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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种强烈的眩晕感。
刑水水猛然睁开眼,从地上坐起,回到了洛神山庄。她手掌冰凉,天色黑沉,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赤玄梦境里的时间和现实是不太一样的。
她环顾一圈。
这院子里还到处都是白袍妖怪,墙上、天上、四周,飘衣乱飞,法术乱窜,如蝗虫过境。
李观行和李观玉联手,剑花冒火,飞沙走石,即便使出了李家傀儡术还是很吃力。拿这么多妖怪守山庄,幕后主使真是下血本了。
刑水水揉揉脑袋,从梦术中出来还有点晕。
在梦境中看见前世的景象,已经差不多弄明白这洛玉花是什么东西。只是这害人之物最后到底跑到谁的手上去了?杜谛竹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
对了,还有...………….洛玉花王。
先把这烦人的死花掐死再说!
她这次学聪明了,用袖子捂着鼻子。还没往洛玉花王那边跑两步,手腕处就传来一道拉力。
然后直接往后栽。
赫连生揪住她后衣领,将她整个拎起。刑水水才发现手腕上的红现在没有消失,扭头看,另一端不知什么时候连上了赫连生的手腕。
“......“
这梦术居然还有后遗症!
赫连生显然一醒来就尝试过把连着两人手腕的红线砍断,但是失败了,脸色很差。
李观玉发现俩人醒来,欣喜之余差点挨了白袍妖一刀,桃源剑鞘飞出挡下了这一击,李观玉回神便迎风一剑,白袍妖手中的短刀掉落。
赫连生拿回剑鞘。
刑水水从他手上下来,道:“赫连生,我们去把花王脑袋砍下来吧!”
赫连生压根不用她说,就是连两人之间的红线成了问题,这东西砍不断,也不知道是什么,很碍手碍脚。
“乖乖跟着,别乱跑。”
少年徒手沾朱砂,悬空画符,花王前的阵法被他暴力炸开。
罡风掠过,他束发飘飞。
赫连生握稳桃源剑,盯着洛玉花王,嘴角泛上讥笑。
洛玉花王本能感觉到威胁,却也无法再使用赤玄梦术,立马发出怪鸣,似在呼唤什么。本就白袍妖众多的院子里一下又涌进来很多凡人,这些被控制神智的人不要命地扑,往赫连生这边扑,包括在场的妖怪也是,妄图以血肉之躯形成一道墙。
赫连生炸开一堆白袍妖,却一时也无法对凡人出手。
真狡诈。
刑水水可不会放过这害人的玩意,瞅准时机,捡起地上短刀,对准洛玉花王的花心一掷,刺啦??花心流出鲜血一样的液体,花瓣连带着翠绿的叶子迅速枯萎,缩小,芬芳的香气也转为腐味,到处都是糜烂气息。
或许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被洛玉花控制的人恢复神智,茫然看向四周。白袍妖见大势已去四处逃窜,却被赫连生设了个阵法困在里面。
李观玉收剑,笑道:“多亏了水水。”
李观行还一脸不敢置信她居然能从赤玄梦术中醒来,好奇地问:“不是说赤玄梦术很难破吗?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在梦术里面看见了什么?又是怎么出来的啊?“
刑水水一愣。
前世、阿姊、洛玉花的秘密。还有陪赫连生在梵心涯上的三天。
短短一个梦术。经历了太多……………
她一时无法反应,该说什么和不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样把洛玉花的事透露给这些灵山人,总不能说这东西是前世杜谛竹想要送给自己的。
好在赫连生侧过身,冷冷看了李观行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他抬起手腕,李观玉和李观行才注意到他俩手腕上的红线不仅没有消失??还连在一起了。
少年很不耐烦对李观玉道:“问问你师父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出来就有了。”
随后,赫连生走向困住白袍妖的阵法,刑水水被红线牵拉着,自然也不情不愿地跟着走。
白袍妖见识过他的剑术,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赫连生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白袍妖们鼓起勇气:“说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赫连生还没说话。
一旁的刑水水道:“放过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做了什么?将一整个国的人当成培养洛玉花的容器时,就没想过有今天吗?”
白袍妖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都是被逼的!”
被逼?
之前听夏家两兄弟说,骆丹国的洛玉花泛滥很久了。
刑水水沉思,而且梦境里听杜谛竹说,洛玉花发挥药效还是有概率的。这期间,那人究竟借用洛玉花提高了多少修为?
