所以愈发清楚,方才那一刻,言朔是真的想杀了她,若不是她反应及时,或许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即使她已经足够警惕,却依旧被他表现出来的温柔与偏爱消磨了些许的戒备。
是她托大了。
可她也确实,别无办法。
许晚辞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暗暝楼中,步伐从容而坚定:
她不可能按照言朔的想法,成为他期望的样子,她永远都只是她自己。
若是他再失控,还能如今日一般活下来么?
许晚辞坐在床边,一只手覆上了她放置在床头的三叶莲,一股热流温暖地滋润着她的识海。
她的脑中似乎闪过一些片段,她看不清,却知道那是她的过去。
果然,能被曾经的她留在身边的三叶莲,并非普通法器。
只是……
想起言朔对三叶莲表现出来的厌恶,她放下了把它放在身边的想法。
如今她护住自己都实属勉强,更不用说三叶莲了。
她必须好好想一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翌日。
暗暝楼中所有的景物都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只是红叶潇潇的众多落枫树中,多了几株玉梨树,浅蓝色的玉梨花静立枝头,看起来清新雅致,赏心悦目。
许晚辞坐在玉梨树下,用灵气一下一下的触碰着树枝上的玉梨花。
玉梨花格外□□,任由她灵气袭扰,依旧岿然不动,花瓣自始至终都未曾落下一片。
这时,一个身影蓦然出现在了楼外。
许晚辞惊喜的抬眸,看到门口的身影后,眼中惊喜褪去,她抿着唇道:
“言朔呢?”
夜刑听到她口中对魔尊的称呼,心中一颤,面色却愈发恭敬:
“陛下公事繁忙,正在处理魔界要务。”
许晚辞收回了视线,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夜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恭敬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他用魔气将手中的书送到了她身前:
“这是您要的记载修仙界所有天材地宝的书籍。”
许晚辞接过了这本书,随意打开了一页,看到一个灵植的虚影蓦然在书上浮现,下方是这个灵植的详细介绍。
她目光微动,抬头却依旧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粒蓝色的魔珠不情不愿地来到了许晚辞的身前。
她好奇地戳了戳这粒魔珠,眼中终于多了几分兴味:
“这是什么?”
夜刑想起曾经魔珠嚣张跋扈,仗着魔尊威势作威作福的模样,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点幸灾乐祸的情绪:
“这是魔尊的九转玉魔珠,送与您闲暇时赏玩。”
原本通红似血,魔气嚣张的九转玉魔珠,此刻变成了近乎黑色的墨蓝,其中时不时有抑制不住的红光闪过,看起来扭曲而诡异。
不知言朔对它做了什么,在许晚辞面前,它根本不敢造次,安静的仿佛哑巴了一般,连珠内的魔气都看起来乖顺无比:
不就是最恶心人最丑的蓝色么?对于它魔珠大人还不是手拿把掐。
许晚辞轻轻地敲了一下魔珠的珠身,听到沉闷的声响后,一脸嫌弃地放下了手,看着还未离开的夜刑,她疑惑道:
“还有其他事情么?”
夜刑赶紧行了一礼,恭敬退下。
只是在要离开暗暝楼时,他没有忍住,转身低着头,声音迟疑:
“那日……”
“您为何要以身涉险,救城中的魔民?”
明明她身为修士,与魔修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