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他的直系血亲;桃金娘曾用追星少女一样的口吻描述那个英俊又聪明的学长;原著中那个收藏了金杯的老太太(辛西娅实在想不起来名字)把他当做亲密的朋友;老梅多斯先生在战争中把地下室当做防空洞收留了他;哈利……那时的小哈利还是个婴儿,一个拥有无限未来的,理当受到保护的小天使……
一张照片忽然在脑海中掠过,连带着史密斯一家扭曲可怕的尸首……那可是大屠杀呀……
“七份,比我想象的还要多。”退出记忆以后,邓布利多低声说。
“四个学院创始人遗物……”辛西娅还没见过格兰芬多的长剑,所以三字说不出口,“还有三件不知名物体,不,是两件,他身上总得有一个。”
“格兰芬多唯一已知的遗物并未遭到污染,我能确定这一点。”邓布利多有些欣慰她能迅速想到身体内的那一片。
“好吧,比起其他学院,我们稍微幸运一点。”辛西娅尽量轻松地笑了笑,“坏消息:还是三件。不过他现在都完成了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除了汤姆自己,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得做好他已经完全完成的准备。”
“当然。”辛西娅皱了皱眉,“我能再看一次刚才的记忆吗?”
“这里有个小技巧。”校长开启了教学模式,“如果想要通观记忆,接触它就会直接进入记忆片段,但如果想要查看某个细节……”
接骨木老魔杖挑起了仍在水面飘荡的银辉,轻轻震荡了一下,那一幕就如同电影屏幕一般浮现在水面上,也如同视频一样,随着观看者的要求停留在某个时刻观看细节。
辛西娅将画面对准了学生时代的汤姆里德尔,一点点放大。
“长袍是新的,但越靠里的衣服质地越差,他很穷吗?”
“他是孤儿。当年,是我从孤儿院接他入学,是的,除了学校的补助他一无所有。”
“和我一样。”辛西娅低声说。
“不,你和他不一样。汤姆不会为了保护别人冒险牺牲,而你会,从一开始,你们就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辛西娅被老人家突如其来地一夸有点脸红,微微低下头,继续一点一点放大细节。
领子、袖口,终于,她将少年黑魔王带着戒指的手放大了。
“他有很好的朋友吗?”
“他有不少追随者,其中一些宣称是他的朋友。”邓布利多回忆,“但我恐怕他没有把任何人当做朋友。”
“那么,他和格林德沃或者追随者有联系吗?”辛西娅将那个能看见印记的瞬间定格下来,展露在邓布利多面前,“刚开始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我想他不会买一枚纯装饰的戒指,而以孤儿院孩子的财力,也不太可能负担得起魔法工具……这枚戒指上的标记,我记得是他们的?”
随着小小的标记映入眼帘,数十年前的恩怨纠缠在心底翻腾起来。邓布利多的动作停了一下,整个人都像中了石化咒一般僵住了,过了一小会儿,他才用如同跋涉千里后般疲倦的声音回答,“这个标记的历史,比格林德沃的组织历史悠久得多……如果是那件东西,如果真是那件东西,我恐怕它有被他做成魂器的价值……是的,它有能与学院创始人的遗物相提并论,甚至尤过有之……”
“邓布利多教授?”辛西娅的呼唤将他从思绪中带出,少女的声音清晰又坚定,又强调了一遍,“您答应过的,一定要做到。”
“当然。”邓布利多沉默了一小会,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个敏锐的姑娘,或许以后该让你看看关于汤姆的其他记忆。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从这一天以后,邓布利多更为频繁地离开学校。但每个周六晚饭后都会将辛西娅叫到校长办公室,查看他所寻找到的所有记忆。很快辛西娅不用他叫自己就会准点过去,有时还带着书预防他有事耽搁。
每个周六的行动当然瞒不过室友和劫道组男孩们,詹姆斯十分羡慕嫉妒恨地发出决斗申请,然后被从一年级开始就不间断决斗训练的辛西娅完虐,让一群吃瓜看戏的无良室友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
詹姆斯坚定地认为这是周六小灶的结果。于是更加羡慕嫉妒恨,觍着脸加入女生们的学习小组不算,又发挥了不得的缠功,死皮赖脸地缠着校长,还试图说通辛西娅代为求情。
只不过无论辛西娅还是校长都是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最后还是莉莉大发神威,用他不喜欢也不太擅长,只为了和莉莉一起上课才选修的魔药摧残了他过于膨胀的自信心。詹姆斯对不喜欢的课程的疏忽态度,实在有点辜负他靠魔药发家致富的老爹。
毕竟,就连OWLs只有A,莉莉和辛西娅同时求情才得以留在魔药高级班的多卡斯,因着那股拼劲将拉下的课程补了起来。如今已经能做出中规中矩的高级魔药了。
辛西娅并没有将老梅多斯先生的可疑死因告诉多卡斯。一来毕竟还是个没有证据的推断,二来如今的多卡斯已经很少笑了,她不希望那个曾经风风火火的姑娘再多背负一层重担。
格兰芬多塔楼里的鸡飞狗跳并没有影响辛西娅。整个校长办公室里,如今她最熟悉的就是那个放冥想盆的柜子。关于魂器的线索,就夹杂在这无穷琐碎的记忆海洋中。
但比起已知的魂器线索,辛西娅对那些故事里不曾提过的记忆更感兴趣。
最开始的记忆,来自于邓布利多本人,第一份,当然是他去孤儿院接汤姆里德尔入学的记忆。
说实在的,伍氏孤儿院比辛西娅住的那一家要正规,屋舍也多,院长除了酗酒以外没大毛病,至少不贪。即使在战争时期,伍氏孤儿院的孩子们比她曾经的同伴们要干净一些,个子更高,脸颊也更丰腴。
但正规不一定是好事。
那个时代的儿童心理学,正是行为主义大行其道的时候,哭声免疫、延迟满足被认为是培养孩子独立性的有效手段。为了避免感染,更要求保育员们除了喂养、更换尿布以外避免接触孩子。
在伍氏孤儿院,这条规矩被严格执行着。仅仅跟着记忆中的邓布利多上楼的过程,她就看到了好几个洗手池,旁边都有大罐的碘酒。她们以近乎外科医生手术前的无菌程度接近孩子们,却实实在在有害无益。
还算充足的食物、清洁卫生的环境和极其匮乏的接触,在这样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多少会有点心理问题。何况汤姆里德尔还有先天因素——迷情剂能制造强烈的迷恋感,从科学角度可以理解成影响激素和大脑特定区域的神经递质,那么同时影响胚胎神经系统发育,也很正常。
这么说来,她所在的孤儿院管理混乱,几乎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养出来的孩子体格智力或有不足,人格却要健全一点。
“想到了什么?”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