白袍妖道:“我们本是山上的小妖怪,逍遥自在,但,但......不小心碰上一个修士。她一来就把我们全部都收了,喂了毒药,威胁我们要是不按她说的做,她就不给我们解药。仙人饶命啊!我们只是想要活命!”
李观行不相信:“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修仙的不好好去修仙,反倒拿毒药威胁你们在骆丹国兴风作浪!”
白袍妖道:“我发誓,如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要是仙人们不信,可以自行查探。”
李观玉上前施咒察探一番,蹙眉:“确实中了毒,且这毒怪异,我都无法分辨是何种,或许只有上官家的人知道。”
白袍妖也连声:“我们也不想害人,我们真的是被逼的!不然谁愿意管这些破山庄。”
抓了半天只抓到一群小??,刑水水不知道这些灵山人是如何想的。李观行脸都快气绿了:“既然你们说是被逼。那么你们口中的那个修士是谁?有什么特征吗?”
几只白袍妖一起摇摇头。
赫连生拔剑,语调很冷:“要我替你们想吗?”
白袍妖最怕的就是他,急忙道:“等等等等等等??????下!”
其中一只好像想起了什么:“那修士是女的。”
接二连三。
“那修士特别厉害,修为不低。”
“那修士善毒!”
“那修士好像很怕被人认出来是谁!出手不用剑,也用法器,还用白帷帽遮着面!”
“那女修虽然声音故意压过,但很好听!”
李观行:“这不是废话?”
问了半天全是废话。赫连生眼神一冷,那几只白袍妖很会察颜观色。
“我想起来了,那女修在青州!每次我们捣好洛玉花泥,她都会要我们送到青州的一处院落,没问题才会给一个月的解药。”
李观行抱着手问:“你们每个月都要运一次?”
白袍妖点点头。
赫连生问:“你们要这么多洛玉花用来干什么?”
白袍妖弱弱道:“不是我们。是那个女修。我们只是负责运洛玉花的。好像是用来炼丹……………”
李观玉道:“洛玉花危害骆丹多年,诱惑无辜百姓来以血肉之躯养花。若不是我们,你们还执迷不悟。”
白袍妖不断磕头:“仙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有苦衷。若是有解药我们定不会再犯。”
李观行冷笑道:“还解药?没就地把你们斩杀都不错了!快把青州那处院落的位置告诉我们。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手伸得这么长。”
他指着这群白袍妖问赫连生:“他们怎么处理?”
赫连生道:“带回灵山处置。”
白袍妖一听灵山这两个字吓得脸色惨白。李观行嘟囔道:“我的镇妖塔可塞不下了。阿姊你的呢?”
李观玉道:“我的也快满了。”
现在也就只有赫连生的了。刑水水目光集中在赫连生身上。
少年从交领之中拿出个几粒米粒大小的塔,他指节一触碰到塔,仿佛触碰到什么机关,塔就如吸水海绵般迅速变大,最后变成可以托在手中的大小。
他居高临下道:“收。”
镇妖塔金光一闪,白袍妖消失在原地。
原来他的镇妖塔藏在那!
刑水水深吸一口气。这要怎么偷?除非被迷晕了,谁敢在他身上到处乱摸,要是途中被发现了,这不直接被砍成几片儿。
被解救的骆丹国子民最开始有些迷茫,直到神智和记忆都回笼,跪倒在地上。
“仙人!谢谢仙人相救!若不是仙人来的及时,我们都要被这妖花榨干净了!”
“我就说这花香有古怪!一进这洛神山庄就感觉浑浑噩噩。还以为是薛庄心的鬼魂在作祟呢!”
“多亏了仙人!真是天佑我骆丹!”
他们七嘴八舌,李观玉笑着上前将他们扶起,有些不好意思。
刑水水看向赫连生。赫连生侧头看了她一眼。少女低着下巴,身形很瘦,有点傻愣愣的。
他不免想起在梦术中的那三日:她是如何撑着伞向自己走来,如何并着膝盖蹲地上生火取暖,又是如何坐着打盹,脑袋一低一低。
不是没见过女人。
但刑水水这样一傻二愣,却又满口谎话、动机不明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明明什么都没干。试探多次大概率不是妖。
可偏偏自她出现以后,很多事情都往一种奇怪的方向演变,连带着赫连生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说不出是什么。
她好像还在发呆。
赫连生脸上阴晴不定,他这人要干什么基本上不打招呼。本来想直接走,然后任由这个傻子被两人手腕之间的红线拽着摔跤。
可不知道怎么。
赫连生停下脚步,对她说:“跟上。别发呆。”
刑水水回过神。
少年凶巴巴道:“我不会重复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