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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召回质子
这日从阅微学堂出来,殷婉晴本打算与裴念去东市买书,却被殷景亘临时派人请去了宫城。
到了殷誉和起居的广阳殿,却见屈济之也在,殿内气氛略有些凝重。
「父皇万安。」殷婉晴问道,「是出事了?」
「不错。」
殷景亘开门见山,道:「顾北溟让顾经年暗中离开雍京,返回居塞城。」
「不会吧?」殷婉晴不信。
「消息应当不假。」屈济之道。
殷婉晴道:「我不是说消息假,而是认为,顾经年当不会听从顾北溟的吩咐。」
屈济之道:「重要的并非顾经年是否会离京,而是一个边境大将暗中召回质子,代表着他背后的野心,此事不可轻忽啊。」
「屈公认为,顾北溟是要造反?」
「尚无定论。」
殷婉晴问道:「若顾北溟真反了,朝廷打算如何处置?」
殷誉和始终不语。
殷景亘遂道:「父皇登基不久,眼下还是以安抚为主。」
「想来也是。」殷婉晴道:「父皇招女儿来,想必也是希望女儿试探顾经年的态度,进而了解顾北溟的心意?」
殷誉和点点头,道:「一是查清顾北溟到底要做什麽,是要造反还是要归附瑞国,或只是想见儿子一面。二是让顾经年尽力劝慰顾北溟,不可在此时节生变。」
事实上,这件事不该由殷婉晴来做,没有公主出面笼络外臣的道理。
但她与顾经年关系不错,且不论做什麽都不代表朝廷的态度,保留了缓冲的馀地。
她也不推拒,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出了宫城,殷婉晴坐上马车,吩咐道:「去顾宅……慢着,回公主府。」
话才出口,她仔细一想,并没有急着去见顾经年,而是打道回府。
不论屈济之的消息来源是何处,她现在去顾宅,只会暴露自己的急切,倒不如观察一两日,看顾经年是何反应。
次日,如往常一般去了阅微学堂,殷婉晴坐着等了一会,就见裴念来了。
「昨日没睡好?」
「你如何知道?」
殷婉晴一笑,指了指裴念的眼睛。
「顾经年受伤了。」裴念低声道,「有人隐匿身形跟在他身边,被他察觉,动手时砍了他。」
「谁?」
「公主可知谁有隐匿身形之能?」
「那倒不知。」殷婉晴摇头,问道:「这人为何要跟着顾经年?」
裴念道:「那倒不知,也许是想炼化了他吧。」
两人各自淡淡一笑。
作为朋友,彼此间还是起了一些隔阂。
但接着,裴念又补了一句。
「顾经年想邀你今夜到家里用饭。」
「好啊。」
————————
火盆里的火苗晃动,顾经年闭着眼坐在火盆前,伸出双手,像是在烤火。其中一只手上的伤势还没好,正在缓慢地愈合。
他已经这样坐了半天了,待睁开眼,竟是感到一阵疲倦。
旁边的桌案上摆着一个匣子,打开来,里面盛满了红色的药丸。
他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吃。而拿过一个已经放凉了的烤饢,慢慢咬着,脑子里想着顾北溟的来信。
信已经烧掉了,但那信上的内容确实让他感到了一些疑惑。
以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倘若顾北溟要造反,肯定不可能提前知会他,这麽做存在太多提前泄露风声的危险了。
思来想去,顾经年暂能想到的,顾北溟招他回居塞城的唯一理由,就是想炼化了他。
他就此事问过那个前来传信的兵士,对方却是一问三不知,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地隔千里,却也难以打探。
忽然,顾经年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着探知此事。
他有一个猜想,还需要证实一二。
于是他出了门,再次去见了赵伯衡。
「成业侯,又来了。」
「听起来赵御医很不欢迎我?」
「岂敢?不知成业侯有何事吩咐?」
顾经年故作深沉,缓缓道:「这次来,我是代我父亲,来问你几句话。」
赵伯衡心中微微一惊,面上却依旧平静,问道:「成业侯这是何意。」
「我父亲问你。」顾经年道:「如何敢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话到后来,他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悦。
赵伯衡没想到顾北溟竟能留意到这种小事,内心惊疑不定,他担心顾经年是在诈他,当即否认,以错愕的语气道:「是否有什麽误会?」
「还敢狡辩。」
顾经年冷笑一声,问道:「你是想让我父亲把我长兄之死的原因,全都怪罪在你身上不成?」
赵伯衡于是确定顾经年不是在诈他,而是真知道了内情。
他抚须摇头,叹道:「误会了,此事确实只是巧合罢了。」
随着这一句话,顾经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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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只是出于猜想而已。
自从在居庸城发现苗春娘能消除人的记忆,他就在疑惑为何顾继祖在路边遇到的一个农家女有这样异能?
待见到赵伯衡身边的赵二,与苗春娘有同样的异能,同样容貌出众,很难让人看作是巧合。
当然,只凭这些,不足以让顾经年判断出苗春娘是赵伯衡派到顾家的眼线。
重要的是,卫俪与顾北溟有一个女儿,赵伯衡这麽多年又一直在寻找,怎麽可能不在顾家安插眼线呢?
顾经年猜对了。
他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道:「你算计我,算计顾家。」
赵伯衡已迅速冷静了下来,道:「算计谈不上,我想多了解顾家罢了。」
顾经年沉着脸,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用沉默给对方施压。
赵伯衡其实也想试探顾经年,终于道:「敢问顾公子,令尊到底有何打算?」
顾经年一听便知,顾北溟让他暗中离京,果然是有大事要发生,而赵伯衡已经收到了苗春娘递来的情报了。
在这件事上,赵伯衡比他知道的更多。
「你果然在暗中探查我父亲。」顾经年不答,反问道:「说吧,你打探到了多少?」
「我倒是想问顾公子一句,你是故意把人送到居塞城的吗?」赵伯衡道:「若是,你父子二人确可谓心机深沉。」
「除此之外,还打探到什麽了?」
「没有了。」赵伯衡眼神中透出诚恳之色,道:「这是实话,我想要与顾家合作,必不会透露此事,你们可以放心。」
顾经年没有再追问下去。
若问「把什麽人送到居塞城」只会暴露他对事态的不了解,反而容易被赵伯衡利用。
于是,他只是旁敲侧击了几句,末了警告赵伯衡保密,便起身离开。
再回到顾宅时已是下午。
裴念丶殷婉晴已经从书院回来,正坐在前厅等着他。
「你又不去学堂?」
见了面,殷婉晴先是这般调侃了一句,遮掩她来打探顾家意图的心思。
顾经年抬了抬手,道:「受伤了。」
「哦?谁伤的你?」
顾经年忽然不说话了,只盯着殷婉晴。
殷婉晴顿时感受到了压力,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急了。
虽然没有直接问出来,但她明知真相却故作不知,不停探问,还是让顾经年察觉到了她的焦急。
「看来,那个匿形人是朝廷派来盯我的?」
顾经年开口,径直挑破了窗户纸。
有时,越真诚越坦荡越能在谈话中争夺主动权。
「什麽?」
殷婉晴先是想否认,话出口后,自嘲地笑了笑,坦诚道:「我不知匿形人是谁,但朝廷确实看到那封信了,更重要的是,朝廷愿意包容顾大元帅,解开误会。」
这一句话,顾经年感受到了雍国朝廷对于顾北溟造反的忧虑。
雍廷必然愿意给出极大的诚意去安抚。
想到这里,他脑中灵光一闪,忽明白了顾北溟的用意。
顾北溟分明有更隐匿的方式递信来,为何会派一个那般显眼的信使来?像是在宣告「我写信给儿子了,你们都别看」,因为那封信,就是写给雍廷看的。
而赵伯衡说的那个人是谁也显而易见了,正是殷括。
顾北溟什麽都知道,其意图也很简单——待价而沽。
(本章完)